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教学正式开始前，爱丽丝其实设想过赫尔会怎么教她自保的方式。

在前世她就是个擅长运动的体能怪物，条件反射非常出色，尤其擅长投掷类的运动。她现在使用的这具身体也有着相当不错的协调能力，加上超自然的魔力在内部支持，身体素质堪称一流。

魔女对圣光当然学不来，赫尔大概也不会教她，那么他能教她的应该是些防身术之类的东西吧？

那她目前的身体素质虽然不足以让他大吃一惊引为天才，但得到两句不错还是应该的。

然而赫尔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打破了爱丽丝的幻想：“把那包魔法卷轴拿出来。”

魔法卷轴？

爱丽丝第一时间就联想到了赫尔的那个包裹，和里面由火漆封印的羊皮卷。

她从胸前的口袋里摸出轻薄如纸的一小块布，在手中随便甩了甩，雪白的斗篷乖顺地在她手中垂下。甚至赫尔都没看清楚她的动作，沉重的布口袋就也到了她手里。

赫尔无情道：“你知道这是魔法卷轴，你果然打开偷看了。”

“我说赫尔先生，我在今天之前都没有听说过魔法卷轴几个字，怎么会知道这是什么？不过从这一点反推，那它肯定在你给我的包裹里装着吧？”爱丽丝故作无辜地眨眼，顺手把斗篷折好放回了口袋里，“而且赫尔先生你又是个警惕心很强的人，我不相信你把东西给别人的时候会信任对方的品德，那肯定是我看到也无所谓了。”

“强词夺理。”赫尔摇头，从她手中接过布口袋，非常粗暴地将其中的内容物抖落在半青半黄的草皮上。

他选择的是距离春歌城有一定距离的荒地，这块地在城市和森林之间，因为不适宜农作物的生长而人迹罕至，甚至连树在这里都发不了芽，只有薄薄一层草皮。

然后赫尔蹲下身，面对十几个羊皮卷表现出本地土著应有的熟练。他按照火漆的不同颜色将羊皮卷分为了四组，然后对着爱丽丝招了招手。

爱丽丝顺着他的意思俯下身，看着那些羊皮卷。

“我不是魔法师。”赫尔平静地开口，“所以我也不知道这都是些什么他妈东西。”

“？”

“魔法卷轴非常昂贵，我是不会出钱的。这些都是魔法师公会日常研究失败淘汰下来的废品，随时有爆炸的风险，只会找具有足够资质的人处理。我上门回收他们还要给我付钱。”赫尔继续道。

好，不愧是钻进钱眼的圣女哥。爱丽丝深知赫尔不可能转性自掏腰包购置魔法卷轴，本来就做好了报销的准备，可听着“随时有爆炸的风险”这句话她觉得自己作为老板有时候也挺想报警的。

她知道赫尔并不是个为了钱一点不顾他人死活的人，但这说的实在不是人话了。

“不过我在上面用圣光做了加固，只要不对它进行强烈的刺激，这些卷轴就不会爆炸。”赫尔看着爱丽丝有点微妙的神情补充道。

“什么算强烈的刺激？”爱丽丝振作精神继续问道。

赫尔随手拿起其中一个由红色火漆封存的羊皮卷扫了两眼，然后抬手把它抡了出去。

爱丽丝的目光随着羊皮卷划出一个完美的抛物线。

羊皮卷摔在草皮上，没有任何事情发生。

就在爱丽丝打算把质疑的目光转回赫尔身上时，赫尔从地上捡起一枚小石子对着羊皮卷扔了过去。

他的动作很随意，但飞出去的石头发出响亮的破空声，如同一支飞掠的羽箭，准确地命中了地上的羊皮卷。

爱丽丝只听见“轰”的一声，以羊皮卷曾经所在的位置为圆心，大约半径一米的位置都呈现被轰炸过的不规则焦黑色，随即一阵烟尘伴着强烈的风吹拂而来，连爱丽丝额前的刘海都被吹得四处乱飞，等到风息烟止时少女简直像只毛发蓬乱的比熊犬，连赫尔都没忍住轻轻“噗”了一声。

爱丽丝叹了口气，认命地开始梳理头发。自来卷的金发哪有顺滑的黑色直发好打理？

“咳。”赫尔清了下嗓子，“这就是我用圣光加固过的效果。”

言外之意也很明显，爱丽丝不用担心随时会被羊皮卷炸掉。

爱丽丝把手指插入乱蓬蓬的金发之间，努力把它重新梳理到服帖，“好的，赫尔先生，现在我知道它的安全性很有保障了，但也请允许我提出几个问题。第一，我需要知道这是什么魔法，在这些卷轴里还有哪几个和这个卷轴的功能类似，这样才能保证它对我能起到防身的作用。第二，如果在你用圣光加固后必须要这么激烈的手段才能够激发它的作用，我应该没办法很快练出你这样的准头和力量。第三……我相信赫尔先生这样的人一定会准备不少备用方案，所以把你多余的发绳给我一根。”

赫尔忍不住轻轻挑了一下眉毛。

“我说了，我对魔法不熟。”他一手指着地面上横七竖八的羊皮卷，另一只手从在腰间的皮带上随意一抽，一根看似是装饰的手工编制草绳被他提在指间递给了爱丽丝，“所以你要一样一样的尝试才知道它们的具体效果。按照我对魔法师的了解，他们会用色彩去区分魔法的类别，红色火漆的魔法卷轴以破坏力和杀伤力为主，白色火漆的魔法卷轴有关实验和研究，不要问我具体怎么用或者关于什么实验，除了魔法师没人懂。”

爱丽丝接过草绳叼在齿间，双手并用地将一头乱发拢在脑后。原来这个世界的魔法并不是按照她前世常看的幻想小说里按照元素去区分类别，而是按照功能性区分的。

不算刚才赫尔用掉的那个羊皮卷，现在他们拥有红色五卷、白色四卷、金色两卷、黑色一卷。

“金色火漆的魔法卷轴有关炼金术。”赫尔的手移向黑色的那卷时忽然停顿了一下，“黑色火漆的魔法卷轴是诅咒。”

他的声音低沉了下去，“是教廷和魔法师数千年来共同研究魔女的法术进行解析后的产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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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第 22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