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为你们会把我头砍下来,带回崖山交差, ”张狂诚恳道, “虽然死不了, 但会很疼。kanshushen”
砍、砍什么?砍头?
夏知桃瞪目结舌,万万没想到对方脑补画面如此暴力,好半天才愣愣道:“你都想了些什么啊……”
“我之前大多以灵体行动, ”张狂拉起黑色袖口,给夏知桃看她的青色脉搏,“最近状态不稳, 故而此番来的是真身。”
她坦然道:“灵体类似于傀儡,死了也无碍, 但若是伤到了真身, 便有点麻烦了。”
锦漓挠挠头,犹豫道:“教主,你跟我们崖山说这么多, 真的好吗?”
张狂淡定道:“你们又打不过我。”
哦!好有道理啊!
“好了好了,你重伤未愈, ”夏知桃截断几人对话, 起身把张狂往里推,“赶快给我进去,乖乖躺下休息。”
张狂摇摇头,小声道:“我没事。”
之前骗我说伤好了,现在还想继续骗?夏知桃一抿唇,严厉道:“你听不听话?”
“听话, ”张狂慌忙点头,她顿了顿,又小声央求道,“我就再说一句。”
她怯怯望着夏知桃,长发丝缕垂落,遮着细白脖颈,露出张没有血色的小脸。
这谁顶得住啊!
夏知桃瞬间动摇,伸手摸摸她头发,声音软了许多:“你说。”
“有名老爷子住在妖林九层,若向外走的话,我们应该很快会遇到他的居所。”
张狂毫不隐瞒,竹筒倒豆子似的什么都说了:“老爷子喜静,只要不过于吵闹,他会同意让我们过去的。”
夏知桃好奇道:“老爷子?”
妖兽森林危机四伏,该是怎样一位厉害的大能,才有胆子住在这妖林的正中间?
听着两人对话,锦漓眼睛都亮了,一蹦三尺高,头“嘭”地撞到车厢顶上。
她倒吸一口冷气,痛苦地揉着头,激动道:“难道是那位传说中的,万年大妖?!”
“……不知道,”张狂愣了下,“但老爷子人很好,之前救过我,还教了我许多东西。”
——绝对没跑了!
锦漓激动地原地转圈,仙灵和妖道本源大抵相同,凭靠修炼之法来区分。而这位万年大妖,便是祖宗上的祖宗了。
自己居然有朝一日,能蹭着光遇见这位传说中的大人物,锦漓九十度猛一鞠躬,大声嚎道:“谢谢教主!洒家这辈子值了!”
张狂:“……?”
“日常发疯,不理她,”夏知桃习以为常,“你快进去躺着。”
张狂话说完了,被夏知桃连哄待劝,推回房间中,顺带给蒙上了三层厚被子,勒令不许随便乱跑。
白鹤堂看正罗衣步伐稳健,面色如常地走出来商量事情,心中不由得一阵敬佩:真乃勇士啊!
正罗衣念着张狂情况,想多停留一会,但秦鸣鹤觉得歇息的差不多了,车队整顿一番,再次出发。
妖兽森林九层一派祥和,风平浪静,车辆行走也不觉颠簸。
正当众人悠游自在,跟郊游似的其乐融融,前方突生变故。
……路被堵了。
一方巨大的磐石凭空而出,似小山般挡在众人前方,极其霸道地堵住了去路。
正罗衣见状过去帮忙,身后跟着一串凑热闹的弟子们。
“这石头怎么回事?”秦鸣鹤站在前方,问道,“没有其他路吗?”
“四周都是山峰,没法绕路,”白鹤堂侍卫来报,“想要继续前行的话,得把巨石移开才行。”
正罗衣道:“若堂主需要,移开这磐石不算难事,但毕竟为妖林九层,还是谨慎些为妙。”
秦鸣鹤皱了皱眉:“张狂呢?”
他一副趾高气扬、理所当然的口吻,让夏知桃心中有些不舒服。
她微微鞠了一躬,皮笑肉不笑,随意道:“教主有要事在身,暂时不在……”
“我在。”
张狂这家伙仗着自己灵力高强,总是神出鬼没的,这次忽然从旁边冒出来,差点没把夏知桃吓死。
说好躺床上休息的呢,怎么又不安分地跑下来乱晃了?!
