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以归跟着离无怙他们出去寻了白萍一整天,而九衢尘却是困在这房中守了澜翠一整天。
他一直看守着昏睡不醒的澜翠,心中却是在大骂悲以归。
“悲以归,你个挨千刀的!昨日发神经要我给你出去抓□□。千辛万苦给你把□□抓回来之后,却要我走开?!你还真是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啊!”
悲以归何止是要九衢尘走开,因怕九衢尘在耍什么花招偷听偷看,他便要九衢尘在屋中照看澜翠,在得他准许之前不能离开澜翠半步。
九衢尘在心中骂完了悲以归,仍是有些不爽,低头一看床上昏睡不止的澜翠,更是郁闷。
“喂,你倒是醒醒啊。”
九衢尘一踢床脚,床上似有反应的闷哼两声,九衢尘以为澜翠这是要醒,连忙上前查看,可澜翠也只是眉目皱起,口中呢喃了一句“小姐”便又像个死人一般再无反应了。
九衢尘大失所望,走到桌边给自己狠狠灌上几口茶,喝完了茶再扭头看看外面天色,心想自己都在这房中老实呆了一天了,此时出去,如若悲以归撞见,自己也有理。
如此,九衢尘便撞着胆子出门去。他原想悄悄去到悲以归院子中探听一下,可刚一出去,就差点被人撞翻在地。
竭力稳住身形的九衢尘有些不悦的问来人,“做什么这样莽撞?是天塌了,赶着逃命?告诉你,天塌了,逃哪儿去都没用!”
九衢尘本就心情不佳,这人是正正好撞到枪口上来了,在九衢尘发作之前,跪地求饶,说明情况,“是神女不见了。”
“什么?!”
白萍不见了?九衢尘当下也跟着着急起来,那白萍可是他们谋划的关键啊,这人要是不见了,可怎么是好?!
“今早服侍神女起居的人未曾见得神女,后又见神女的师兄弟们匆匆过来又匆匆离去,这一整天了,还未曾见他们回来。”
听到这里,九衢尘只觉事情不妙,当下便想去找悲以归商量接下来该如何,可走了两步,又觉得找悲以归商量此事怕是没个结果,还是直接找城主让他全城寻人更为实在。
主意已定,九衢尘又转身回来,看撞到自己之人仍跪在地上,有些不耐烦的要他起身,“还楞着做什么,赶紧的去和城主说明情况啊。”
九衢尘来到城主书房之时,正赶上已知晓情况的陆承平大发雷霆。
“你们怎么看得人?!”
城主向来脾气不好,知晓圣女不见的消息后,又是砸砚台,又是扫书桌的。九衢尘进门之时,恰逢城主随手抄东西砸人,不过准头不好,人没砸到,倒是砸到了九衢尘脚边。
九衢尘也是惊呼自己今日十分倒霉。他今日确实不大适合出门,出门要么被人撞,要么被人丢东西。
不过他这一被砸倒是看到了一些意外之喜。
城主见自己砸到的是九衢尘,一整个大惊失色,呆滞了片刻之后,又连滚带爬的来到九衢尘脚边。
“不知到访,真是......真是......”
九衢尘未曾搭理他,只是看着地上散开的卷轴,他问跪在一旁的城主,“这画儿?”
“这画儿乃是那位大人所画。先前曾商议好画一副神女像供于礼庙之中,这画便是他亲手所画。”
可这画中之人明明是离无怙,画中之人垂眸端坐,额心那一点朱砂痣分外显眼,任谁都不会认错的。
难怪了,难怪不许自己偷听偷看,是怕自己看到他与画中人的风花雪月,自己会去搅了他的兴。
“你刚刚在发什么火?”
“神女不见了,此前游行未成,原还要再游行一次的,可现下神女却不见了,这可如何是好啊。”
话音刚落,却听门外有人来报穆璆与离无怙回来了。城主听闻大喜,以为白萍被他二人寻回来了,谁知门外禀报之人却说未曾见得白萍身影。
“悲以归呢?他人呢?”
“他好像去了青楼。”
“青楼?”
九衢尘没有细问悲以归为何去了青楼,他只知现下正是好时机,是悲以归不在的好时机。他看着地上画像,一时竟笑出了声来。
城主见他笑,且笑得十分渗人,有些诚惶诚恐的开口,“大人…..明日……”
“游行明日照常举行。”
“可神女她不在。”
“怕什么。找个人顶替就是,帷幕遮挡,众人跪拜,又有谁会抬头细看那轿中之人是否真为神女?”
“找人顶替?”
真是一言惊醒梦中人,城主顿时又有了主心骨,立马吩咐人去将宫人都唤过来。
“来人,将那些宫女都叫过来!”
“不必了。”九衢尘打断了他的话,拿手一指地上画像,“就他顶替!”
“他?”
