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娱乐圈22

出事这一日,纪瑜警局医院两边跑,一直是孟鹤昭在医院寸步不离守着,想各种办法帮他转移注意力。

江月寻疼得呲牙咧嘴,在孟鹤昭打开手机研究半天,为他播放了国学讲座、历史有声书以及金刚经之后,缓缓陷入沉思——

内娱……27岁就退休吗?

他在孟鹤昭察觉到仍不合他心意,试图更换成英音教学时及时开口坦言,唯有吃瓜能让他短暂忘却疼痛,央求他的“偶像”孟鹤昭向他透露些别人不知道的轶闻。

江月寻大言不惭:“被偶像亲自照料,还能听到偶像亲口讲自己的过去,孟哥,我发誓你一定是我最后一个墙头!”

孟鹤昭不大喜欢回忆过往,孤身一人的路本没什么可回首的。

他闭了闭眼,讲他小时候是人见人爱的糯米团子,讲他在片场被搭戏的小狗追着满地跑,讲他放弃别人铺好的捷径投身学业,讲他归来仍是新人,讲他拒绝导演暗示被针对,讲他从早到晚等不来一个镜头,讲他志同道合的朋友一个个陌路,讲他听过的嘲讽背负的骂名。

江月寻开始还打趣,说要是能年长他几岁,也去片场捏他的脸,听着听着慢慢地沉默下来,嘴唇紧紧抿着,明明蒙着眼,却像注视着他。

他好像能看到那双眼缓慢地眨着,只将他一个人包裹在那满溢的水雾里。

孟鹤昭垂下头,轻轻笑起来。

他将这名利场中龌龊尽言,希望小朋友能越过那些坑坑坎坎,在这条路上走得更平坦。

江月寻问他旧事,本就是想从中找找关联,看看男主误会既解不会下场了,还有谁会恨孟鹤昭入骨不死不休。

江月寻知道本不该再戳人痛处,可他的时间不多了。

他咬咬牙,直接问道:“那个人为什么想要毁掉你呢?”

孟鹤昭明白他问的是酒店的事,小朋友忍了两天没问,可终究被自己祸及。

他沉声道:“早年积怨而已,看准时机踩我一脚,再正常不过。”

孟鹤昭不想说,江月寻能理解,也不会硬要刨根问底,但他需要通过孟鹤昭的态度来判断。

江月寻措了措辞,又问:“和网上的爆料有关,对不对?他是不是和春意怜的出资人有关系?”

孟鹤昭没吭声。

他不想骗人,只是有的事需得瞒下。

当年他们都年少不经事,春意怜试镜当天,副导演说男角色竞争激烈,女二差不多可以先定下是夏知禾,但还是希望听听她本人对角色的想法。

恰好副导下午有事,就留给夏知禾几页剧本研读,说等他忙完顺道一起吃个晚饭听听她的解读。

顾回舟当晚话剧排练,便只有孟鹤昭去等着她。

时间属实有些晚,两人留了个心眼保持着通话状态。

吃饭时的确一切正常,那副导一副惜才的样子,也只聊了角色和演技,临走前说带她取了剧本就送她打车回去。

这一上楼就出了事。

好在孟鹤昭一直远远跟着,听着电话动静不对就踹了门,却是那出资人在里头,他来得及时才没酿成大祸。

这事按说夏知禾家中该出面,可惜她家人本就不同意她逐梦演艺圈,若再传出谣言,更不可能纵她在外。她干脆认下委屈,再不演戏。

他惹了人,本该也一同被封杀,春意怜的程导偏偏就看中了他的演技。

那出资人混迹圈中多年,这等事没少干,最会拿捏人心,既动不了他,干脆直接抹掉顾回舟的资格,营造了个孟鹤昭与他见了一面便成了主角的表象,再传点谣言,叫他兄弟反目。

他早明白,这种事一旦传出去,假的也成真。无人会信受害人清白,甚至会泼盆“无非是没谈妥”的脏水。

对顾回舟,他有歉意,这些年不是补救过,顾回舟都不愿再与他同台。

可无论如何,小禾既不再做艺人,他就不让她平白蒙受污名。

江月寻在节目上就已经对春意怜试镜的事猜个大概,现下见他沉默便知道答案,也不再逼问:“孟哥,我在节目上说的话是认真的,我一直都相信你。我知道有的苦衷,宁可被污蔑你也不愿讲。

这些年看尽人情冷暖,名和利你也都不在乎,也就放任那些脏水泼在你身上。可你不仅是粉丝眼中的光,更是你自己的。

与其被流言吞没,不如走得再远一些,高悬天上,要那些脏水都触不可及。”

他认真地面向他的方向,语气坚定:“我希望你能幸福,我们都希望。”

孟鹤昭的拳慢慢收紧,青筋暴起,眉眼冷冽。

他自然不会再放任,自江月寻因他上了黑热搜起,他就无法再坐视不理。他们可以拉他下水,但不该牵连到他的小朋友。

“当然。”

他们欠江月寻的,得还。

江月寻被这言简意赅的两个字噎住,这是听懂了他的暗示没啊?

