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讲不出话来吧。”蒋风朝李木容抛了一个媚眼,示意她别说。
扶苏上前道,“楼主怎么下来了,不是在陪侯爷吗?”
“你们下面这么吵,侯爷让我来看看。”蒋风懒懒道,“侯爷说找他就免了。他呀,不见人。除非…”蒋风一双凤眼微斜,“柳将军愿意陪他小酌几杯。”
此话一落,引得醉龙楼里众小官的惊呼。如果能和柳将军共度一晚,伟岸如他,怕是做鬼也风流吧。
柳若思转过头看着李木容,“我去帮你练兵。”虽然兄长不会同意,但他顾不得了。
“可是二姐说找席羽将军。”李木容无辜道,“我就在这里等他,你先回去吧。不用管我。”说着就推着高大的柳若思往外走。
“若思。”只听得苍老的咳嗽声,一个精神的老者站在二楼门口,“上来。师傅都不要了?”
柳若思叹了一口气,那李意容摆明了故意的,她知道自己不会袖手旁观。想到这,拉着李木容便往楼上走去。
众人坐下来,席羽瞄了一眼李木容,“明明是女儿身,扮什么男子,想讨我欢心?”
李木容突然有些脸红道,“我不是故意的。二姐说,你这样会开心一点。”
“我可不会开心,我最讨厌骗人了。自作聪明的丫头。”席羽道,“要我出山也可以。你去楼下挑个喜欢的男子,过一夜便成。”
“师傅。”柳若思道,“怕是不妥。她是前丞相夫人的人。”
“那亲个嘴呢?”
“师傅何必如此刁难人呢。”
“刁难…”席羽冷哼一声,“我说臭小子,你现在翅膀硬了?我就刁难她,你想怎么的,打我吗?”席羽论起拳头,有些为老不尊地吓唬着。
“席羽将军,”李木容停顿了一会,“这些我都不会做的。”
“不会做,你来找我干什么。”
李木容低下头,“我想从军。这是一个好机会。我想建功立业,报效国家。”
“哈…你?你以为你是谁?小姑娘,大话实在会讲。”
“这不是大话,我是认真的。”李木容认真地说道。
席羽瞥了一眼,这姑娘还真是纯真的可以,“好。我可以答应你,去做你的什么参谋将军,但也只限于此,其他的还是得你自己来。若是你琴卫军你搞不下来,你就过来伺候我一辈子吧。如何?”
“师傅。”柳若思在边上呼喊道。
李木容想也没想地就说道,“好。我答应你。我会努力做好的。”这个机会她不能错过,哪怕牺牲自己。
“好。一言为定。”席羽对柳若思骂道,“有异性没师傅的家伙,给老子有多远滚多远。”
待两人走后,蒋风笑嘻嘻道,“侯爷何必和女娃子生气?”
“跟她生气?不过是看在柳千年的面子上罢了。那个老狐狸早早派人送信给我,不过这丫头倒是有些志气。”
“看来史君也是算准了李意容会去找您出山呢。毕竟您啊可是响当当的冠军侯。也是。不过您觉得李木容可以吗?”
“难说…”席羽喝了杯酒,沉思了片刻,但这气概倒是跟慕容姑姑很像。
自己就当为琴国贡献最后一份力量吧。
……
李木容拒绝柳若思送她回府的提议,狂奔回府,看见李意容大呼道,“二姐,我成了。”
李意容抬头道,“那很好啊。”
李木容有些喜滋滋道,“那我们是不是可以开始练兵了?”
“练兵?”想的倒美,“席羽嘛,只是第一步而已。最难的主在后面呢。”李意容站起来身来,她换了一身乳白色锦袍,又装扮成一副俊郎少年的模样。
“啊?还有其他人吗?”
“我们还要收一个人。”李意容脸上露出一丝丝的杀气来。
醉红楼前,灯火辉煌。
“意容,你来了,等你好久了。”一个橘色锦袍男子站在楼前远远地朝着李意容挥挥手。
李意容朝着他点点头。
李木容仰起头望去,只见男子莫约二十来岁,双目斜飞,姿态颇为潇洒,一副纨绔的打扮,但体格健壮,一看就是个练家子,后面还跟着好几个同样穿着锦服的兄弟。不禁问道,“你这几日,都和他们在一起?”
李意容反问道,“总不能闲着吧。他叫刘应甫,是琴卫军的老大之一,你想把琴卫军练起来,没他可不行。”
两人来到刘应甫跟前,互相打了声招呼。
“我跟你说,最近醉红楼新来了一批姑娘,启国来的,风骚的不得了。”刘应甫完全忽视了身边的李木容,专注地说着。李意容是他最近几天刚结识的朋友。斗鸡玩鸟,牌九骰子,无一不精。
没有她不会的东西。就算是有,她也一学就上手。
明知她是女装男装,硬是没有对她产生半分不轨心思来。
她就是他的知己啊。
刚进醉红楼,姑娘们便一拥而上,花枝招展,满园春色。
上了二楼,坐下来之后。
李意容问道,“应甫,你天天混迹红楼,可有喜欢的姑娘,家里人不催你成亲吗?”在琴国男子十八就可以娶媳妇了,而刘应甫却到了二十多。
“催…怎么不催。天天催,但是我心有所属了。”刘应甫对着李意容嘿嘿一笑,他对她总觉得没有什么不能说,不说也没事,反正她猜得到。
“你…还心有所属,拉倒吧,”李意容放下茶杯,凑近道,“你看上什么姑娘,我帮你。”
刘应甫突然沉默下来,沉吟了半晌,有些感慨道,“水辣椒崔婉婉。”
李意容差点一口茶吐出来,手指着骂道,“你敢喜欢水辣椒?你不知道,她是…”然后小声贴近道,“太宰大人看上的人?”
