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尔的运气不错，爱丽丝的确拥有魔法师的资质。

这样能省下很大一笔开支。虽然他知道爱丽丝肯定会自己负担购买魔法卷轴的费用，但钱这种东西能花在他身上就不要花在其他物品身上，赫尔还是很有信心通过自己的出色表现和讨价还价的本事多赚到奖金的。

他正式离开教廷的确只有短短的近一个月，但借故离开三圣城并偷偷以佣兵的身份赚钱可不是头一遭。

就在他打算稍微夸奖爱丽丝一下的时候，少女伸出食指对着他摇了摇：“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之前一直没有魔法师发现我的天分，但我应该是个少见的天才吧？”

“哈？”赫尔被她这句话说得又好气又好笑。这小丫头到底哪来的自信？

“赫尔先生虽然说不知道这是什么他妈东西。”爱丽丝不仅复述了赫尔之前说过的话，还刻意在脏话上做出了重读，“但在我触发卷轴中的魔法之后你能判断出来这究竟是什么魔法，并做出相应的应对。”

赫尔没什么表情地点了一下头。

“那么一个经验丰富、反应能力出众的佣兵为什么没有避开这个‘炼金术魔法’呢？”爱丽丝说着向前走了两步，停在赫尔身前。

这种爱丽丝不清楚名字的炼金术魔法劣质得像盗版产品，受到魔法影响而改变了色彩的物质就在短短几句话的工夫中便开始逐渐褪色。

不过爱丽丝还是捉到了赫尔身上最后的金色光辉。她拉起他的衣袖，指着金色的袖筒继续说道：“我想要么是因为他对这种魔法的了解不够，不清楚这个魔法的释放范围，要么就是我使用魔法卷轴的效果超过了他的预想。”

爱丽丝略微仰起脸，对赫尔露出可恶的狡黠微笑。早晨的阳光毫无遮掩地照在年轻女孩白里透红的脸上，让她颊侧没能被发绳束缚住的几缕的卷发呈现鎏金般浓丽的色泽。

赫尔目光撇开了一瞬，和爱丽丝错开视线。

“某些人别得意的太早，这是最没用的炼金术卷轴。”赫尔重新迎上少女的蓝眼睛，这次他的语气有点严厉，“要防身你要使用的是攻击魔法。”

爱丽丝立刻点头：“那我们试试红色的吧，赫尔老师。”

“你他……”

爱丽丝没有给他把脏话说完的机会，蹦蹦跶跶地就回到了地上那堆卷轴前面，从红色火漆所封的羊皮卷里面挑了一个看起来顺眼的，笑吟吟道：“我已经准备好了，我们的注意事项是什么？”

“是及时把卷轴扔出去、扔远点，别把你自己炸死。”赫尔没好气地说。

爱丽丝认真点头。虽然她信任赫尔的契约精神，但是凡事都依赖他人的家伙最后肯定会死得很惨。

而且赫尔毕竟不是魔法师，他对魔法卷轴的了解恐怕也不会太全面，关键时刻还是要靠自己。

她做了个深呼吸，揭开了卷轴上的火漆。

和上一次使用炼金术魔法卷轴不同，卷轴只是展开了一个边缘，爱丽丝还没来得及看到金属墨水写就的符文，就感受到一股狂躁的魔力流动。

那种力量的流动像跳跃的火焰、蓄势待发的弓箭，充斥着危险的张力。

爱丽丝第一次如此强烈地感受到暴力被她掌握在手中，并且嗅到了死亡的气味。

它是具象的、可感的，甚至仿佛在与她对话。

爱丽丝没有听清楚它在说些什么，但看到了赫尔快步冲过来的身影。

他们之间的距离其实只有几步，赫尔的动作有多快爱丽丝早就亲身体会过，但这一刻她却觉得赫尔的动作非常缓慢，她甚至能清楚地看到赫尔逐渐簇起的眉毛。

在这瞬间她仿佛进入了前世看过的那些超级英雄电影，关键时刻镜头中的一切都变慢了，时间被无限拉长。

不能完全展开它之后再扔。

念头流转的瞬间爱丽丝蓦然转身，向着她和赫尔所在的反方向将卷轴用力甩了出去。

与此同时一双手卡在了她腰间，带着她向后飞掠。

世界在不断后退，但爱丽丝清晰地看到草皮上忽然现出一道闪电形的切割痕迹。它由小到大，成长之迅速宛如春季抽条的柳枝，眨眼之间便从巴掌大小延伸出了一人高的长度，并且还在不断向着两侧延伸。

那痕迹像刀切豆腐般切开了草叶、根系、泥土……爱丽丝看到土壤中有蚯蚓被轻而易举地断做两截，恐怕落在人的身上也只能得到相似的结果。

痕迹在延伸到有五六米长时才收住。

赫尔也停下了后退的脚步。

爱丽丝抬起头，看到赫尔下颚精致的弧线，但看不见他的神情。

佣兵这时才忽然意识到什么，松开搁在她腰间的双手。他抬起左脚，想要后退一步，却又止住动作。

“魔法应该已经结束了。”爱丽丝轻声说着，主动往旁边去了一步，“在我的感觉里是这样的。”

“是我的失误。”现在爱丽丝能看清了，赫尔的脸色是肉眼可见的难看，“在刚才那种情况下我没有足够警醒……由你使用的攻击魔法卷轴的威力的确非同寻常。”

爱丽丝看到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佣兵十分不情愿但十分真诚地说道：“就算你会扣除这个月的一部分报酬我也会接受。”

赫尔都这么说了，那看来真是很严重的失误了。果然靠别人是不行的，人最能信任的只有自己。爱丽丝忍不住轻轻摸了摸下巴，想要遏制住手心里隐隐发烫的激动感。

在释放出这个具有切割效果的攻击魔法时她很明显地感受到了不同。

她体内的魔力对于这种带有强烈杀伤力的魔法似乎有额外的增幅和控制力。爱丽丝甚至有种感觉，如果她想完全可以将这个魔法完全引导至赫尔身上，那样她绝对不会受到任何伤害。

她没有那样做，所以这个魔法被她的魔力吸引着向她而来，就像在追逐……渴望着什么一样。

爱丽丝踮起脚尖努力地在赫尔的肩头拍了两下，用和之前一样俏皮的语气宽慰道：“现在赫尔先生认同我是魔法天才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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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第 24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