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生日宴

等陆深终于肯放他下床,谢竹声已经目光呆滞,连路都不会走了。

陆深摸摸他腰上青红的指痕,眼神愧疚,声音沙哑:“疼不疼?”

谢竹声抖着手,在他精壮紧实的腰上软绵绵地掐了下,声音里还拖着哭腔:“你疼不疼?”

陆深迟疑了下:“痒……”

谢竹声呜咽一声,崩溃地双手捂脸。

陆深摸摸他肩膀,低声道:“我没有很用力的……”

谢竹声哭唧唧:“你过来,叫我咬一口。”

“你刚刚咬得还少么……”陆深很明智地闭嘴,老老实实把胳膊伸过去,“咬吧。”

谢竹声“嗷呜”一口咬住他胳膊,微凉细软的发丝蹭到男人坚硬结实的胳膊上,陆深呼吸微重:“好了么?”

谢竹声尖尖的犬牙在他胳膊上磨了磨,表示离好远着呢!

陆深抬起另只手摸摸他脑袋,低声:“再咬硬了。”

谢竹声:“……………………”

麻麻我遇到变态啦!

等谢竹声终于被陆深伺候着穿了衣裳磨磨蹭蹭地下楼,都已经快一点了。

谢竹声被陆深扶着腰,嘟嘟囔囔地小声抱怨:“都怪你,伯母一定觉得我很懒了……”

陆深说:“你懒她也喜欢你。”

“骗人!”谢竹声皱眉,“没有妈妈会喜欢懒孩子!”

陆深呼吸一滞,问:“你刚说什么?”

“我说什么……”谢竹声眼神迷茫,忽然看到什么,小小声地,“啊……”

陆深随着他看去,就看到了一个谁也料想不到的人。

——楼下客厅中,陆太太和一位美妇人正坐在沙发上说说笑笑,而在他们的对面,一个穿火红色衬衫的年轻男人正坐在那里,似乎有些心不在焉的模样儿,手里拿着只小茶杯有一下没一下地抿。

“季、季姚华……?”谢竹声捂嘴小声,“他怎么来了?”

当时录完节目后,他们其实有拉个微信群,这次生日宴他给群里大家都发了请帖,但季姚华和沈知意都没有回他,他还以为……他们不会来。

节目结束分别后整整一个夏天都没再见面的人忽然出现在面前,他看着客厅里那个人,恍惚都觉得他竟然已经很陌生了。

他下意识抬头去看陆深,陆深的目光淡淡掠过季姚华,垂眸看他:“走吧。”

谢竹声轻轻哦了一声,努力挺起酸软的腰板,缓步走下楼梯。

听见声音,客厅里的几个人都仰头望来,“咚”的一声膝盖撞到茶几边沿的闷响,季姚华忽的站起身,手里还捏着那枚小茶杯,目光落在谢竹声身上又很快躲闪开,低声叫:“哥。”

顿了顿,又叫:“……嫂子。”

谢竹声被他这一声叫得差点把天灵盖麻飞。

沙发上的那位美妇人和陆太太对视一眼,眼神里有些无奈。陆太太在心里叹息,拍了拍她的手背。

谢竹声和季姚华对上视线,勉强笑了下:“你、你还是叫我名字吧……”

季姚华捏了捏手里的茶杯,说:“……谢竹声。”

谢竹声笑笑,转眼看向沙发上的两位长辈,恭敬问好:“阮姨来啦。”

美妇人笑着点头:“在家闲着也没事,姨姨就趁早过来,看能不能帮点忙。”

阮姨是陆太太大哥的妻子,也是季姚华的母亲,陆太太有两个哥哥,却没有一个亲姐妹,没嫁人时和她这个大嫂关系最好,季家长辈都笑说她俩不该是姑嫂,合该是亲姊妹才对。

一整个暑假里阮姨总和陆太太下棋打麻将,四缺二就会拉上他和家里做饭的王妈,甚至还拉着谢竹声一起做过菜煲过汤,谢竹声和她已经很熟悉了,只是阮姨来家那么多次,从来没带着季姚华。

陆深揽着他的腰从楼梯上走下来,也叫了声大舅妈,阮姨笑着打趣他俩:“深深疼老婆,走个路都扶着腰。”

谢竹声面红耳赤:“我在、在花园里摔了……”

陆太太心知肚明,隐秘地瞪了眼儿子,笑眯眯地叫他俩去餐厅,又喊保姆把厨房里温着的饭菜给他俩端去。

阮姨惊讶:“唉,还没吃饭呢?”