“知道才知道不可能。”刘应甫有些感伤,而且别说是喜欢,他连和她说话的资格也没有。
昭安男有火凤凰,女有水辣椒崔婉婉,醉红楼的第一号美人。
琴国有才者如李想容,有貌者如乌则无音,但若才艺俱佳,昭安第一名妓,唯有崔婉婉。
只可惜,醉红楼有一个不成文的规矩,去醉红楼绝不会找崔婉婉。
只因听说她曾是柳时霜的人。
虽说那太宰大人从未表过态,而那崔婉婉却妾心如水地不接客起来。
反正,醉红楼是她说了算,想怎样便怎样呗。
而刘应甫别说得罪柳时霜,连一般的柳家人话都不敢重说一句。
故而崔婉婉,怕是想都别想了。
“柳时霜的人…”李意容重复了一遍,那柳时霜艳福不浅啊,妻子已经倾国倾城,居然还有个红粉知己为他守身如玉。
刘应甫嗯了声,恢复吊儿郎当的样,仰头凄楚喝了一杯酒道,“她,我是不想了,就这样凑合过呗,女人那么多…”
反正他家底厚,老本有的啃,他也没什么其他追求。
“我帮你呀怎么样,帮你追崔婉婉,我现在就去帮你去约她。”李意容说着起身就要出去。
刘应甫吓得脸都白了,赶忙拦住道,“意容意容,我随便说说的,你别当真。”
虽然认识才几天,但他了解到这个人言出必行,虽然次次都能成事,那这次实在非比寻常。
李意容双手环胸道,“我看你是认真的,怪不得飘香、怡红都不去。天天来这醉红楼,原来是有心上人。”说完,使了个眼色给李木容,让她拦着。
自己一个缩身就钻了出去。
女人嘛,得靠抢。
崔婉婉平常并不住在醉红楼,而在琴湖边上一个院子里。过去也不远,也就几里路。
院落里花木扶疏,颇为幽静。骗过守门人,李意容站在荧荧烛火的门前等了一会儿,觉得差不多了,才一脚踹开大门。
人还没立定,双脚就一软,脸色一变,“史…史君…你怎么在这?”
今日的柳时霜一袭紫棠色儒袍,腰间束着一条同色金丝宽边锦带,与平时里不同,手里拿了一把玉骨扇,一派悠然自得地坐在那里,嘴角勾起一抹微笑,温柔道,“是你。怎么,有事么?”说得是不怒自威。
李意容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瑟瑟发抖道,“史君…我不知道是您。若是您,就是打死我,我也不敢闯进去。”
紧接着,刘应甫一干人等也赶到了,一看是柳时霜,吓得直接软倒在地上。一些没见过柳时霜的人则是直接看傻了。
刘应甫一个拳头,就锤了上去,示意他们跪下。
“史…史君…我兄弟得罪了您,我们实在罪该万死,我们马上出去,马上出去。”说完就想拉着李意容一起出去。
若是得罪了他,自己的饭碗不保不说,整个琴卫军被撤了全换他们柳家人,也不是不可能啊。
柳时霜没有说话,只是把玉骨扇稍微用力地按在桌子上。
一霎时,整个屋子便安静地可以听见针落的声音。
“史君,不要动怒。”众人这才发现坐在柳时霜边上的另外一个女子,莫约十七八岁,相貌极为出众,只是坐在柳时霜身边,却被完全忽视了。
柳时霜觉得沉默得够久了,启唇淡淡道,“都下去吧。”
李意容并不死心,高声道,“史君,我有事禀告。”
柳时霜斜了一眼地上那个女子,她的脸低低地垂着,看起来温顺,其实不定藏着冷笑,“说。”
“请问您喜欢崔姑娘吗?”李意容自顾自地抬起眼,一双狡黠的眼睛盯着他。
崔婉婉没有想到眼前这个英气逼人的女子会突然提到自己,心中居然一紧。
“与你何干…”柳时霜勾起嘴角,淡淡道。
“若史君您喜欢崔姑娘,您就纳了呗。是不是。”李意容怂恿道,“若不喜欢,又何必这样若即若离着?这不是据溷不屙,其有后乎?”
柳时霜蹙眉,这是在诅咒他无子孙吗?他们事先说好的,有这个戏码吗?“所以你的意思是要我放了崔姑娘是吗?”
“是。”李意容又俯身拜了拜,眼睛斜了一眼刘应甫。这家伙居然紧张地流了一地冷汗,真是太高看他了,还花了自己那么多心思。
柳时霜点点头,露出一个温润至极的笑容,“我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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