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别惹劳资

“你说,是我和心奴串通,给你中了噬心蛊,那么你可知道噬心蛊入体的症状?”

宁昭凝视着夏婉樱的眼睛,让夏婉樱有片刻心虚。

“师妹方才都已经昏迷不醒了,你怎么还……”卓钰下意识想打断。

“我在问她。”宁昭道,声音不大,却让卓钰噤了声。

夏婉樱一只手攥紧了卓钰的衣袖,另一只手按住自己的心口:“疼痛,钻心的疼痛,我用尽全力跑出绝情楼,很快便疼晕了。”

“噗。”在一旁风轻云淡端着茶的须灵曜忍俊不禁。

众人向他望去。

须灵曜若无其事地摊开手,意味深长地望了一眼宁昭,并不说话。

宁昭知道他在笑什么,体内的噬心蛊被催动时,是没有办法动弹一步的。

但他才不会出言解释,毕竟细究起来,他应当算是裴术阵营。

云尚拥听着周遭对宁昭质疑的声音甚嚣尘上,默默攥紧了拳。

【唉,女主怎么还磨磨唧唧不为自己辩驳,不长嘴是吧,后面还得靠男主来救场】

【所以又是一个软弱的女主?能不能不要为了衬托男主高光就削弱女主啊,无语了】

辩驳?

宁昭望着空中弹幕,歪了歪脑袋,为什么要为没做过的事辩驳。

夏婉樱见宁昭脸色丝毫未变,生出几分狐疑,她不生气的么?本以为要费一番口舌,如今看来竟要比想象的顺利。

宁昭伸始终保持着温和的微笑,伸手攥住了夏婉樱的腕子,将她从卓钰身后拉了出来。

“那么我是怎么给你下噬心蛊的呢?”

“是……”

夏婉樱忽然想起没有提前准备具体的过程,正打算回忆心奴把她捉住的过程,忽然感到手腕一紧。

下一瞬,便感觉指尖传来钻心的疼痛,那只噬心蛊不知什么时候混着灵力爬进了她的身体!

“是这么下的吗?”宁昭眼睛弯弯的,目不转睛地瞧着她,手上却堵住夏婉樱指尖的孔,用力地捻了捻。

“啊啊啊啊!”噬心蛊被催动,夏婉樱发出尖锐的叫声。

一切发生的太快,众人甚至根本没有反应过来,原本站着的夏婉樱已经倒地蜷缩成一团。

“师妹!”卓钰随即蹲下想去察看夏婉樱的情况,但她扭曲着,让人难以接近。

“发生什么了?”后排的人伸着脖子想看地上的情况。

“师祖……师祖把噬心蛊中进了夏道友的身体里!”

“怎,怎么会,竟然……”坐席间尧山和梅岭的弟子们望着宁昭,眼中一时间皆涌上些许惧怕,伴随着夏婉樱痛苦的尖叫在大厅回荡,有些瘆人。

须灵曜的目光透过慌乱的人群,落在那个气定神闲的红色身影上,勾起唇角。

他的对手果然从不让人失望。

【……】

【卧槽,女主吓死我了】

弹幕炸开一般在上空快速划过,宁昭却并不想抬头去看他们的反应。

“既然都认定是我干的,那我不做一次,岂不是白担了罪名。”

她俯身居高临下望着地上的夏婉樱,摇了摇头:“你看,真这么做了你又不乐意。”

“这才是中了噬心蛊的反应啊,下次说谎也不能张口就来,还得自己体验过了才真实。”她缓缓蹲下,托腮观赏着夏婉樱的姿态。

“不是可以自己把蛊逼出来吗?有一就有二,这么痛苦,不如当众再试一次?”

夏婉樱目眦欲裂瞪着宁昭,额角青筋如蚺,眼底红潮翻涌,捂住心口的指尖用力到发白。

“宁昭前辈!”卓钰看不下去了,忍不住道,“就算……就算师妹说了谎,但她一定是有苦衷的,你何必如此惩戒她!”

云尚拥担心梅茗偏袒自己的徒孙们会记恨宁昭,终于忍不住向梅茗解释:“仙尊,师祖绝非性情残暴之人,此次是平白受了委屈,这才过激了些,她一定不会再伤害夏道友了,请仙尊莫要怪罪……”

【男主替老婆说话了啊啊啊】

【虽然此时他不知道般般就是白月光,但还是本能替她辩解了】

【真的好磕吗,我怎么感觉他这句话是在坐实女主的罪名呢】

云尚拥的话传进宁昭的耳朵,她看着一溜烟磕到了的弹幕哂笑。

她从来都不是一个好人,她是掌管着一个妖精组织的首领。

云尚拥是一个谪仙般的人物,他不了解她。

梅茗听见云尚拥的求情,反过来问他:“所以,你要替她道歉?你也觉得你师祖是在施暴?”