陆太太一脸习以为常的安详:“自从我上楼敲不开门好几回后,我就再不会在他俩独处的时候上去叫吃饭了……”

“这倒是……”阮姨忍俊不禁,笑叹道,“小情侣嘛,又年轻,正该蜜里调油呢!”

对面的季姚华脸色变得很僵硬,忽的放下茶杯起身出去了。

陆太太看着他离开,小声道:“你怎么当着姚华的面那么说……”

阮姨收了笑,长长地叹气:“没办法,他总得疼的,疼怕了,就不惦记了。”

陆太太张了张口,想安慰,又不知道怎么说,阮姨反过来安慰她:“这事儿就是讲究个缘法,总归是他和声声有缘无分……当初声声那么喜欢他,他不知道珍惜,现在再后悔的,又能怎么样呢?”

她说着就叹气:“到底是我把他惯坏了,心性还跟小孩子一样……要说还得吃点教训,才好长大呢。”

季姚华在外头呆了很大一会儿,直到谢竹声跟陆深在餐厅里头吃完饭,一起起身出来,他才裹着浑身的烟味儿进来,和他们一起坐回到沙发上。

阮姨和陆太太一直都亲密,反倒是孩子辈的几个人坐在一起没话说,只有相对的沉默。

谢竹声有点不大自在,但恋综上直到最后,季姚华也没跟他挑破什么,好像也不该这么任由气氛继续尴尬。

他就看了眼陆深。

陆深坐在他旁边的位置,没像两人私下相处时那样挨挨挤挤地坐,彼此之间隔开了点距离,然而一言一行,一举一动,谁都能看出小夫夫俩之间的亲密和默契。

陆深察觉到他的目光,就从茶几的抽屉里拿出一个小罐子拧开,给季姚华递过去:“自己做的蜂蜜柚子茶,尝尝。”

季姚华顿了顿,从他手里接过去,低声说了句谢,拿起小勺子给母亲和自己都舀了些在杯子里,谢竹声拎起热水,给大家都倒上。

柚子茶热腾腾的甜香气袅袅飘起来,气氛终于缓和几分,几个人就慢慢说些天气之类无关紧要的闲话,倒也温和自然。

没一会儿,陆深的手机忽然响了,陆深跟谢竹声说:“小陈打来的。”

小陈是陆深身边最得力的助理,打来电话必然是因为工作上的事,谢竹声点点头:“你去外头接。”

陆深拿着电话站起身,到客厅大门外去了。

对面坐着的季姚华默默看着他俩说话,眼底的落寞一闪而逝,停了停,他站起身,看向谢竹声:“出去透透气么?”

谢竹声犹豫了下,就也站起来:“好。”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客厅去,穿过客厅通往后花园的玻璃门,顺着石子小路走了几步,季姚华就站住了。

园子里头已经来了人在布置,工人师傅们在树梢上挂起一串串小灯,几位厨师正在铺设餐桌,还有花店的师傅,运了一车鲜花来,几个师傅把大束的花枝扛在肩头,穿过人群放到一张大桌上,插花师们就开始忙碌起来。

花园里头人来人忙,吆喝声此起彼伏也不失秩序,看着热闹极了。

季姚华站在一束月季花丛边远远地看着,说:“姑姑姑父对你很重视。”