夏知桃瞪了她一眼,用唇语道:“你给我等着。”
——哪一天等我境界超过你了,一定得把这家伙五花大绑,捆住扔床上,看你怎么跑!
张狂十分心虚,不敢看她,指尖拢着几片澄澈花瓣,随意披着件墨黑长袍,倚靠在树旁。
她瞥了那堵路巨石几眼,道:“我前几次来时,并未见过此物。”
“所以?现在该怎样?”秦鸣鹤不耐烦道,“教主,五万黄金可不是小数目。”
张狂挑眉,指尖紧了几分,将花瓣捻出一层细微褶皱:“那又如何?”
“你还真当本座稀罕?”她冷笑一声,“带到九层已经仁义尽致,若我放任不管,你们这辈子走不出妖林!”
现场火.药味颇重,剑拔弩张、一触即发,秦疏急忙两三步走上,拦在父亲身前。
她弯腰鞠躬,歉声道:“教主,堂主方失了名女儿,也是一时心焦烦躁,望您大人有大量,能够体谅几分。”
张狂“哦”了声,道:“也是。”
夏知桃快服了张狂这傻孩子,对方话中有话,绵里藏针,她居然没有听出来?她忍不住了,心道让姐姐来出手,今天不怼死这人我夏字倒过来写。
不过,就在这时,静谧深林中忽然落了一阵银铃响声,将夏知桃思绪打断。
“叮铃——”
铃声袅袅,清悦似泉,回荡于层叠枝叶之间,一个稚嫩童声蓦然响起:“你们是什么人?”
众人抬头望去,那挡路巨石之上,正端坐着一名约莫五六岁的小娃娃,探头向下望着。
他扎着条小辫儿,晃着藕节似的小短腿,脚踝间环了一串银镯,叮哐作响。
“好久没人来魂骨第九了,我可是饿的慌,”小娃娃舔了舔唇,脆生生地笑着,“今日,便把你们杀了煲汤吧。”
说着,地面轰然开裂,十块浩然巨石拔地而起,悬在空中,向着众人砸了下来。
毫不废话,上来就打!
“——后退。”
张狂黑靴点地,身子蓦然腾空,向着巨石直冲而去。
厚重枝叶婆娑作响,一时落叶纷飞,尽数聚集于她身侧,张狂五指虚虚一拢,骤然道:“去。”
一声令下,层叠叶浪似墨滴入水,浩浩汤汤地翻涌开来,将庞然磐石吞卷入腹。
只听“咔嚓”几声巨响,十块巨石被尽数绞碎,裂成万千砾块,自半空纷扬砸落。
“没想到诶,你居然还挺厉害的!”
小娃娃赤足站着,神采奕奕,兴奋道,“太好了,终于有个有趣的来陪我玩了!”
他一笑不得了,无数巨石层层堆叠,高大身躯拔然而起,形成了一个可怖的石头巨人。
小娃娃踩在巨人肩膀上,晃着小腿,铃铛一阵叮哐响着,兴奋道:“看这个!”
随着声音落下,那巨人便好似苏醒了一般,缓缓抬起头颅,关节间咔咔作响,有细小砾石不断掉落。
张狂迎着凛冽寒风,踩上一节纤细枝叶,身子悬于高空之中,摇摇欲坠。
她凝神道:“来吧。”
几声极细微的窸窣轻响,无数藤蔓从地面蓦然升起,似绳索般层层缠绕,将那石头巨人一圈一圈地束缚住。
张狂拎着长剑,一跃而下,剑锋灵气四溢,对着关节处猛地一劈。
巨人右手被霎时砍落,石拳坠地,撞碎为无数小块,稀稀落落扑散开来。
小娃娃咯咯笑着:“姐姐,你忘了另一边呢~”
张狂心跳猛然一滞,她转过头来,便见巨人拽住纤细藤蔓,生生一扯,撕扯出个豁大口子。
左手合拢成拳,向着自己呼啸而来。
“嘭——!!”