他现在又看不见,没法观察孟鹤昭的反应,也不知道该不该继续说下去,瘪着嘴磨牙。

短暂的沉寂被护士打破。

趁着给眼睛上药的空挡,他偷偷瞥了几眼,孟鹤昭捏着眉心看起来很是疲惫,都没空打理自己,下巴乌青,挂着胡茬。

他只瞄了两眼,就被窗外的光晃得眼泪横流,被护士接连警告。

孟鹤昭闻言放下手,扭头看过来,蹙起眉忧心忡忡。

江月寻便闭眼,讨好地笑起来,乖乖答“知道了”,随后直挺挺躺下,等着给身上换药。

他身上的伤口虽未深到伤及筋骨,但又长又多,猩红色的条条道道趴在白皙皮肤上,狰狞骇人。一遍药擦下来也是痛到暴汗乏力。

他四肢麻木地瘫在床上,闭眼休息,昏昏沉沉的,像睡了一觉,又好像没有。

孟鹤昭的呼吸很浅,他有时捕捉不到。

孟鹤昭又不是嘴碎的人,他不讲话,孟鹤昭一般就在旁安安静静地待着。

他甚至都怀疑是不是在他愣神的某个瞬间,人都已经走了他没有察觉,要么就是最近处理事情太多,累得睡着了。

他于是做贼一样轻轻地唤了一声:“孟哥?”

无人应声。

孟鹤昭的确疲惫得不想开口,只在这宁静之地陪着他,便觉岁月静好。

当然,人要是没受伤就更好了。

嗯,不这么鬼鬼祟祟的就更好了。

他等了半天没等到下文,狐疑地看过去。

江月寻思考了一下,伸出手去摸索,先摸了摸床沿,没人,又在虚空探了探,似乎也没人坐在旁边。

看来是真走了,也不知道说一声。

江月寻嘟囔半天,突然又有了兴致哼起歌。

孟鹤昭一个字也没听清,看他自娱自乐像只快乐小狗。

江月寻将悲伤情歌哼了个遍,百无聊赖坐不住,准备扒几个橘子玩。

之前纪瑜怕他磕着尖锐的边边角角,便将床头的柜子搬得离床余些空隙。

他听他们拿东西时的动静都离床头不远,想来仍旧在他能触碰到的地方。

他只是闲来无趣打发时间,就不想麻烦护士来帮忙,自己探出手抓来抓去。

久寻未果,江月寻索性爬起来跪在床边向前够,也辨不清方向,摸了半天才找到放水果的柜子,大半个身子都探出床沿。

孟鹤昭见他在毫无头绪地在虚空探来探去,也不知他是打算在空气里抓到什么,觉得有趣,就只在窗边静悄悄盯着,这下怕他被果盘上的刀刃划伤,俯身向前悄无声息地将刀取出来。

江月寻蒙着眼,手上也缠着纱布,感官缺失,方向不明,又因伤口不敢使力,到底一个错手擦着桌角而过。

紧盯着他的孟鹤昭第一时间将人拖住。

江月寻失重前扑,又突然落进个怀抱,双重惊吓,全身汗毛都炸起来,被他抱回床上呆愣愣地失语半天。

孟鹤昭如愿以偿揉了把狗头,又贴心理顺,在他反应过来前留下一句:“唱得很好,下次别再唱了。走了。”

“?什么意思啊你!偷听就算了,你还?我可是,唱跳歌手!”江月寻气结,听着越来越远的脚步大声抗议。

纪瑜提着餐盒回来,正赶上他这句自我介绍,赶忙塞了个包子堵他的嘴:“我的祖宗,这话可不兴说!”

-

第二日眼睛消了炎,江月寻给自己争取了十分钟望风时间,没见过世面地在病房各个角落看来看去,试图将“一草一木”都刻进自己脑海。

“这……?”江月寻指着椅子上的公仔狐疑地看向纪瑜。

这公仔棕色短发,眼睛溜圆,哭唧唧的,瞧着很是眼熟,还有一对毛茸茸的黑色尖耳朵和尾巴。

纪瑜瞥了几眼,思索了下:“哦,这是那个,孟老师的朋友,夏知禾导演送的棉花娃娃。我这两天忙的,你不问我都要忘了。那天吃饭不是因为碰见她才聚到了一块嘛,她觉得你出事有她的责任。”

干这一行总习惯第一时间出来撇清关系。

纪瑜便只当她是客套,没当回事:“当天她就赶来医院了,但你一直没醒,她们剧组还有工作,就被孟老师劝回去了。她还说想和你当面道歉来着。”

见他一直盯着公仔,纪瑜又补了一句:“最近很火,你的同款。江小狗。”

“……”

江月寻咬牙切齿警告兔球:以后不演小哭包!我,硬汉,懂?

他转头问纪瑜:“哥,你有没有小夏姐姐微信,推给我吧。”

私生的事和夏知禾关系不大,可这送上门来的重要角色可不能不要。

过两日眼睛的纱布就能摘,孟鹤昭的事也不能再拖,他得整合一下,将能利用上的都发挥起作用来。

孟鹤昭的事是夏知禾剧组的出资人扯出来的,春意怜她也是知情人,又是女主,孟鹤昭还如此维护,怎么也该是个有正义感的人,应该能帮上不少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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