云尚拥一时语塞。

“我们修行念术的,向来相信清者自清,万物自有因果。这些年我不在梅岭,这些小弟子欠缺教训,出门在外总会遭到毒打的,你看,这不毒打就来了。”梅茗面对乱成一团的局面,又添了一盏茶。

夏婉樱感觉自己的心脏似乎正在被蚕食,超越痛苦之外的,是对生命流逝的恐惧,冰凉的触感从四肢密密麻麻爬上心头。

畏惧到极点时,识海传来宁昭的声音,犹如天外之音带着回声,击溃她所有防线:“告诉所有人真相,包括白茯的死,她含恨至今,需要你这位证人。”

“夏婉樱,替一个男人掩饰罪名,不值得如此,你看,受伤的是你,他至此甚至没有为你说一句话。但我相信,你爱权利大过任何人,在这种关头,事情终会暴露,撇清自己才最重要吧。”

夏婉樱看着面前的女子,她蹲在她面前,目光灼灼,温柔但坚定地望着她。

有一瞬间,她甚至觉得,宁昭真的在替她着想。

“只要你告诉大家真相,我就让这只蛊出来。否则,只能剜开你的血肉,将它生取出来啦。”她说。

梅茗不知道宁昭在识海同夏婉樱说的话,以为是让夏婉樱解释这噬心蛊的来龙去脉,安慰道:“没事,婉樱你好好说,把实情说了,让宁道友给你解了蛊就不痛了。”

“先……先前……”眼泪不受控地从眼眶流出,夏婉樱哽咽着,“我的确没有种蛊……是裴术让我这么做的!”

裴术的心猛然一沉。

“什么?!”这回轮到尧山的弟子们惊讶。

“这又和我们裴师兄有什么关系?”

梅茗一口茶差点喷出,故事向着未曾设想的方向发展了呢。

在夏婉樱说出裴术后,宁昭立刻催动蛊虫爬出了她的身体。

惩罚夏婉樱从来不是目的,她需要的是有人指控裴术。

解蛊后的夏婉樱瘫软在地,额角早已密布汗珠,卓钰将她扶坐起来,靠在他肩上。

“简直荒唐,夏道友,我与你本无关系,何故牵扯到我?”裴术险些没控制住表情,冷声道。

“诸位……还记得十年前在试炼时死去的白茯师姐吗?”夏婉樱不顾裴术要将她刺穿的目光,开口道。

“白茯师姐……那年试炼中忽然出现凶兽,不是凶兽杀了她吗?”提起这个名字,唤醒了梅岭弟子的记忆。

“说起来,那场弟子交流大会的确蹊跷。”

“因为那高阶凶兽,本就来自裴氏家族,那是昼冕神君仙侍裴庸的坐骑。裴庸,正是裴术他那早已飞升的好哥哥啊……”

夏婉樱当着众人的面,一字一句扒开血淋淋的真相。

“这一切,完全是因为裴术想将白茯师姐钻研多年的念杀术据为己有!所以联络了天界的兄长,以绝对力量,将白茯抹杀。杀了她还不够,还逼迫我替他破解念杀术的符咒……”她眉目低垂,披上了惹人怜爱的伪装,那也是她屡试不爽的利器。

“在绝情楼之时,也是他担心白茯的魂魄与宁昭前辈谋划揭穿他,这才让我先去污蔑宁昭前辈,让她失去诸位的信任。”

裴术衣袖下的指节攥紧发白,然而表面却哂笑:“不过是你一面之词,又有何证据?”

“师妹经历了此等痛苦才说出的真相,不会是假的!”卓钰率打断道,“早就看你不顺眼了,也不知道师妹是怎么被你蛊惑的。”

夏婉樱拉住了正要冲锋陷阵的卓钰,望着裴术眼神有刹那间变得阴冷,似乎在提醒他,他私藏的那些念杀术心法她都知道在哪。

裴术读懂了她的目光,几乎立刻就改了口。

“既然……梅岭的道友们不信裴某,不如给裴某三日时间,定能查出白茯道友真正的死因。”

梅茗全程如同看了一出含羞草狗血文改编的话剧,只一个劲鼓掌:“好啊,今日之事真是乱七八糟……不是,真是匪夷所思,错综复杂,我也不愿相信裴道友是害我梅岭弟子的凶手。”

“既然裴道友想要彻查此事自证清白,那么三日后,红梅崖上我为裴道友筹办一场澄清宴,希望到时万事真相大白。”

宁昭都不用想,三日之后,裴术必然会编出一套说辞,并找到合适的人来善后。

书中修真界第一关系户可不是吹的。

腕上那道与白茯缔结契约的印迹在隐隐泛着金光,那是念杀术的一次使用权。

她缓缓抚摸着印迹,微眯起双眼。

大概……裴术的剧情也该在三日后被修正了吧。

*

夜色降临时,裴术焦急地在梅林间奔走。

月光将梅树的影子拉长,显得妖娆又诡异。

“你在找我吗?”身后传来一道冰冷的声音。

那个唤作白曜的梅岭弟子依靠在一树棵粗壮的梅树下,摇着一把折扇,目不转睛望着他。

“昼冕神君怎么说?可否帮我度过此劫?”裴术急忙走上前去,劈头盖脸就是一通问。

“我说过,名誉地位与你的性命只能择其一,除此之外,不要奢求再多。”须灵曜叹了口气。

“你小子是完全没问昼冕神君吧!”裴术的手已然按住了腰间佩剑。

“我做事,从来不必得到他的应允。帮你,纯属兴趣使然。”须灵曜合上折扇,从梅树的阴影中走出。

兴趣?

裴术冷哼,了然道:“所以我的身上有你感兴趣的东西,你不得不帮我。”

须灵曜忽然笑起来,额间的坠子颤了颤,折射出幽蓝色的光,空气中凝结出无数漂浮的冰晶。

“不对哦,你是她盯上的猎物,这是你唯一的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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