城主看向地上画像,这画像送来他还未曾细瞧,此时跪在地上看着散开的卷轴,如此近看,才发现画中圣人虽垂眸悲悯相,但面颊泛粉鬓边带花,衬的那双垂下的眸子妩媚非常。
“他二人寻了一天,想必十分疲惫了,来人,备酒!”
九衢尘代城主下了吩咐后,绕到城主身后俯身,这使得跪在地上的城主不得不更加压低了身子,却也离得摊落在地上的画像更近。
九衢尘在他背后笑说,“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早垂涎这样的贞洁圣人了吧。”
吩咐的酒已送来了,九衢尘笑说完,抬手,一根细长藤蔓自袖中伸出,延向酒杯,落入几滴迷幻液来,这东西,可是神仙难挡的。
穆璆与离无怙匆匆归来,听得白萍未归,二人正踌躇着如何去与城主说。城主却是先来请了他们。虽是城主请,穆璆心中却是突突直跳,总觉得城主的相请有些不怀好意。但如今白萍不见踪影,还需得向城主说明,要他增派人手在城内寻人,无奈只能前去。
穆璆心里的担心离无怙是不知晓的,因他还正为悲以归与采荔一同离去的事而失落。穆璆说要前去,他便跟着一同去会城主了。
等见到了城主,穆璆便想将事情说明,好让城主直接下达命令,寻回白萍,然而城主却不慌不忙的一招手,让近旁侍候之人将酒呈至他们面前。
“二位奔劳了这一天,快喝口酒润润喉。”
穆璆见又是酒,眉头一皱,当下并未接下,“多谢城主好意,可当下并不是喝酒之时,还望城主快些派人在城中寻回我师妹。”
“唉。这事可急不得。”
“如何急不得?她是我师妹!”穆璆怕这话没分量,到底说了一句,“她是神女!”
城主只笑,“对啊,是神女,要是派人大张旗鼓的四处搜寻,城中百姓皆知神女不见了,又当如何啊?”
穆璆一时没了话说,城主将酒又送至他们面前。
“修士且放宽心。我又没说不寻,只是此事得从长计议,悄然进行。我知修士这是心急,还是喝杯酒冷静一下吧。”
穆璆看着送来的酒,心想难道真是我心急了?
他正思忖,身旁的离无怙却是伸手拿起了酒,“我替师兄喝。”
离无怙仍以为和上次一样,自己在为师兄挡酒。
然而此次并非离无怙挡一次酒便可了了的。
城主看向穆璆,眼中略带威胁之意,大有穆璆不喝他便不派人手寻人的架势。
穆璆以为城主这是记恨他们上次拂了城主的面子,没喝城主城主敬的酒,所以此次故意刁难,不是离无怙喝了就行的。
为了白萍,穆璆无奈接过了酒一饮而尽。只是这酒刚下肚不过片刻,穆璆便有些头晕目眩,他起初只以为是自己不甚酒力,可等看到身旁的离无怙轰然倒下之时,他这才后知后觉这酒被做了文章。
穆璆来不及质问城主意欲何为,只匆匆叫了一声倒在地上的离无怙,“师弟。”
之后穆璆便也倒地不起了。
见二人双双倒下,九衢尘这才从架上缓缓现身。
城主亲眼见他从一株挂兰变身为人,更有些惶恐不安,虽不知他的来历,当下却已将他当做妖来看待。
九衢尘又如何不晓城主心中所想,但他并不在乎,只缓缓走到倒地不起的离无怙面前,“还不命人将他梳妆打扮一番?神女该接受众人朝拜了。”
悲以归送采荔回到青楼之后并未即刻离去,而是一路跟着采荔进了大堂点了酒后,便又豋阶进到采荔的房间。
采荔不知悲以归这番是否是要做自己的恩客,可悲以归送自己回来之后并未看自己一眼,进到自己房间后也只在桌边沉默坐着,弄得她有些糊涂了起来。
可既然跟着自己进了房,除了要共度**,男人还能有别的想法吗?
这是采荔长久以来的经历造就了她对男人的认识,所以现下她便以为悲以归也是如此的。
待酒送进房里来后,她便自觉上去斟酒,顺势往悲以归大腿上一坐。
悲以归缓缓抬了头,冷峻的眸子凝视着她,把采荔看的心中一凛,她便又从悲以归的大腿上缓缓起了身,立在桌旁不敢再放肆。
悲以归重又垂了眸,端起桌上酒杯,不喝只在手中把玩着。
采荔不敢抬头瞧他神情,目光只在悲以归手上那只酒杯上。
采荔立在一旁。看着悲以归一杯又一杯的酒进了肚,她却不敢上前。悲以归第一杯酒进肚之后,她原想上去主动给他续上,却被悲以归一个眼神给定在了原地,自此再不敢动了。
悲以归她对去三生石面前求姻缘这件事耿耿于怀,便问她,“那诗,你从何得知的?”
“我去祈福,一时之间,有感而发。”
悲以归瞧她一眼,想起她刚刚的轻浮举动,着实有些不喜,语气带了些轻慢,“你一个妓女,去求姻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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