二十二岁的生日,又不是什么整生日,陆家却办的这样隆重,晚宴邀请的也是关系最亲密的那些人。

这是要把谢竹声正式地介绍给亲友圈了。

他们这些豪门人家,一举一动都有人盯着,不拿到台面上来的恋爱可以随便玩儿,然而一旦这样正式的公之于众,就是真的认定这个人的意思了。

往后谢竹声要是跟陆深分手,或者陆家对谢竹声不好,那陆家,就成了茶余饭后的笑话了。

谢竹声却不懂这些,他只是有点不好意思地挠了挠下巴,说:“伯父伯母都是很好的人……我运气好。”

季姚华在喉咙里模糊地笑了一声,又摸了根烟出来,看了谢竹声一眼,没有抽,就拿在手上慢慢地闻味儿。

下午的阳光更灼亮,落在脸上暖融融的,两人沉默了一会儿,谢竹声找了个话题:“听阮姨说,你暑假去家里公司实习了?”

季姚华嗯了一声。谢竹声笑:“挺好,以后就是季老板了。”

“老板个什么。”季姚华看他笑,就也笑了,“就管了几个茶厂。”

这么一笑,气氛就缓和了,季姚华说:“现在时间不好,等明年春天,我给你……们,送几块上好的新茶。”

谢竹声仰头笑起来:“那先谢谢你啦。”

“不用谢。”

季姚华捻了捻手里的烟,玩笑似的说:“以后还能做朋友吧。”

谢竹声停顿一下,很快又笑:“不一直都是朋友么?”

季姚华沉默了下,笑着嗯了一声,转开了脸。

可不是……一直都只是朋友么……

两人又说了会儿话,陆深打完电话过来找人,于是几个人又回去,正巧阮姨和陆太太起身,说要去帮着师傅插花,刚刚午睡起来的陆父纵容地由着妻子去了。

什么时候她都是这么爱玩儿。

很快到了下午五点钟,看看客人快要来了,陆深就和谢竹声上楼去换了衣裳,下来的时候陆太太还在做造型,陆父已经是西装革履,正弓着腰把妻子晚礼服裙摆上的褶子理顺。

陆太太一眼瞥见从门口探头探脑的小青年,不由一下笑起来,招招手说:“声声来,让伯母瞧瞧你的衣裳。”

谢竹声不太好意思地放开门框走进去,身后跟着陆深。

两人一进门,化妆间里头几个人顿时眼睛一亮。

陆太太笑眯眯地拉住谢竹声的手,上下地看,说:“是深深带你去做的衣裳?真好看。”

面前的青年换了身修身的小西服,奶白色,很温柔的颜色,胸前还有淡金色绣纹点缀,衬得他内敛贵气,裁剪精致的版型更勾勒出他纤细挺拔的腰身。

穿衣风格一贯松散闲适的青年乍一换上小礼服,毛茸茸的头发梳成清爽的三七分,整个人的气质仿佛都被拔高几个档次,搭着他秀美昳丽的五官,和雪白莹润的皮肤,整个人活脱脱就是哪家千娇万宠出来的小少爷,清贵极了。

“来。”陆太太说,“把我那个红宝石的胸针拿过来,给声声戴上。”

化妆师找出胸针,正要去给谢竹声戴上,一旁的陆深伸出手:“给我。”

男人的手宽大白皙,手背上透着淡淡的青筋,骨节分明,看起来格外有种力量感,指节修长劲瘦,捏着那枚小小的胸针,小心翼翼地给他戴在胸前。

戴好后,陆深微低着头,看了看面前的爱人,喉结轻轻一动,低声道:“好看。”

谢竹声抬头看了他一眼,有点脸红地低下头去笑了。

是很好看。

陆太太的眼光果然很好,他的礼服是偏古典的样式,奶白的底色、淡金的绣线和鲜红欲滴的红宝石很搭,有种中世纪贵族特有的浮夸又脆弱的美感。

陆深也换了礼服,是深黑色,完美展现出男人优越的头身比和大长腿,款式细节与他的礼服遥相呼应,两个人站在一处时,男人身姿挺拔气质沉稳,青年貌美秀丽气质清贵,任谁来看,都不能不感叹一句天造地设。

