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燕兄那里，”若瓷虚说，“就算要告别，也是要和他说一声的。”

“毕竟我和他是好友，不能不辞而别。”柳乘风很无奈，只希望真的只是单纯的辞别，“要我陪你去吗？”

“不用。”若瓷虚摆摆手，他今天能说出来，都是心里实在太累了，而柳乘风是他的朋友，还是个人品很不错的朋友。

你要问暗一、暗二？那就不好意思了，在酒馆后院罚站，现在才放开呢。

脚步打晃，但还是尽量保持着不与路上的行人相撞。

————

“小光，如果我死了，你是不是会去绑定另一个宿主？”借着酒劲什么问题都敢问了。

【不会。】

得到否定的答案是若瓷虚没有想到的 ，因此脑袋都有了片刻的清醒。

“为什么？”

【因为在无数的世界位面里，只有你的灵魂程度和“反派”最契合，我绑定你并不是我选择了你，而是“反派”选择了你，而今融合成一个个体的“他”也是如此。】不然当初他也不可能那么催着宿主去做任务了。

这句话真动听，动听到若瓷虚都怀疑这是自己醉到一定程度了才产生的幻听。

只是真的也好，假的也罢，燕兄都要和云姑娘成亲了。

————

……

……

当刚下马车的燕临烛再次把醉了的若瓷虚接到怀中那刻，想直接派人去把柳乘风杀了，没看出来若瓷虚受着伤吗？还陪着他喝酒。

“燕兄，你可不可以不和云姑娘成婚？”听清这句话的时候，燕临烛是有点懵的，他什么时候要和云逐月成婚了？

怒气倒是消了不少，随口问：“为什么？”将人打横抱起，走进了府中。

若瓷虚没回答，燕临烛以为他醉死了。

直到把人放到床上，才发现他的眼睛是睁着的，从发直的眼中也看不出他到底还有没有一点清醒的意识。

还是又问了一遍，“为什么让我不要和云逐月成婚？你是喜欢云……”

问题没能问出来，眼睛瞪大，嘴唇上的柔软是早已感受过的，不过这次带着的不是又苦又涩的汤药味了，是一股酒味，能醉人的酒味。

若瓷虚移开自己的唇，双手死死地圈住燕临烛，嘴贴在他的耳朵边，认真又固执地说：“因为我爱你，不希望你和任何人成婚。”

耳朵敏感地颤了下，对于进入耳中的话很惊讶，想要起身看看若瓷虚的表情。

只是他一动，箍在腰上的手收的更紧了。

只好保持着那个姿势问：“为什么？”他是有这个打算，也在为这个目标努力，怎么都没想到惊喜会来的突如其来。

一个“爱”字，它不同“喜欢”一样能轻而易举的说出来，也不同“心悦”那样含蓄，它里面承载着的情感，比任何一句情话都更让人心动。

若瓷虚这次的沉默，燕临烛不会认为他是醉死了，箍在自己腰上的手还那么有劲，不像是一个醉死掉的人会有的力气。

“在下怎么知道？在下如果能想清楚，还会像现在这样吗？”

燕临烛笑眯了眼，看见自己眼前的耳朵，往上挪了一点点，张嘴咬了下去，很快就尝到了血腥味。

若瓷虚因为吃痛酒醒了大半，脑袋还没办法处理好现在的局面，耳朵处的感觉又让脑子卡壳了。

燕临烛咬了过后又讨好地舔了舔，若瓷虚就是被这个动作弄到脑子卡壳的。

“小月亮，你再说一遍，你为什么不让我和云逐月成婚？”放开了自己舔咬着的耳朵，声音轻轻柔柔的，带着诱哄的意味。

若瓷虚已经让燕临烛闹的清醒了，在刚才也回忆起他做的事和说的话了。

手放下也不是，不放下又有点说不过去，最后还是放了下去。

燕临烛冷了脸，半支起身，低头看着自己身下的人，发现若瓷虚眼神回避，冷嗤一声，“怎么，酒醒了就不敢说了吗？”

若瓷虚闭上了眼睛，声音没有一丝起伏地说：“因为在下爱上你了，不希望你与任何人成婚。”

燕临烛很满意，神情缓和下来了，之后就发现一滴晶莹的泪水悄然无声地滑落到若瓷虚鬓发里，只留下一条不甚明显的泪痕。

有些手足无措，脑子一抽，低头吻上了若瓷虚轻颤着的眼睛，尝到了咸咸的味道。

若瓷虚掀开眼睑，眼角的一点红，让那双桃花眼真正变得潋滟多情。

燕临烛承认自己被引诱到了，偏了偏脸，吻上了若瓷虚的唇。

抿了抿，软软的，前两次什么滋味都没尝出来，这次才品出点滋味来。

若瓷虚眼睛瞪大，下意识推开了燕临烛，红着眼睛喊了一声：“燕兄。”

