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思妍深吸一口气,轻声抽泣道:“是殿下的。”
乐华公主沉下眼眸,居高临下睨着她:“那你仔细说说,是什么时候,你与他,是如何发生关系的?”
最有可能的时间,是数月前王思妍生辰,燕宁与她单独相处过,可时间并不长,燕宁还因此晕倒,他一醒便私自离开北国,乐华也是在他回来后,才得知些首尾。
如果按照这个时间,王思妍的肚子早就大了,哪里等得急今天。
所以只能是燕宁回宫之后,其中怪异,令乐华有些想不明白。
王思妍沉下眸子,咬牙道:“上月初,殿下夜半寻我相会,我不敢不从,此事兄长也知。”
乐华脑海浮现出一片旖旎场景,是燕宁回宫的那个夜晚,她正在寻乐,极力抑着发颤的腔调让燕宁站住。
狐疑目光打量王思妍,试探道:“阿宁侧腰有一块胎记,你们既然行过**之欢,可知是在左侧还是右侧?”
王思妍霎时愣住,面颊飞来一抹红晕,她抬起头,睁着无辜的大眼睛,巧妙遮掩盖了自己慌乱神色,为难道:“当时闭着眼,不敢看殿下。”
乐华鹰隼般锐利的目光落在王思妍唇角:“只要了一次?”
“什么?”王思妍一时有些茫然,迅速补充道:“有三次。”
“三次都是同一天夜里?”
王思妍心惊肉跳,没想到公主会对这种事问得如此细致,结巴道:“不是。”
“上月初一到初九,阿宁每日都来寻本宫对弈,他是何时去与你相会的?”乐华问。
王思妍辨不出真假,下意识抚摸肚皮:“夜很深,我太过害怕,有些记不清。”
“这都没记清,你又闭着眼,如何肯定孩子是阿宁的?”乐华皱起眉头。
王思妍眼里布满泪珠,俯跪的身子一沉,哭声道:“殿下不认,公主又如此猜忌,思妍该被父亲打死才好,今日就不该入宫。”
见她流泪,乐华尖锐眸光微敛,伸手扶她起身:“若真有此事,本宫自会为你做主,你哭什么?”
王思妍抹了把眼泪,委屈巴巴投入公主怀中。
*
月色皎皎,星河迢迢。
偏殿灯烛摇曳,空气弥漫芬芳,一抹柔荑纤手从架子取下洁净绢帕,浸入清水,潺湿绢巾抚过粉颈,沁凉水珠顺着傲挺曲线淌入沟渠,她阖上眼眸,盈白如玉的肌肤泛起红晕。
门口来回踱步的嬷嬷神色不耐,正欲开口催促,一道凌厉目光袭来,嬷嬷心头一紧,转过身时吓得腿骨松软,直直跪了下去,失色道:“见,老奴参见殿下。”
男子凝目望向窗柩里映出的荧荧烛光,手指紧了紧。
见皇子抬步往殿门行去,嬷嬷战兢道:“禀殿下,殿下稍等,沈家二小姐还在里头,恐有失体面,老奴唤她出来。”
嬷嬷心里又急又怕,脸色铁青,只盼这沈二小姐是个机灵的,听到动静能恭恭敬敬,端庄得体地出来见礼。
燕宁瞥一眼身后内侍,道:“在外头侯着。”
“是。”内侍颔首,厉眸盯着嬷嬷,隐晦示意她,安静些。
往年嬷嬷算是宫里的老人,察言观色是基本,暗恼自己为何一开始会以为,殿下只是醉酒走错了地方,而不是专程寻来。
万幸殿下并未计较自己出言阻扰。
室内。
铺着柔软锦毯的地面随意撂了件镶珠外裳,燕宁认出是阮舒窈今日穿的那件。
望着屏风上被灯烛勾勒出的曼妙身形,燕宁怦然心乱,他缓缓蹲下,拾起沾有女子体香的衣裳,掌心收拢,沉声问:“鹿血性烈,可是引动了,那蛊?”
屏风后,女子柔指撩起温水,声音娇浊:“记得殿下,亲自为我推揉穴位,好受许多,殿下,可否再,帮帮我……”
轻柔酥软的声音仿是能够魅惑众生,燕宁呼吸一灼,某种难以抑制的冲动在胸膛肆虐,他急切地扫了一眼屋内,除梳妆台前宽大的铜镜,殿内连张床榻也未布置。
他压低眉峰浅浅静下心,这本就是供外臣女眷休憩更衣之地,没有床榻很正常,自己潜意识在想什么?
