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梦中的楚令陡然感到一股压抑的窒息,迷糊的知觉中唇上好像压着什么东西。
那个东西极不安分,青涩却强硬地撬开了他的牙关,长驱直入般掠夺着他的呼吸,他自是不愿顺了他的意,挣扎间陡然唇上一松,他赢了,新鲜的空气涌入,呼啸着带走莫名的气氛。
意识逐渐清晰,楚令睁开眼有点发懵。
这是什么奇怪的梦?他怎么会梦到这个?难道是禁欲太久憋坏了,他颇有些不好意思地捂住了脸。
手臂陡然传来温热的触感,等等?这是什么东西?
他一把拉开帘帐,薄雾般的黑暗被光线驱散,楚令神情震惊地看向莫名出现在自己床上的人。
风信华?这家伙怎么会在自己床上?
显然他根本没有将这位不速之客和那个奇怪的梦联系起来。
楚令揉揉发懵的额头,拍了拍还在熟睡的人:“喂,醒醒!”
在他持续的摇晃下,睡着的人总算是醒了过来。
楚令眯起眼睛满是探究:“解释一下,这是什么情况?”
“风信华”眼珠转了转陡然脸色爆红:“对不起,师兄,我...我应该是梦游症犯了,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楚令看着他手足无措的解释感到一丝不对劲,他抬起风信华的下巴望向那双眼睛。
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可以反映一个人的灵魂,与以前相比,这双眼睛并无差别,但他就是觉得那里面少了些什么东西,反而多了种无机质的冰冷。
他松开手将风信华拉下了床,那位控制着这具身体的玩家应该已经下线,只留下一具数据化的躯壳。
楚令脸色愠怒:“梦游症?那你还真是会找地方,这么精准地找到我的床,方向感可真好。”
“风信华”略显局促地站在原地鞋都没来得及穿,他拧着眉脸色很不自在:“对不起师兄,是我不好,如果您要罚我的话就罚吧,我绝不会说半个不字。”
他神色诚恳一副快要哭出来的表情。
楚令面无表情:“把鞋穿了,离开。以后没事不要来打扰我,念你是初犯也是情有可原,我就不惩罚你了,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件事,日后休息的时候记得设下屏障,我可不想某日醒来又看到你出现在我的床上。”
“风信华”松了口气点点头,穿了鞋总算是要离开房间:“师兄,今日之事真是抱歉,日后若是师兄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尽管提,我一定尽力办到。”
楚令冷淡地点头扮演着受害者的角色,虽然这对他来说不算什么,毕竟只是挨着睡了一觉,他又没损失什么。
但为了之后见面时这小子不那么尴尬他还是答应了下来。
风信华走后楚令才陡然意识到一点,他睡得这么沉吗?连那人进来的动静都没有听见。
他走到桌子旁倒了杯水,刚碰到唇就陡然一痛。
“嘶......”
他快步走到镜前轻触着自己的唇瓣,镜中的青年唇色透着不正常的红,貌似有些红肿,他碰了碰某处,果然传来丝丝顿痛。
这是,他自己咬的?还是,风信华?
手指轻轻拂过,灵力瞬间修复了伤势,楚令抹了抹唇深深皱着眉。
他还没那么傻,认为自己会在睡梦中咬伤唇瓣,那就只能是这短短的时间里唯一出现的人了,风信华。
他叹了口气,自己是被吃豆腐了吗?很奇怪,他明明更应该感到愤怒,但是为什么,除了些微的不爽外,他并没有其他的感觉。
楚令神情有些迷茫,不自觉抚上自己的唇轻轻捏了捏,等他反应过来自己在做什么时飞速地放下了手。
他在做什么?为什么这么奇怪?
他深吸了口气拍拍脸颊,楚令啊楚令,不要忘了你的目的,临近最终的时刻,你可不能前功尽弃。
他眼里莫名的情绪褪去,又恢复了以往的色彩。
或许他该闭关一段时间了,感情这种东西不在现在的他考虑范围内,他不该被这种东西所干扰,即使......他也有所沉溺。
……
静谧的道场内时光飞逝,楚令从修炼中脱离感受着时间。
游戏中过去了三年的时间,也不知道真实的世界里过去了多久。
他拿上自己的佩剑打开了入口处的禁制,刚刚踏出道场,传音玉石就发疯似地闪烁个不停,楚令无奈按下:“师尊,有什么事吗?”
