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第 33 章

鹤渊眼睁睁看着云谒在自己面前消失,惊疑之下,他很快便做出了应该先出去联系凌岳与掌门的判断。

守白虽与“云谒”一直不和,但身为一宗之长、“云谒”师兄,他到底还是不会对云谒见死不救的。

鹤渊飞快在脑海中想好说辞,谁知刚走出几步,就见消失的云谒,忽然从半空中出现,仿佛被什么人抛出一般,直直朝鹤渊坠来。

身体比脑子更先做出反应,鹤渊揽住云谒,顾不得是否有诈,第一件事,便是检查起她的情况。

不知道经历了什么,云谒的长发有些散乱,碎发糊在她的脸上,遮住了她的面容。鹤渊确认了她的灵力一切正常后,动作轻柔地拨开了脸颊的碎发。

云谒紧闭着双眼,的五官正皱在一起,面色面色微微发白,像是见到了什么难以忍受的东西,受到了惊吓。

“盼盼,醒醒。”眼见着怀中女子的面色逐渐又白转红,鹤渊愣了一瞬,才发现她的胸口平静得连正常呼吸时的起伏都看不见。

她在……憋气?

鹤渊一头雾水地,一手拍着她的后背,一手试图去掰开她的下巴,让她张口呼吸。

奈何云谒的嘴实在憋得太紧,鹤渊又不敢用力。犹豫片刻,鹤渊还是选择了一个折中的方法。

如果还是不行,就只能直接渡气了。

带着一丝不合时宜的期待,鹤渊转用将指尖抵住了云谒的唇瓣,试图强行将她的嘴巴打开一条缝。

“可以呼吸了,你回来了。”随着鹤渊贴在她在耳畔的轻声呢喃,云谒明显放松了下来。

几乎是没用多少力气的,鹤渊便用手指,撬开了云谒的唇齿。

应该收手了。理智是这样说的。

可鹤渊的动作,非但没有就此停下,反倒不由自主地,更加深入了几分。

与一向微凉体温相反,云谒的口中温暖得甚至有些烫人。舌面有些粗糙,却在湿热的环境的加持下,让鹤渊开始不舍得离开。

就像个变态的登徒子!

如果盼盼在此刻醒来,一定会这么骂自己吧。

这样想着,除了被她厌恶的恐惧外,更多地,竟是期待。

鹤渊在期待着,云谒醒来后,看到自己这副模样的反应。

他在期待着,看到云谒一向淡然冷漠的气质,因为自己的动作而尽数碎裂的样子。

“咕!咳咳、咳咳咳咳……”

像是听到了他的愿望,云谒的身子忽地抽搐了一下,紧接着,便是一阵猛咳,

在云谒睁眼之前,她便靠着本能动作,推开了正抱着他的鹤渊,翻身趴在地上,如同刚从溺水休克中苏醒过来一般,边咳边呕,整个身子都随着粗重的呼吸剧烈起伏。

鹤渊的手指毫无防备地重重刮擦过云谒的虎牙,还带着火辣地痛感。

将失落感抛之脑后,鹤渊连忙靠过去,替云谒顺起气来。

“艹,刚才那些绝对是真的死了!”云谒缓过来第一件事,就是先骂骂咧咧几句。

“发生什么了!?”鹤渊因为她没头没尾地一句话,也跟着紧张起来。

“我刚刚……”云谒本想再抱怨几句,却在听到鹤渊的声音时,再也顾不得其他,一把拽住鹤渊,检查起他的脖颈、胳膊,胸口。

直到云谒的手按上了自己的腰腹时,鹤渊只觉得整个人都快烧起来,再也忍不下去,拉住云谒的双手,将她禁锢在了自己怀中,“刚刚你忽然不见了,但很快又出来了,可以告诉我这段时间里,你发生了什么吗?”

“我刚刚被昼金拉进了幻境,然后……”云谒差点和盘托出,但说到一半,又不知道该怎么讲下去。

说自己眼睁睁看着鹤渊去死了?

还是说自己带着自我感动的“一起”,选择了让鹤渊去死?

就算已经清楚,刚才的事情都是假的,但那样思考后、做出选择的自己,的确是真的。

云谒并不后悔自己的决定,但这不代表她就可以心安理得地面对“受害人”。

“……鹤渊,对不起。”沉重地愧疚夹杂着不敢面对的逃避,让云谒下意识攥紧了鹤渊的衣衫。

怀中的女子丝毫没有意识到,她的这番举动看上去,就像是在往自己怀里钻一样。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虽然看云谒的反应,应该是做了什么对自己不好事,但鹤渊因为她的动作,比起怀疑与生气,居然只剩下喜悦、只觉得内心一片柔软,“嗯,没事了。我不生气了。”

“咳。”眼见二人依偎在一起,一副岁月静好的模样,一起跟着离开幻境,被无视到现在的昼金终于忍不住出声。

“云谒,你与吾的本命契约已结下,从今日起,你便是吾的新一任剑主。”祂并没有显现出身影,光听声音,甚至能发现其中还有些许不易察觉的无奈与恼怒。

祂只是需要云谒给出一个回答,并不会真的让那些事情应验。怎么看着挺清醒一个姑娘,最后居然会想着去殉情!!!

还有那家伙也是,明明知道,就算是幻境之中,云谒也是真实存在的,她受到的伤也是真实的。最后竟然真的,就这么把她丢入了“祸巢”之中!!!

昼金一阵后怕,幸好自己出手及时,否则还不知道要酿成什么大祸!!!

“啊?噢,好的。”

“?”

“?”