沉步走向屏风。
少女身上只一件轻薄亵.衣,皙白肌肤若隐若现,丰神绰约,呼之欲出。
两人目光交织,时间仿佛滞在这一刻。
她眨了眨秋水般明亮的眼睛,若灵若仙。
仿是被什么牵引着,燕宁步步压近,嗓音灼哑:“屋内未置软榻,你坐这儿。”
随手移来一张雕花案几。
阮舒窈踮起脚尖,侧臀坐上去,案几比普通桌子要高,坐上去后双脚只能悬着。
燕宁折腰蹲下身躯,缓顿片霎,捏住她的玉足,指腹轻轻揉上照海穴。
男子手掌宽大,轻重不一的力道揉得她心尖发痒,微微张开唇瓣,口齿间呼出一息令人心醉的香气:“再重些。”
燕宁身子僵住,指腹力道逐渐加重。
酥麻疼痛感令阮舒窈有些缺氧,她不由地仰起下颚,手掌紧紧扣住案几边沿。
一滴滚烫水珠落在男子手背,悬在案几前的玉.腿微微晃荡。炙热眸光顺着手掌缓缓往上推去,柔嫩肌肤被揉出一片绯红。
燕宁望着眼前魅惑人心的容颜,一时忘却呼吸,像是怕亵玩了她,蓦然收住手。
她难受至极,柔软的弓下身子,彼此间距离越拉越近,指尖抚摸男子轮廓,眼波闪过一丝羞涩:“殿下,照海穴于内踝,你今日揉的不对。”
燕宁制住她不安分的小手,迫使她保持原先姿势,沉音道:“今日,王宗瑞向父皇求旨赐婚,父皇允了。”
她微掩鸦羽长睫,柔荑纤指探上男子脖颈,眸底蓄着泪光:“帮帮我。”
燕宁骨节骤然收紧,浑身血液沸腾,滞哑声线浸入一丝兴奋:“帮你什么?”
“好热,哥哥帮我……”她眸底媚意如丝,双腿微微拢抬,一吐息若甘露洒上花瓣,令人意乱情迷。
男子耳廓通红,粗鲁的捏住她下颚:“看清楚,我是谁?”
“呃。”她不禁一颤,很快适应了男子贴上来的冰凉腰封,娇弱唤他:“哥哥。”
摄人心魂的香味丝丝缕缕萦绕,他抵住阮舒窈,轻咬她耳垂:“重说。”
阮舒窈指腹摩挲男子发烫的脖颈,贝齿微开:“燕宁。”
“燕宁。”
一切克制束缚,在水撩雾缠的呢喃里荡然无存。
*
戌时。
内侍通禀,董鹤年应召入宫。
任何人入宫,公主都会知晓,立即令小黄门去他拦。
董鹤年隔着帐幔把脉,片刻收回手,瞳孔微凝,正声问:“不知吃的药,是何处得来的方子?”
王思妍没料到,竟会半路杀出个董鹤年,心虚道:“府里的医者。”
“庸医。”董鹤年骂了句,继续道:“此药不可再吃了,有损身体。”
乐华并不知王思妍在吃药,还是名不见经传的府医开的药方,目光越发沉了下去,关切道:“此药对腹中胎儿可有影响?”
静默一息,董鹤年皱眉,似是有些不好开口。
乐华催促道:“但说无妨。”
一番权衡,董鹤年慎重道:“这正是此药的害处,原是一剂妇人催孕之药,长期食用会出现葵水不调,无故恶心、呕吐,更甚者会出现胎动,小腹隆起之类的假孕疾病。”
“假孕疾病?”王思妍一把掀开纱帘,激动地扯住董鹤年,怒声道:“你才是庸医,我的脉象分明是有孕。”
乐华瞳孔震惊,不敢相信地望向眼前人。
“……”董鹤年面色讪讪,认出此人是丞相府未出阁的嫡女王思妍,一时半个字也说不出来。
对上董鹤年沉着的眼神,王思妍软下声音:“劳董神医,再为我把把脉。”
董鹤年之所以被称为神医,不外乎阎王要你三更死,他能留你到五更,但凡是他嘴里说出来的,都绝对可信。
王思妍露面,也是为了让董鹤年看清楚自己的身份,重下定断。
董鹤年自然看懂了她眸低深意,若不顺她,麻烦事只大不小,暗暗拽紧袖子:“这种情况是不容易辨别,放松心情,减少神经压力,我可另为小姐配些药丸,很快就会恢复往常。”
哪里还能恢复往常,王思妍崩溃道:“我不要恢复往常,一定是你误断了。”
乐华闭了闭眼,拉开王思妍的手,闷声斥道:“闹够了没有?”
董鹤年跟着吓了一跳,连忙俯身。
“你退下吧,今夜本宫,不曾召见过你。”乐华甩袍,背过身去。
宫门之事,董鹤年也算见怪不怪,抱着药箱藏进宽大的袖子中,垂低脑袋急匆匆离去。
殿内静谧的可怕,乐华蹲下身子,钳住王思妍面庞,声音低沉:“我问了你五次,纵然知晓有些回答,是你在遮掩,可还是打定注意要为你做主。阿宁身上没有胎记,也从不喜与我对弈,你也算是世家闺秀,有望成为未来的皇后的人选,是天下女子表率,为何迂腐至此,会相信吃药就能怀孕,怀的还是天家骨肉?”
闻言,王思妍这才露出恐惧神色,哭泣道:“不是这样的。”
“那是怎样?是王宗瑞的意思?”乐华逼问。
王思妍嘴角侵染一丝苦涩,似是有些难以启齿。
乐华不耐地松开手:“我对你,真是太失望了。”
“是龙精。”王思妍扯住公主裙角,楚楚可怜地仰起头:“兄长买通内侍,盗了殿下的亵.衣,他让有经验的嬷嬷教我,我,我知此事行不通,如今识破,我再没脸见人,可我真的不是想要欺瞒公主,你知我……”
“不必再说了。”乐华厉声打断她:“你回去罢,此事,我自会向阿宁解释,尽量不让丞相府,太难堪。”见王思妍还在哭,乐华心烦呵斥:“安分些,别想着寻死觅活,只会让本宫更加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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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月色皎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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