她根本来不及躲闪,便被巨拳推着身子,砰然砸到了地上,一时间沙尘四溢,地面被撞出一个浩然深坑。
“诶呀呀,死了吗?”小娃娃兴致盎然,“成肉饼了没?”
巨人缓缓抬起拳头,坑中却空无一人,只剩下几片皱巴巴,蜷缩成烬的零星枝叶。
黑雾中夹杂着殷红花瓣,翻涌而至崖山众人旁,一个漆黑身影显露出来,砸落地面。
黑衣划开好几道口子,张狂扶着地,连咳了好几声,模样着实狼狈。
喉腔中一股股涌着血气,她呼吸发颤,一手捂着隐隐作疼的腹部,声音含糊不清:“你们先走!”
“你先别用灵力,”夏知桃扶住张狂,又心疼又着急,“伤口都裂开了。”
张狂摇摇头,想说什么,被夏知桃轻轻按住了。
她食指点了点唇,做了个“嘘”的手势,认真道:“我来。”
如果夏知桃没记错的话,这个能够操纵岩石的小娃娃,名叫“灵童”。
原著中对妖兽森林着墨不多,但这位灵童倒出现了多次,是一位实力高强,不可一世的熊孩子。
他每次搞事都可谓惊天动地,除了张狂,正反道全得罪了遍,最厉害的一次砸烂了半个郦谷,逼得黑蛟出手才制住了他。
若是以前的张狂,揍几百个灵童都不在话下,但这几天她太过疲累,还身负重伤,怕是真挡不住熊孩子闹事。
夏知桃从未如此庆幸过,自己是位读者——这样,她便得以从一个神奇的角度,知道了这家伙的“弱点”。
夏知桃思索着,在脑中快速过了一遍原文中零碎的线索,迅速拿定主意。
她清了清嗓子,将右手拢作掌状,大声喊道:“这位大人,别打啦,我请你吃东西好不好?”
灵童再怎么厉害,心智上也不过是小孩子,一听到“吃”这个字,登时便顿住了。
他咽了咽口水,站在巨人肩膀上,道:“什么啊!我、我一点都不喜欢人类食物!”
“请你吃红烧猪蹄,清蒸鲈鱼,葱花炒蛋,脆皮烤鸭,还有麻辣三鲜好不好?”
夏知桃“孜孜不倦”,不断诱惑他:“只要你让我们过去,我便请你吃大餐哦。”
那小娃娃听着夏知桃一个个数出菜名,眼睛睁得又大又圆,抬手抹了把口水:“我想吃红烧猪蹄!十个!”
夏知桃笑道:“给您点上一桌子山珍海味,好不好?”
果然只是个小孩子,不过寥寥几句话,便肉眼可见的心动了,端着肉乎乎的面颊,开始思考起来。
张狂支撑着站起,身子气得发抖:“凭什么,你要低声下气地求这小子?”
她拎着长剑,怒道:“本座还不至于连他都打不过,你无需委曲求全,忍让至此!”
哦豁,自己身旁还有一个呢。
夏知桃一把拽住张狂衣袖,苦口婆心道:“教主大人,咱不和熊孩子一般见识,你冷静,冲动是魔鬼。”
“知桃,你都从没请过我,”张狂声音颤着,委屈道,“这家伙凭什么?!”
她眼眶都红了,声音小小的控诉:“望家两人那次不算,我就喝了几杯茶。”
夏知桃:“…………”
原来是因为这个吗!你早说啊!!
“请,怎么不请了,先请你,再请他,”夏知桃赶快哄道,“你看着点伤口,别再用灵力了,好不好?”
张狂咬牙切齿:“不、不用破费,也不必勉强自己——本座今日,非得把这混小子揍一顿!!”
夏知桃坚定地拽着她,死都不放手:“不不不我愿意破费!我可开心了!教主你回来!”
伤成这样了还逞强,不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么。但教主大人怒气值快爆表了,要不是身负重伤,夏知桃还真拽不住她。
幸好熊孩子没有思索太久,片刻后,兴奋地开口了:“我想好啦,可以放你们过去,不过我有个问题!”