云谒淡定得甚至有些反常,不过比起昼金,鹤渊显然已经习惯了很多。

面对昼金如有实质的困惑与迷茫,毕竟以后是要一起过日子的搭档,云谒还是难得耐着性子,不带一丝嫌弃地解释道,“你不惜弄了个幻境来搞我,除了真的想搞我心态外,只剩下考验我是不是符合你对剑主的要求了吧……”

昼金:“……”

认主还没超过一盏茶的时间,不知为何,昼金莫名有些后悔了。

已经完全缓过来的云谒后知后觉,自己整个人都以一种可以用“亲昵”来形容的姿势,窝在鹤渊怀中,整张脸都不受控制地发烫了起来。

“咳,走吧。”

云谒几乎是连滚带爬地,从鹤渊怀中钻了出来。手忙脚乱地抓起浮在二人身前的漆黑长剑,便起身向外大步走去。

“守白昨天送来了一批烟花。叫上凌岳,我们放烟花庆祝一下本尊喜提本命剑!”

——

“师尊,门派内禁止无故燃放烟花。”

凌岳看着面前满满一桌的小型烟花,强迫自己别开双眼,理智与感性在内心疯狂拉扯。

“没事,这是守白送来的,他肯定都跳过了,就算一次把这里的全点了,也不会起火的。大概。”

云谒说着,已经开始在里面挑挑拣拣起来。

“掌门为何忽然会送烟花?”鹤渊见云谒难得这般兴致勃勃,自然也不会扫了她的兴,上前与他一同挑选起来,“这个怎么样?点出来是五颜六色的花的样子。”

“噢,是上次望月秘境,他为了庆祝我仙陨特意买的。”

云谒随意地语气让凌岳一瞬间怀疑自己听错了,但仔细想想,按照掌门的脾气,的确会这么和师尊说。

“掌门向来刀子嘴豆腐心。当初听到您出事的消息,他便立刻放下在第一剑宗的实务,直奔衍天宗而来。一直到您出来前,都还在想办法救您。”

虽然平日里就经常能够看到掌门生气的样子,但这一次,凌岳能够明显感觉到,掌门是真的动了杀心。

“我当然知道。他如果真的是坏人,青山派的人也不会人人都这么敬重他。云、我也不会任由他冷嘲热讽我这么多年了。”

因为已经确信了“原著小说”的不可靠,云谒摘下了“这人想杀我”的有色滤镜后,自然能够客观评价起守白了。

但一码归一码,这并不妨碍她觉得,搞守白心态很有意思。

凌岳还想再说什么,手中却先一步被云谒塞上了烟花。

“拿好啊。”

云谒说着,将自己手中已经点燃的烟花靠了过去,焰火飞溅间,点燃了凌岳手中的烟花。

“我记得你小时候有次生日,也说过想看烟花。可那次我有别的事,没能答应你。”

这件事,“云谒”一定记了很久,否则这段记忆也不会这么清楚的印在自己的脑海之中。

“人间现在还没到放烟花的时候,你就先看看这个,等再过一阵子,到了新年,为师再带你人间的王都,去看最盛大的烟花。”

当然,这里面也有云谒的私心。

她也已经快二十年没见过烟花了。

凌岳因为云谒的话,彻底忘掉了门规,只剩下满满地惊喜,“师尊也一起吗?”

“嗯。如果你愿意的话。”

鹤渊在一边默默看着有说有笑地二人,将凌岳眼眶湿润了片刻的场景收入眼底。

毫无疑问,师兄是喜欢盼盼的。

可这份“喜欢”,会在将来某一天,他知道盼盼不是师尊时消失吗?

还是……会变成其他的什么感情呢?

鹤渊十分清楚自己对她的感情,哪怕连他自己都说不清楚,自己究竟是从何时开始,产生了这样的感情。

但同样的,他也知道,这个世间对“师徒相恋”究竟不耻到何种程度。所以,盼盼绝不能一辈子都顶着“云谒”的身份。

而且,就算只是为了她的安全与自由考虑,她也不该一直是“云谒”。

带着凌岳玩了一圈的云谒,留意到一直默默坐在一边的鹤渊,秉持着“一碗水端平”的原则,云谒跑到了鹤渊身边。

“你很高兴。是因为烟花?还是因为和师兄一起?”鹤渊看着云谒,不等她靠近,便抬手,将云谒拉着坐在了自己身边。

“都有!”

“你好像从一开始,就一直很亲近凌岳。”话说出口,连鹤渊自己都有些意外。

为什么会在这种时候说这些?

难道……自己在因为她和凌岳玩闹而吃醋?

“啊……被你这么一说,还真是。”云谒被鹤渊拉着,手上的烟花熄灭,没法换上新的,索性也就不去换了,“凌岳他……这么说呢…这么说可能不太好,但,他真的很像我小时候养的金毛。”

“金毛?”

“猎犬的一个品种,因为黄金色的毛色,所以有了这个名字。聪慧机敏、友善温和,忠诚且包容。”

云谒说着,想起了自己刚来的时候。

那时凌岳对自己还有几分畏惧,只要一个眼神都能吓得他立刻开始反思自己。

可即便如此,凌岳却也没有选择与“云谒”保持距离。甚至在最开始自己闭门不出的那三天,主动过来关心自己的状况。

虽然有时候也会和别人凑在一起,背后蛐蛐自己啦。但一想到原主之前真的是把孩子当畜牲训练的样子,云谒甚至觉得,只是背后蛐蛐的程度,已经能够说明凌岳的心地善良了。

“你和他相识了几百年,难道不觉得这些词放在他身上也毫无违和感吗?”

鹤渊被她这样一问,原本的醋意一扫而空,有些哭笑不得。

别说,被云谒这么一提,还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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