景元白偏过头来,慢慢挪到她颈侧,被手指润开的药膏滑滑的,轻轻碰她一下,卫夏烟就忍不住缩脖子。
“不要动,烟烟。”
少年单手固定住她,将她牢牢按在自己怀里,指腹在薄薄的肌肤上打圈,一点点晕开、铺平。
景元白神情专注,看上去似乎是心无杂念。
但这样的姿势和动作实在太过暧昧,没维持一会儿,卫夏烟脸蛋就红了。
感觉到心跳的有点快,卫夏烟偷偷吸了几口气,试图平缓情绪。
她一只手搭在景元白腿侧,整个人却不停的出神,连药膏是多会儿涂好的都忘了注意。
就在手心里刚拱出些汗时,一抹清凉也跟着钻了进去。
卫夏烟微微一愣,低头去看。
景元白正抓着她的手,声音清凌凌的响在耳畔:“烟烟,你坐过来之后,我的心跳得似乎快了些。”
少年说着,就勾着她的手按到自己胸膛上。
掌心贴上去那一刻,卫夏烟瞳孔骤然放大,景元白没有说谎,她甚至产生一种奇妙的错觉。
好像轻轻一攥,就能握住对方的整颗心一样。
景元白认真的问:“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少年以往从没产生过这种感觉。
可想要的答案并没等来,卫夏烟只愣愣地看着他,一个字都没讲出来。
景元白略有失望,看来烟烟也不知道原因。
景元白的目光从卫夏烟面上懒懒移开,余光扫过少女泛着粉光的唇瓣时,少年舌尖擦了下牙齿,松开了手。
卫夏烟慌忙从他身上下来,一边往床榻那走去收拾包袱,一边小声催促:“我们该出发了,景公子。”
“好。”
景元白起身,应她一声。
二人退了房出客栈,顺着热闹的集市向另一侧走。
位置是与清河镇南相对的清河镇北口。
店老板告诉他们,顺着北边走上一段路在向西行,如果脚程够快,天黑前应该能到达百草村。
卫夏烟跟在景元白身边有些心神不宁,刚刚景元白盯着她的唇看,她自然发现了。
想到昨晚的场景以及自己发病时的缓解办法,她咬咬牙,在药铺前站定。
“景公子,我想去买些……补气血的草药,可以吗?”
景元白回头看她,一脸笑意:“当然,要我陪你进去么?”
“不用,我自己可以。”
说着,卫夏烟就提裙跑进了药铺。
二人自打同行之后,景元白就把大部分的银钱都放在她那,叫她喜欢什么就直接买,不必来问自己。
不过,卫夏烟并没随便花过。
她几步路跑的飞快,心下发虚,直到进了药铺,还悄悄回头瞄了少年一眼。
景元白抱着臂倚在一边,身形修长,精致的装扮显出一身贵气,偶尔路过的女子们,几乎都会看他几眼在离去。
卫夏烟也承认,景元白确实长得很好看。
不仅好看,还与普通的美男略有不同。
因为他额间生着的印记极为独特,淡红的银蛇印记,蛇首蛇尾微蜷出形似火焰的一簇。
仿佛漂亮的食人花,美得不可方物,却又只能远观。
卫夏烟不禁多看景元白两眼,轻轻咬唇,似是下了什么决心,转头对老板说:“老板,我想买带有这种功效的草药。”
她用手指在桌上划了两下。
老板点点头:“有的。”
-
半柱香后,卫夏烟把装草药的纸包叠好,放入包袱里。
药铺老板免费帮她把草药磨成了细粉,需要吃的时候洒一点在水里即可,不用费劲的煮了。
如此方便,也正合她的意。
见她出来,景元白笑问:“买好了?”
卫夏烟再次心虚的挪开视线,小小的“嗯”了声。
“那便走吧。”
景元白说完,就又迈步往北门的方向走去。
卫夏烟一路跟着他,不时留心观察两眼,发现景元白似乎并未起疑心,这才跟着松了口气。
不过又一想,景元白说月圆之夜不知自己会做什么事。
那昨晚亲她的事——
是不是也不记得?
卫夏烟当然希望景元白是忘了的。
于是,二人赶路途中,坐在茶摊歇息时,卫夏烟就打算试探一下。
“景公子,昨晚你都去过哪里,做了什么,真的一点都不记得了吗?”
她喝了一口茶问。
少年闻声似是思考了下,而后摇了摇头。
卫夏烟又道:“那你回来之后呢?就是进了客栈后的事情,也完全没印象?”
“嗯。”
景元白敲敲桌面,懒洋洋说:“想不起来。”
卫夏烟垂下眼帘,试图把那个吻从脑子里彻底清出去,却听少年问:“不如,烟烟提醒我一下?”