被推开的燕临烛就很懵，这个动作几个意思？不是说了爱自己吗？

注意到若瓷虚泛红的眼睛，愣住了，“怎么了？”

若瓷虚的手臂横到自己的双眼处，唇边挑起点弧度，缓声开口：“燕兄，在下是来向你辞别的，刚才发生的那些事，对不起，是在下孟浪了，燕兄不必放在心上。”

温柔却坚定地把自己身上的燕临烛推到了一旁，侧坐起身，轻咳了两声，喉头滚动，若无其事地将涌上喉间的腥甜咽了下去。

他的确是爱燕临烛不错，对于燕临烛的亲近行为并不.排.斥.，反而非常的喜欢，可他求的是一生一世一双人，更不想做破坏他人感情的那种人。

被推到一旁的燕临烛，他表达的还不够清楚吗？小月亮说爱他，他回应了亲亲，这件事不就成了？

在发现若瓷虚要走时，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腕，眉头微微隆起，不解地问：“你要去哪里？什么叫让我不要放在心上？”

他怎么不懂自己的小月亮脑袋里在想什么？那么简单的一件事，为什么会变得那么复杂？

若瓷虚没回头，“去江南，”回答了自己的去处。

“刚才发生的事，燕兄就当是在下醉后失礼了，不必在意在下刚才胡言了些什么。”回答了第二个问题。

“你耍我？”燕临烛手上的力气加重，脸色非常难看。

若瓷虚点了头，笑了一声，“燕兄，你抓疼在下了，可以放手吗？”声音是一贯的舒朗洒脱，只是仔细一听能听到他声音中的颤抖。

燕临烛要气死了，刚刚不还好好的吗？他敢确定，今天只要他放了手，他和若瓷虚就再没可能有以后了。

“我陪你一起去，”抓着若瓷虚的手腕下了床，“你不会忘记了你曾经答应过我的事吧？”

————

“小光，如果我死了，燕兄会怎么样？”若瓷虚问，他知道以他现在的状态根本就撑不了多久了。

【不清楚，如果是没融合之前，“反派”可能是会和“他”所在的世界一起毁灭，现在他们融合在一起，不能确定，但最终应该都是会走向消散的。】

小光搞不懂人类的感情，不清楚若瓷虚为什么会仅仅因为情爱问题就想着死，在它的程序运算中，人类应该是一种非常惧怕死亡的生物。

————

“燕兄，不用担心，在下会一直待在燕兄身边的。”若瓷虚不想让自己的私人感情影响到他曾经做下的承诺，

“只要燕兄不介意，我们永远是能一起喝酒谈天的好友。”更不想让燕临烛受到伤害。

“你不是爱我吗？为什么是以好友的身份？而不是以爱人的身份？”燕临烛是真的不知道自己的小月亮脑中在想什么。

“我们皆为男子，”若瓷虚说，“且你快要和云姑娘成亲了。”

“不是，谁说的我要和云逐月成婚？”燕临烛终于反应过来事情不对在哪里了？

瞪着若瓷虚问：“我得眼瞎到什么程度才能看得上云逐月？我得多没脑子才会娶一个将门之女？是生怕死的不够快吗？”

燕临烛想气又想笑，以前认为小月亮傻的可爱，而今却觉得傻的太招人恨了。

“小月亮，你还真以为谁都可以像你一般在我面前那么放肆？”

“我放肆过吗？”愣愣地反问。

“你说过的很多话，做过的很多事在我面前都算是放肆了。”燕临烛回答了一句，

又说：“还有，你看看我对谁有对你那么好过？”

最后总结一句，“小月亮，你是不是迟钝过头了？”

若瓷虚缓过来了，呆呆地转身，内心只有一个想法，传闻误我啊！

“燕兄这话是什么意思？”还是得问清楚，不然内心总是不踏实。

燕临烛笑着说：“意思就是，本王早就心悦你了。”

微低下头，似乎是不好意思，但眼中却尽是玩味，

燕临烛非若瓷虚不可，但不是因为爱，因为的是若瓷虚的独一无二，只是说一点的喜欢都没有的话，不至于，

毕竟演戏九分假一分真，也总是有那一分在的，在燕临烛这里可不止只有一分真。

若瓷虚消化完那一句话，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燕临烛接住若瓷虚，语气不好地说：“去把宋神医给本王叫来。”

对昏迷的若瓷虚是一点脾气都没有了，一个可以在江湖中排的上名的高手，怎么那么娇弱？

若瓷虚：昏迷中，勿扰。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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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燕临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