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唐秀从医馆出来,也没看到刘蓟在哪里,就小声喊:“喂..喂..”
本来该喊王爷的,但这大半夜的不合适,一时间也想不出来合适的代号,只能将就着发点声,看看刘蓟还在不在。
刘蓟等得太久,都快睡着了,听到声音立马就清醒了,一睁眼就看到唐秀弯着腰朝前喊,像是在找猫,觉得有些好笑。
“这儿呢”
唐秀仔细看了好一会儿,才看见了人,跑过去说:“王爷,咱回去吧”
刘蓟白了他一眼,“没看到我脚麻了吗,拉我一把啊”
唐秀一边拉他,一边说:“脚麻了,怎么看得出来呢?”
刘蓟说:“那你认为我为啥会这儿等你过来呢?”
“哦”
唐秀一边扶着刘蓟往前走,一边想,王爷总是有道理的,没道理也能硬说出道理来。
刘蓟问他,“问出什么来了?”
“差不多都问出来了”
“那你咋不说呢?”
“咱们在大街上说人家的秘密合适吗?”
刘蓟都气笑了,“你看这大街上跟咱家有啥区别吗?”
唐秀看了看,除了他俩,街上一个人也没有,那着实是没啥区别了,于是就开始说了起来,从裴简和李钰怎么认识的,怎么成为朋友的,怎么一起上京赶考的,全说了。
刘蓟听得一阵心酸,他们家裴简以前过得都是些什么日子啊,连饭都要靠别人施舍,上个学要走一个时辰,一来一回就是两个时辰,人都走蔫了,还要念书。
唐秀善意的提醒他,“不是施舍,这是好朋友间的帮助”
刘蓟白了他一眼,“以后你也别吃饭了,让你好朋友也帮帮你,看你还说不说得出这种话”
唐秀又想,不说就不说呗,干嘛停人饭呢,真是要命。
“好吧,我也觉得是施舍”
刘蓟又白了他一眼,“你就没点原则吗?”
唐秀嘿嘿的笑,“我吃饭的,不是吃原则”
这话说得刘蓟无话可说,但也因此他展开了一个大胆的想法,“你说我给父皇提议私塾改革怎么样?政府给学生交纳学费,建造学生宿舍,让所有学生都吃得起饭,不用早出晚归的赶路,全身心都用在学习上,你觉得咋样?”
唐秀当然没话说,只要是刘蓟做的决定都支持,毕竟他只是个小小的管家啊。
虽然是照搬现代九年义务教育政策,但刘蓟毕竟不是专业的,只是知道个皮毛,所以他还需要时间来具体化政策内容。
此次的灵云寺之行就是个很好的契机。
刘蓟心里有了底,才又想起刚才的话题,刚才说了这么多,还没说到裴简和李钰的关系呢。
唐秀见他又绕回来了,心里叹气,其实他不是故意不说,而是李钰也没告诉他啊,而且这种事他也不好乱说。
刘蓟见唐秀不说话了,心里咯噔了一下,“是不是..是不是..”
刚才唐秀的语气和措辞都说得太正经了,刘蓟也没怀疑,但现在一想,这岂不就是标准的青梅竹马吗?
刘蓟想起了李钰的脸,看起来斯斯文文的,性子应该也不错。
虽然很不愿意承认,但也不得不承认,虽然比不上他好,但也还算过得去。
“去查查李钰的身家背景”
唐秀知道他们王爷肯定跟他想到一处去了,就问他,“要动点手脚吗?”
刘蓟的腿早就不麻了,放开唐秀,然后给了他一下,“你还嫌裴简恨我恨得不够深是不是。我告诉你,不管裴简喜欢谁,咱们都得给他撮合成了,就算他要月亮,你也得去给他摘下来”
唐秀苦着脸,“为啥是我啊?”
刘蓟恶狠狠的看着他,“想办法把李钰的病治好”
唐秀在心里叹了口气,哎,这日子真是难过,他又不是大夫,哪里懂得治病呢?
“季逢君正治着呢,我们在着急也没用啊”
说起季大夫,刘蓟又想起他偷听到的话,“你和他认识啊?他跟我们烨王府是有仇?”
“嗯,他可能有点恨咱们”
可不只有点恨。
这话就说远了,十年前,刘蓟出街巡游,哦,也就是出门干坏事。走着走着呢,有点口渴,于是进了季逢君的医馆。
你问为什么进医馆?
那还用问吗,坏人的思想是正常人能理解的吗?
那时候刚好是冬天,伤风感冒的人也比较多,医馆里挤挤攘攘的全是人。刘蓟一看,这不影响他喝茶嘛。管你是看病还是救命呢,一股脑儿的把人全轰出去了,大摇大摆的坐下,吆五喝六的让季逢君给上茶。
那时候季逢君刚来京城不久,心高气傲的,哪里能看得惯刘蓟这样作威作福的做派,就给他上了杯巴豆茶,而且是给随行的人每人都上了一杯。
药效猛到什么程度呢,就是茶都还没喝完,就开始跑肚拉稀了。
季逢君还大义凛然的把一行人讽刺了好一顿,刘蓟虽然经常被坑,但是这种蹬鼻子上脸的还是头一次遇到,等他好了之后,直接去刑部要求把季逢君关进大牢里去。
本来刑部尚书就不喜欢烨王府,三天两头的就有人来刑部衙门告他们,本来申冤喊冤该去京兆府的,但京兆府也管不了烨王,所以受害者就病急乱投医,但凡看到个衙门就进,刑部尚书听的看的多了,对刘蓟是深恶痛绝,所以他就拖着没抓人。
刑部不抓人刘蓟自己就把人给抓了,关进黑屋子里折磨了半年,最后刘蓟还下令,季逢君永远不得出京城,要他一辈子都生活在他的阴影之中。
季逢君被放出来的时候,站都站不起来,浑身全是伤口,是硬生生提着一口气从烨王府爬出来的。
至于为什么后面他还能开医馆,那是因为后来刘蓟已经完全忘记他的存在了。
刘蓟听得后背发凉,真是作孽啊。而且现在的问题是,很明显季逢君还记着仇呢,保不准哪天给他一下子。
“他从来没有报复过我们?”
唐秀觉得这话问得就挺没面子的,“我们堂堂烨王府,他只是一个微末百姓,怎么报复得了我们?”
刘蓟想想也是,都十年了,要报仇早就报仇了,何必还等这么久呢,于是也就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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