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意容在平明时分醒来,醒来便看见青雉在旁边守着。
一张肉乎乎的脸看到她喜极而泣道,“大人,您醒了。”青雉自问从来没有那么感动过,见李意容安然无恙,居然煽情地哭了。
安歌把她送回来的时候,她都傻掉了,幸亏他说大人已经退热了。
“我怎么了?”李意容从床上坐起,还是有些头晕。
“您高热,幸亏已经退下来了。”
“我记得我在牢里,谁把我救出去的?”
“是史君。”
李意容道,“那个一叶飘呢。看我病了怎么也不请个太医来看看我?”她的意思很清楚,她的人不救她,反倒要柳时霜帮忙,弄得她又要欠他人情了。
青雉有些欣慰地看着一脸不屑的李意容。
幸好,她活过来了。
养病期间,李意容收到了妹妹的来信。读完,她更是觉得自己的病好了大半。
然后就是林月川、蒋风、秦楼月等人来看望她。
最后才是廉青萝,见到她来,李意容倒是有些意外。
自从赌约之事后,两人便再没有见过面。
她们两个应该不算朋友吧,毕竟她绑架过她。
所以她来做什么,兴师问罪,还是单纯地关心她?
“廉小姐。”李意容笑道,“请坐。”
廉青萝颔首,“我说几句就走。”
李意容点点头,表示自己洗耳恭听。
“你这次病好不去谢谢史君吗?”
李意容淡淡一笑,反问道,“为什么?”
她和秦煜这一局本来就是她赢了。要不是需要花点时间洗脱罪名,她早就可以出去了。她并不需要柳时霜多此一举把她从监牢里救出去。
如果要她感谢他打压秦家人,更是不必。没有她,他也根本没机会打压秦家。反倒是,他应该感谢她。
廉青萝道,“你不知道你之前性命垂危吗?你的高烧迟迟不退,又是谁让你退烧的呢?”
“你想说什么,廉大小姐不妨直言。”廉青萝所说的,她是一件也不知道。她知道自己病重,但很严重吗?
“也是。他一定封锁消息了。你发高热,性命垂危,太医说需要降温,才可保住性命。是谁在大雪天气出去受冻,然后用冰凉的身体抱着你降温呢?”廉青萝尽量语气平和,但声音仍有些颤抖。
柳时霜对人都很好,却从没有对一个人这么好,这么好…
她在柳府当家五年多,虽不至于呼风唤雨,一些心腹侍女还是有的。哪怕柳时霜封锁了消息,他这样大雪里受冻,连柳老夫人都知道,她又怎么会不知道?
李意容看廉青萝有些激动,微微垂眸。
她知道他喜欢自己,但是她猜不准喜欢的程度,也不太敢在老虎身上耀武扬威。
上次花朝大典试了他一次,后来在书房里贴着他的胸膛又试了一次。
后来就不想试了,因为知道是试不出来的。
柳时霜城府极深,心思缜密,她了解他,正如了解自己,如果她也喜欢一个人,是绝不会表现出来,然后让人利用的。
“你不应该去感谢一下他吗?他毕竟救了你。”廉青萝试探着问道,带着点请求。
李意容心道,自己特地去感谢,谁知道他接受不接受。但是廉青萝居然为此而来。“我会去的。”
顺便还要去打一下秦煜那条落水狗。
廉青萝舒了一口气,暗想,夫君,我为你做的只能是这样了。
……
几日后,李意容精神饱满地来到太宰府,她没有硬闯,很多时候她都是相当有礼的。比如此时大病初愈,妹妹又在外面打了胜战,更让她如三月春风,温煦无害。
“安歌。你家史君呢?”李意容含笑道。
“史君在书房。”安歌指指书房,“但是…李大人。”
“嗯?”李意容停住脚步。
“大人,您以后没什么事情,不需要再来太宰府了。”
“我来感谢他。”
“谢什么?史君说不用了。”安歌小心翼翼地说道。
“那我走了。”李意容点点头,不用谢最好。
安歌拉住李意容的衣袖委屈道,“大人!”
“又怎么了。”李意容狐疑地看着安歌,不是不见她吗!
安歌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史君虽不见客,您不是习惯闯吗?”
他也不知打史君在想什么。打从柳老夫人来过后,史君便这样告诉他。可是他却觉得史君也许是想见李意容的。
李意容眼眯成一条线,“你想诈我?柳时霜是不是想抓我,借故让我冲进去,然后说我以下犯上?”
安歌立马摆摆手,“没有,没有。史君病了。您就进去看看吧。”
李意容点点头,跨槛走进去。
柳时霜正侧身躺在塌上休息。她望着他的睡姿,心想,真是美人如玉,史君如画。
李意容走进他,弯腰俯身看着,见他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脸色如玉般苍白晶莹。就这样看了一会儿,才见柳时霜绽开一双温眸。
李意容露出一个笑容,“史君。”她学习旁人的口吻叫他。
柳时霜见是她,还以为是在梦中,愣了一会儿,才坐起来,淡淡道,“谁准你进来的?”
“我自己进来的。”
“以后不准如此了。”柳时霜的语气里没有一丝波澜,“你若下次再敢如此,我不会轻饶。”
李意容道,“我是来…”本来想好了,但见他一脸矜淡,却怎么也说不出口,有些扭捏道,“我是来感谢你。”
柳时霜看了她一眼,道,“不用了。以后没什么事情,不用来太宰府。李大人,请出去吧。”
李意容本来听了廉青萝说的话,心中还是颇为感动的。可是他如今拒人以千里之外啊。
这人变得也太快了。
她有些迟疑了。难道廉青萝想要看自己笑话,这是个圈套?
算了,喜欢不喜欢,又与她何干?他既然不在意,那不是正和她心意!
“李意容颔首,拱拱手,头也不回地出去了。
柳时霜苍白的脸上,渗出薄汗。
儿女情长,他有些想嘲笑自己。他不信,自己还断不了这东西…
……
李意容从柳府出来,便和柳信往秦府走去。
秦府如今戒备森严,看到她来,门官更是拒绝她入内,“秦相最近身体抱恙,恕不见客。”
不让见客啊…才过了一会儿,她就已经站在秦煜的内室里。
想进去,实在太容易了。
秦煜见是她,倒是一点也不惊奇,不满道,“怎么?还要来行刺?”他刚从鬼门关里爬出来,这一切都是拜眼前人所赐。
李意容摸摸鼻子,穿着侍女服大大方方地坐下来。
秦煜的那些侍女奴仆全部都给她请来的春喜给点住穴了。
“怎么敢啊?”李意容觉得兴致缺缺,她好像到哪里都不太受欢迎。
“那你来干什么?”秦煜有些不悦,自己因为她的一刀,差点丧命,要不是自己福大命大。只怕是…
果然,古话说,英雄难过美人关。自己算是掉入她的美人圈套中。
“来看看你。”她指指秦煜边上的药,笑道,“秦相不打算喝吗?”
秦煜勾眉道,“你也许下毒了呢。”
李意容呵呵大笑,“被你猜到了。看来我是打不成落水狗了。”
“所以还不快走。”秦煜有些头疼。
“行行行。我走了。我是来告诉你一个消息。”
“什么消息?”
“你知道谁要入琴了吗?”李意容勾起一抹微笑。
柳时霜换了朝中一大批人,秦慎这些不过是小角色,真正的大角色还没有出场呢。
“是谁?”秦煜有股极为不好的预感,抬头盯着李意容。
李意容勾唇道,“高定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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