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出发之前发生了点意外,让出发的时间晚上了一个时辰左右,导致他们终究还是露宿野外了。
四人围着火堆坐着,在火光的映照下,四人的神色都有些奇怪。
最为莫名其妙的是若瓷虚,他记得他好像才来这个世界没几天,暂没有机会去得罪人,怎么会有人在暗杀阁对他下追杀令?
剩下三人各有各的渠道,都通过自己的渠道去打听了消息,却都是一无所获,才会耽搁了时间。
“若兄,倒也不必忧心,”燕临烛声音凉凉的,“若是暗杀阁的人敢来,全杀了便是。”
“在下对这个倒不是多忧心,”若瓷虚语气中是无所谓,反正他被追杀也不是第一次了,他苦恼的是,他不管怎么思索,都感觉在这个世界还没得罪过人。
手指敲着剑柄,清脆又带着韵律,“在下忧心的是,在下并不知晓是何人想要在下的命。”
这也是余下三人想不通的,燕临烛就算只看江湖上的身份,也是顶尖势力之一金鳞楼的楼主;
宣锦鸣即使现在只是锦绣阁的少庄主,但能动用的力量也是不容小觑的;
柳乘风,别看他好像无门无派,可只看他结交的那些朋友,就是一股不可忽视的力量,这其中当然也包括暗杀阁的少阁主——墨沉。
就是这样三个人去查,竟一点消息都查不到,这难道不是一件很奇怪的事吗?
“别多想了,”柳乘风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船到桥头自然直,管那么多做什么?”
“也是。”若瓷虚应和,他不过是讨厌有人在背后盯着他,还无时无刻不想着害他这件事。
“早些歇下吧,”宣锦鸣觉得没什么好说的了,“明日早些出发。”
“今日我守夜,看看会不会有人来。”若瓷虚说,“别多想,这好歹算是在下自己的事。”阻止下想多言的好友们。
宣锦鸣应了一声,去马上拿了自己的包袱,从里面拿出一件较厚的斗篷,找了棵树靠着披上斗篷,安然入睡。
燕临烛飞身上树,寻了一支较为粗壮的枝桠靠坐着,半阖上眼,无人能注意到他眼中的神色,右手盘着佛珠。
若瓷虚微抬头,看着树上的燕临烛,想起了他们的初次会面,与此下没多少区别。
低下头,微不可查地叹了一口气。
“若兄为何叹气?”柳乘风也抬头看了一眼树上的燕临烛,有些费解。
若瓷虚用树枝拨了拨火堆,响起了细微的“噼里啪啦”声,是木柴烧响发出的声音。
“你没发现吗?柏兄看上去很孤独。”若瓷虚眼神有点复杂,声音下意识的放低,不愿让树上那人察觉。
柳乘风拍了拍若瓷虚的肩,未曾多言,怎会没发现?只是发现了又如何?他们是朋友,也仅限于朋友。
他们明明应该让自己的朋友不再感觉孤独的,只是他们这位朋友的心房太厚了,无能为力。
只望相交的时间变长,他们这位好友能卸下心房上的枷锁,感受到他们这些朋友为他带去的暖意。
待柳乘风也寻了自己休息的地方,此刻,火堆旁只剩下了若瓷虚一人。
【叮!反派孤寂值降至70%,请宿主继续努力。】
若瓷虚怔了下,拔剑出鞘,从袖中抽出一块细棉布,认真地擦拭着剑。
脸上的表情晦暗不明,他的确是有自己的剑道,也是因为他的剑道,他在遇到系统绑定这种事时,才会随遇而安。
只是,脸上的表情变得苦恼,他一个剑客竟对自己的剑道产生了怀疑。
如果想不通问题出在哪里,剑心必定受损,到时候可不是件小事。
问题到底出在哪里?
他在死过一次后,对生死看得更加淡,剑心应该更加圆润通透,剑道应该更加精进,可看看现在,不倒退就算好的了。
在这个世界交了好友,尝了佳酿,还即将去闯闯这个世界的江湖,一切都那么圆满,没有一点不好。
唯一的遗憾不过是对上个世界的友人失约了,但那在心境更上一层楼后,也想通了,一切皆有定数,不必强求。
数来数去,还是不知道问题出在了哪里?
擦拭着剑,剑光映照到眼中,想不通就不想了,他只要信任自己手中的剑,信任这个特别的朋友就行了。
他过于执着了,这份执着与他的剑道相悖了。
苦恼的表情变了,变得豁达从容,这才是若瓷虚该有的样子。
不必着急,慢慢来,他还有很长时间。
……
……
月上柳梢头,风吹树叶沙沙响。
若瓷虚收起了细棉布,握剑起身,细细感应周围。
轻扯唇角,不过是今天才下的追杀令,今夜就来人了。
一双紫翡色的瞳在月下泛出幽幽的冷光,握上折扇一挥,一点寒光急速而去。
“叮!”