卫夏烟知道,他指的是回客栈之后。
她稍微坐直了些,有些不太自然道:“你……敲了几下门,然后就倒在门旁了。”
“没了?”
“对,没了。”
说罢,她就连续喝了好几口茶。
景元白没注意她的异样,而是慢悠悠说:“待我凑齐了想要的香料,或许这种怪病就有解了。”
卫夏烟知道景元白不太依赖草药,而是对各种香的功效痴迷。
不过对方话中之意明显,她不由诧异:“所以,你要宋询家里的龙吟,又要去百草村找方子上的一种香料,是想制出一种能抵制怪病的香来?”
景元白笑:“就算是吧。”
卫夏烟怔怔:“我还以为……”
察觉到自己话说多了,她忙封上嘴巴,小心翼翼地望向景元白。
鹿一样的眸子眨巴眨巴,景元白便想起一种眼睛圆圆的小动物。
还挺可爱的。
不过景元白不是傻子。
他笑意放大,毫不掩饰的戳破她,“烟烟难不成以为,我是为了制情人香么?”
虽然被揭破小心思有些尴尬,但她还是诚实的回了声“是”。
景元白眸子弯起,“那种腌臜物,可入不了我的眼。”
虽然他们一直不清楚情人香的用途,可想想也知道一定是邪门的东西。
景元白并不打算将其制出来验证功效,原因很简单,他讨厌血,情人香不仅要用到血,还需要大量的血。
所以善哥儿杀了那么多人,也没能真的制出香来。
喝过茶,日头便开始向西倾斜。
“快要申时了,咱们走吧。”
景元白站起身,刚拉上卫夏烟的手,就见远处来了一队官兵。
那群人人手一张画像,各个骑着高头大马,停到茶摊处,其中一人朝着身后高声吩咐:“你们几个往清河镇那边去寻,你们先去百草村守着,我来问问他们见过人没有。”
两方人马得了命令,分别向着不同的方向纵马离去。
剩下的五人,则从马上下来,大步进了茶棚子里。
为首的官兵一扯画像,粗声粗气问:“有谁见过画像上的女人?”
包括老板在内喝茶的客人们,都不约而同的看了画像一眼,大家明显不想惹事,皆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为首官兵一一扫过众人面庞,大家伙纷纷摇头。
他身旁一人,拿过茶壶给自己倒了一碗,灌完略有不爽嗤了声:“不过一个籍籍无名的膳房宫女,逃了便逃了,何必劳师动众要咱们把人抓回去。”
另一人接过茶碗,也道:“就是,这大热的天,折腾死老子了!”
为首官兵严厉的看他们一眼:“你们是不是忘了,负责去西北的监督官可是死在了路上。”
“没忘又如何,您该不会是觉得,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宫女,有本事杀得了监督官,何况还有护送大人的卫队在。”
“哪里来的许多废话,中卞王的命令你还敢违抗不成?”
把中卞王搬出来,那二人顿时没声音了。
景元白和卫夏烟并没走远,而是站在茶棚子外看他们。
要不是他们口中的话太过熟悉,卫夏烟几乎都要忘了自己是流放犯来着。
流放犯逃跑了,所以她现在又多了一个在逃通缉犯的罪名。
不出意外,他们手中拿的画像就是她,而另一队人已经去了百草村,那如果他们此时赶过去,岂不是撞个正着?
也不是他们两个看到官兵来了不跑,而是此地放眼望去,皆是荒野,连棵草都不生,无处可躲。
所以很快。
那群家伙就注意到了卫夏烟。
为首那人眼尖的很,只瞧了她一眼,又看看画像,便伸手一指:“卫夏烟!跟我回去见中卞王!”
卫夏烟心头一凛,正想着要怎么脱身,就见身边的景元白迈出一步,将她挡在了身后。
少年一脸闲散的模样,看那些官兵犹如死物。
不知为何,卫夏烟总觉得景元白对身穿官服的人有敌意,即便对方没有惹到他,可那抹厌恶也不是藏就能藏得住的。
何况。
景元白似乎从不掩饰自己的情绪。
难不成他也是逃犯?
卫夏烟诧异了下,马上把这种荒唐念头扼杀掉。
不过景元白想要做什么,卫夏烟当然知道。
可她不想。
就在那些官兵往他们这边来时,卫夏烟伸手拉了下少年衣袖,低声道:“别杀他们,我们还是想办法先走。”
倒不是她心地多善良,而是杀不杀结果都一样,杀了或许还会打草惊蛇,平白惹了麻烦。
谁知道他们一共来了多少人。
景元白低头看向被拉住的手,忽然一阵愉悦,少年干净的笑容映在嘴角。
“好,听你的烟烟。”
话毕,官兵们已经抽出佩刀指向了他们。
是最好哄的小景公子(●^o^●)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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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第 2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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