他坐在巨人肩膀,晃着藕节似的小腿,清了清嗓子,笑嘻嘻道:“你们,是崖山的人吗?”
书中并未提过灵童倾向,这问题还真不好回答。但先不说灵童站哪一边,他们队伍成分本身就很复杂。
崖山、白鹤堂两个磊落正道,居然和魔教教主一起行动,说出去没人会信。
夏知桃正思索着,秦疏忽然上前一步,柔声道:“灵童大人,吾等为白鹤堂之人,而那边几人来自崖山。”
夏知桃蹙了蹙眉,堂主这女儿心思缜密、性子圆滑,但她这般冲动地暴露了众人身份,难不成另有隐情?
灵童听了这话,颇为可惜地摇了摇头,伸手拍了拍身下巨人。
“可惜了呀,放了几只白鹤倒是没关系,”灵童嘀咕道,“但是,老爷特地嘱咐过了。”
他甜腻地笑着,脚踝银铃叮叮响着,声音天真无邪:“但凡崖山之人——”
“格杀勿论。”
语惊四座,崖山弟子们如临大敌,正罗衣更是长剑出鞘,青锋剑尖指着灵童,随时准备出手。
灵童抬起小短手,石头巨人也跟着挥起右拳,正欲凶狠砸下时,夏知桃大喊道:“且慢!”
浩然巨拳凝固在半空中,灵童皱了皱眉头,不解道:“这是什么意思?”
夏知桃风轻云淡,不紧不慢地解释道:“这位大人,谁说我们就是崖山之人了?”
灵童呆了:“可是那只白鹤……”
“您要知道,迫于压力,人们难免会说些违心之言。”
夏知桃微微侧身,十分隆重地把张狂给拉出来,认真道:“你别看这个姐姐生得好看,高高瘦瘦的,其实人家是魔教教主来的。”
张狂被夏知桃拉着,没反应过来,先是呆了一呆,然后小声道:“你更好看。”
夏知桃心中失笑,对着灵童解释:“崖山与岐陵水火不容,可既然魔教教主都出现在这里,还如此这般护着我们,您还觉得我们是崖山弟子么?”
张狂默默点头。
“好有道理啊,老爷子也这么说过,所以你们真不是从崖山来的?”
灵童脑子转不过来了,晕乎乎道:“我是不是弄错了,其实我应该放你们走?”
夏知桃神情坦然:“自然,我们都和魔教教主一块儿了,怎么可能是崖山之人。”
秦疏也迎上前来,柔柔道:“这位弟子所言极是,方才我也不过一时紧张,说错口了。”
夏知桃瞥她一眼,心中不悦。
这人风向转得还真快,之前分明就是故意袒露几人身份,现在又假惺惺当好人。
灵童愁眉苦脸,道:“啊,那我现在放了你们,还可以吃大餐吗?”
夏知桃道:“一言九鼎,驷马难追。”
灵童认真思索好一阵子,下定决心:“好吧!”
他一挥手,拦路那块浩然磐石似是活了一般,移动着巨大身躯,缓缓让出道路来。
夏知桃松了口气,幸好对方是个不大的小孩子,比较好糊弄。万一换了别人,一看服饰与马车,可就暴露无遗了。
……俗话说得好,怕什么来什么。
夏知桃刚这么想着,面前狂风乍然四起,天昏地暗间,一个苍老声音遥遥而来:“不愧是崖山,阴险至极!”
只见腾腾云雾之中,一根细长的古木拐杖伫立其中,似千斤磐石般稳当。
那拐杖望着上了年头,划痕斑驳,顶部似苍龙蟠踞,自长柄盘旋而下。一名鹤发童颜的老爷子稳稳端坐其上,四平八稳、佁然不动。
他用枯瘦五指抚着长须,声音不屑一顾:“连张狂都敢冒充,如此拙劣手段,你们也就骗骗那小瓜娃子罢了!”
老者冷哼一声,“那女娃娃,怎可能和虚伪奸诈的崖山小人混迹一处!”