降泠三年联系不上这个徒弟还以为他死了,此刻中气十足地吼着:“颜酌!你做什么去了!三年都没个音信,为师还以为你跟谁对战悄无声息地升天了!”
楚令声音无奈:“抱歉师尊,我忘了告诉你我去闭关了,让你担心了这么久。不过您为什么肯定我一定是被打败的那一个?您就不能对我有点信任?”
降泠冷哼了一声:“我对你信任,你是怎么对为师的,三年什么也不说,没个人影,害我们担心这么久,我给你小子半刻钟时间,要是半刻钟后看不到你人,我就罚你三百年的俸禄!”
楚令一惊立马踏上飞剑:“师尊,您怎么还偷偷涨价啊,不是说好最多罚一百年的俸禄吗?”
“为师乐意!”
传音被单反面切断,楚令无奈一笑,只好争分夺秒地朝着约好的地点飞去。
眼前出现一座竹林,他收起银雪借着惯性踏到竹林之上,脚尖轻点顺着竹竿落到地面。
降泠端着杯茶没好气地说着:“看看是谁来了,哟,竟然是我那三年毫无音讯的徒弟。”
楚令对于自家师尊时不时的嘲讽早已习惯,他熟练地绕到师尊身后捶背捏肩:“师尊,徒儿回来了,您就别生气了,气大伤身。”
降泠哼了一声面色稍稍好看,他一指石凳:“坐。”
楚令听话坐下:“师尊,您这么着急找我来有什么事吗?”
“没事就不能找你了?唉,果然不是亲自教导大的徒弟就是不亲近,为师真是伤心。”
楚令连忙否定:“师尊,我绝对没有这种意思。”
他刚想再解释什么来为自己证明的时候陡然注意到师尊的样貌。
“师尊,您终于想通了,还是这副样貌看着熟悉。”
降泠面若观音的脸庞浮现出笑意:“嗯,你怎么才注意到,不过你说得对,还是自己的脸看着顺眼。”
林外陡然传来一阵笑声,紧接着一位紫衣墨发的女子踏空而来,身形鬼魅般坐到一旁的空位上,随后优雅地翘起了腿。
巽萦笑了一会才看向楚令:“你师尊可不是自己想换回来的,这还多亏了我们凌云宗新招的那些弟子,他们都很有意思,你知道他们是怎么做的吗?”
楚令眨眨眼:“怎么做的?”
巽萦又笑了一下似乎想到了什么搞笑的画面:“他们啊,也不知道哪里来的点子,加入凌云宗不到三个月的时候自己举办了一场奇装异服比丑大赛。”
“比赛前每个人都信誓旦旦自己一定会是扮丑大赛的第一,但谁能想到大赛的时候一遇一个和自己同样装扮的人,哈哈哈哈哈,那就是你师尊的样子!放眼望去,遍地都是!哈哈哈哈,那个场面,简直太逗了!”
落后一步的檩卉忍俊不禁地接过话:“所以,大师兄被刺激到了,就换回了自己的样貌。”
楚令压抑住嘴角的笑看向师尊:“师尊,这是真的吗?那我还真是错过了好多。”
降泠瞥了眼自家徒弟抽搐的嘴角差点翻了个白眼,突然想到了什么又生生克制住了,不行这张脸不能做这个动作,不然就太不协调了。
“哼,想笑就笑吧,可别憋出什么病来。”
降泠又看向自己不省心的师妹:“师妹啊,这种丑事以后说的时候悠着点啊,你让师兄我的脸面往哪放啊。”
巽萦捂着肚子差点笑抽:“哈哈哈...好,我知道了,师兄,我会的。”
降泠摇摇头看向唯一没有嘲笑自己的二师弟感动地热泪盈眶:“二师弟,还是你好,我只想问一句,我以前的那张脸真的有那么难看吗?”
檩卉掐着大腿的肉才控制住了表情:“嗯?你问这个啊,我个人觉得并不是那么难看,只不过在随便抓一个人都是颜值不俗的修真界,你过往的那副面貌就完全不够看了,那真是被比到了泥里去,那次比丑大赛的教训还不够深刻吗?”
降泠抹抹泪:“别说了,为兄知道了,那等画面不要再提了,我好不容易才忘掉的。”
楚令在一旁默默模拟着那幅画面不禁笑出了声,还没高兴多久陡然接收到自家师尊的眼刀。
他咳了一声收敛了笑意:“师尊,人应该已经到齐了,您还没说是因为什么事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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