这一声为若瓷虚指明了方向,但……来的好像不止一个人。
剩下两人也醒了过来,各自握上了自己的武器。
一场战斗就此拉开了帷幕,
今日刚得到玉尘剑,这些人正好用来试剑。
剑光绚丽,是还不知收敛的锐气,
剑气寒凉,鲜血溅出已凝结成冰。
来的人有十个左右,不过都是二三流的水准,四人对付起来并不艰难。
手腕轻抖,剑尖的一滴鲜血落下,凝结成一朵冰血花,碎裂在地。
柳乘风去检查了一下,“的确,全是暗杀阁的人。”
已早有了猜测,内心并没有多意外。
“只是你们有没有察觉到有点不对劲吗?”宣锦鸣摸着下巴说,“他们知道这里有柳兄和我,再加上你们两个不知深浅的,怎么只会派这些小喽啰来?”
“这应该只是来试探的,”柳乘风说,“我想今夜不会再出什么问题了。”
“不管了,不管了,我太困了。”宣锦鸣不愿再费劲巴拉地动脑子,等到了有天机阁分布的城市,花些钱比自己动脑子轻松多了。
若瓷虚看了一眼燕临烛,燕兄会不会过于沉默了?
“啊!”
燕临烛的折扇敲上了若瓷虚的额头,轻声说:“早些睡,我守着。”
若瓷虚捂着自己的额头,“柏兄下次不许再敲我的头,万一我忍不住挥剑怎么办?”
“你觉得你打得过我?”燕临烛挑眉问。
“打得过打不过是另一回事,”若瓷虚说,“如果影响了我们之间的感情,那可就不好了。”
燕临烛低低的笑出声 ,“去睡吧。”没拒绝也没答应。
“在这多谢柏兄了。”若瓷虚握剑做了个有模有样的揖。
燕临烛在若瓷虚靠树坐下后,抚上了自己的唇,能清晰的感受到唇角向上扬的弧度。
脸色渐渐冷了下来,这几天是近二十九年来最轻松的日子,但他自己并不想沉迷其中,原因是他不敢承认,却又不得不承认——他害怕,他恐惧。
他害怕这只是一场梦,梦醒了那个特别的人就离开了;
他恐惧这是什么别有所图的东西,给他下的圈套。
思绪一下混乱了,眼神变得虚无又空洞。
依据本能抽出.匕.首.,衣带轻轻一解,衣袍滑落开,.匕.首.划上胸膛,鲜血渗出,血腥味散出。
好在刚才那些死人的血腥味还没散开,离的较远的柳乘风和宣锦鸣才没有察觉到问题。
但若瓷虚就不一样了,本来就没多少睡意,在闻到新鲜的血腥味时,眼睛一下子就睁开了。
燕临烛是背对着他的,可只看散开的衣袍,就知情况不妙。
脚步放轻,他知道燕临烛的这一面不适合让其他两人看见,不然后果难定。
从后抱住燕临烛,手钳制住燕临烛拿.匕.首.的那只手。
凑到他耳边一便又一遍的重复,“燕兄,世界是真实存在的,你也是真实存在的。”
另一只手将松开的衣袍为人拉了起来,
————
“小光,快出来转几圈。”记得上次就是小光出来转了几圈燕兄才恢复意识的。
【宿主,上次只是巧合,真正的功臣是你自己,让他看见你。】小光说。
若瓷虚,“……”
你猜我为什么会从后面抱住人,而不是到人的面前去?
“为什么?”
【因为你的情况和他的很像,你能成为他连接世界的桥梁。】
若瓷虚,“……”这没办法拒绝。
————
握着燕临烛的手,转到了他的面前,“燕兄,只要你相信世界是真实的,世界便是真实的,你自然也就是真实存在的。”
燕临烛眨了眨眼睛,渐渐找回了自己的意识。
“多谢。”声音很哑,语气不明。
若瓷虚一愣,放开了手,“不用谢。”退回到树边靠坐下去。
这次燕临烛没有生出什么幺蛾子,默默将自己的衣服整理好。
鼻尖一直萦绕着带着血腥味的月桂香味,那种危险的.诱.惑.力更加深了,非常让人难以拒绝。
火焰让那双紫翡色的眸子变得更加明亮,可火焰是跳动的,更难窥到他脑中的想法。
……
……
如柳乘风所言,后半夜无人来打扰,安宁到天明。
天亮后,四人用带着的清水清洗了一下,就上路了。
燕临烛白衣上的血点,只被当做昨夜敌人的鲜血,而未曾多想。
若瓷虚:今天心很烦,无话可说。(沉默.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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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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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燕临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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