说罢,他缓缓睁开双眼,刚打量了两眼众人,身子便蓦然僵住,哑口无言。
只见崖山弟子的标志性白袍前,站着一位再熟悉不过,十分显眼的黑色身影。
她披着黑袍,有些不好意思地偏开头,乌发丝缕垂落,将神色掩去几分。
张狂弱弱道:“……老爷好。”
玄虚老爷:“…………”
老爷子一个踉跄,差点从拐杖上栽倒下来,好不容易稳住身子,还有些惊魂未定:“啊??”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姑娘啊,你怎么真和崖山在一块?”
玄虚老爷揉着自己脑门,不可思议道:“难不成是张狂胞妹,还是姊姊?生得可真是一模一样啊!”
张狂:“……”
她无奈地摇摇头,认真回复:“老爷,我孑然一身,并无兄弟姊妹。”
夏知桃拉着张狂衣角,在她身后忍笑忍得难受,道:“教主大人,我不行了,我可能要被笑死了。”
玄虚老爷依旧端坐于木杖上,不到一个呼吸间,身形一闪,便已经到了众人面前。
“还真是我家姑娘,好久不见,今儿这是怎么了,忽然想着来看老骨头了?”
他眉角满是纵深尾纹,明明掩不住其中笑意,却故作不悦模样:“你之前说自己在找人,找着了没?是不是还得老头子出手?”
张狂眉眼蔓出个笑来,声音温软,轻声道:“找到了。”
玄虚老爷记得这姑娘之前一直在找人,本还想着帮忙,结果对方已经找着了,一身修为没有用武之地,蓦然生起气来。
他鼻孔出气,哼了一声:“若是找到了那心肝宝贝,应当捧着,护着才是。一帮人吵吵嚷嚷,到妖林深处来打扰老骨头作甚,不想活了?!”
不愧为万年大妖,一横眉一怒目,煞气四溢,叫人心惊胆颤,一动也不敢动。
对方杀意太重,张狂心中一紧,挡在夏知桃面前,翻涌花瓣聚拢掌心,凝出一把锋然长剑。
剑锋一挽,直挑玄虚老爷门面。寒白刀刃中,映出半张棱角分明的侧脸。
“而正因如此,我才敢对您刀剑相向,才敢如此挡在您面前。”
张狂神色冷峻,脊梁笔挺,如若一把绷如满月,蓄势待发的长弓。再加一分力,便会骤然断裂。
“您对我有恩,我不想出手,但您若下定决心,非取她性命不可。”
她一字一句,斩钉截铁道:
“——那么,我会拦住您。纵然现在灵气有损,不及以往,但若是想要拉上整个妖林陪葬,还是绰绰有余的。”
夏知桃懵了。
刚刚还一片欢乐祥和的气氛,怎么忽然又变成一幅你死我活,誓不罢休的鬼样子了。
这个问题问得好,因为玄虚老爷也很委屈,他不就嗓门大了点么、煞气重了点么,至于把姑娘吓成这样?
“你这倔脾气,谁说老夫要出手了,”玄虚老爷瞪大眼睛,嚷嚷道,“还殉葬呢,殉个屁啊,老爷子根本不舍得!”
张狂还以为他在说这片广袤森林,直到许久之后,才明白玄虚老爷“不舍得”的,其实是她自己。
闹了半天,原来还是误会。张狂顿时松了口气,连忙收了剑,深深鞠了一躬,小声道:“对不起。”
“您可别吓我了,”张狂喃喃道,声音微不可闻,“这几天都没睡好。”
她垂着眉眼,满是疲惫倦意,听的夏知桃一阵心疼,将对方垂至身侧的五指拢入掌心,轻轻握了握。
张狂低头,眉眼弯了下。
玄虚老爷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之处,他眯着眼,细细打量着张狂,神色忽然一滞:“…怎么回事?”
骤然间,沙尘四溢,狂风呼啸不止,厚重云层翻涌而来,连带着碧空都被跟着噬了一块。
玄虚老爷神色阴沉,声音如雷贯耳,厉声质问道:“好大的胆子,姑娘,是谁把你伤成这样?!”
作者有话要说:张狂:我演技这么差的吗?我不相信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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