陆太太和丈夫对视一眼,都看见对方眼底欣慰的笑意。

傍晚六点,火红的夕阳挂在远处萧瑟的林梢时,一辆辆豪车如长龙般驶过富人区的林荫大道,驶向陆家庄园的大门。

谢竹声和陆深作为主人家,要站在门厅处迎客。谢竹声没经过这样的事,尤其一想到晚上来的都是电视上隔三差五就能在各种频道看见的大佬们,心里头就紧张得不行。

但他没表现出来,跟在陆深的身边,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更自然大方一点。

伯父伯母为他这么上心地举办宴会,他可不能出丑,叫别人觉得陆家人的眼光差。

他不说,陆深却还是察觉了,偏头看他,低声问:“紧张?”

谢竹声抿抿唇,小小声说:“我怕给你丢脸……”

陆深轻轻笑了一声,抬手捏了捏他有点红的脸蛋儿,说:“声声,你不知道自己有多好。”

谢竹声:“啊?”

陆深偏头,附在他耳边轻声道:“你站在这儿,别人只有羡慕的份,阮姨没讨到你作儿媳妇,你不知道她有多后悔。”

“……”谢竹声红着脸,“你说谁是儿媳妇?”

陆深低低沉沉地笑起来,没说话。

反正床上叫老公的不是他。

谢竹声从他意味不明的笑容中品出了点什么,一下连耳朵都红了,手指尖隐秘地顺着男人的袖口钻进去,去挠陆深的手腕,却被陆深大手一翻,就把他的手牢牢握在了温热的手心。

“声声乖。”男人低沉磁性的声音里含着隐隐的笑意,说,“别浪。”

“??”挠下胳膊也叫浪?

虽然但是,这么一打岔,他还就真的不咋紧张了。

谢竹声呼了一口气,看见一对气质儒雅的夫妻并肩走来。

陆深和客人握手问好,彼此寒暄,谢竹声就在旁边跟着含笑问好,让礼仪给客人带路,流程倒也简单顺利,渐渐的,谢竹声也就放开了,状态轻松自如,仪态端正大方,关系相近的长辈们都慈爱地看他,门口气氛一片融洽。

虽然今晚上的生日宴请的只是陆家关系亲近的亲友,来的人却还是多得超乎谢竹声的想象,他跟陆深在门口一直迎到七点钟,来得人才渐渐少了。

谢竹声望着有些寂寥的大门口,有点着急:“谷姐姐她们怎么还没来……”

正说着呢,就看大门口的方向又划过一束车灯来,谢竹声抓着陆深胳膊踮起脚尖瞧:“是不是她们来了?”

还真是谷元姬她们来了。

时隔数月不见,谷大美人依然美得艳光四射,一袭火红色晚礼服妩媚妖娆,垂肩大卷发随手一撩,女王范十足,很爽朗地笑着,说:“不是我们拿乔要压轴,半道上遇见车祸了,这才来晚啦。”

谢竹声很高兴:“你们能来就很好了。”

谷元姬身边就是闻钥和温时妍。闻钥依旧穿一身修身西装,短发像是剪过,看起来更利索干练,神色淡淡地看了看两人,简略颔首:“好久不见。”

被她牵着手的温时妍神色里比录节目时更添了几分活泼,烫着羊毛小卷发,穿白色纱裙,漂亮得像个小公主,手腕上的银铃铛在夜色里清脆地响,笑嘻嘻地也说:“好久不见呀,竹声、陆哥。”

谢竹声也笑,挨个问好,让礼仪带她们进去。

三个女孩的背影消失在灯光璀璨的大门内,谢竹声回头望向寂寥的大门口,眼底闪过一丝落寞。

沈知意到底是没有来。

深秋夜晚清寒的风拂过林梢,卷走单薄礼服上微弱的温度,陆深大约是察觉了他心中所系,安静握住了他微微有些冰凉的手,低声问:“进去么?”

谢竹声点点头:“进去吧,宴会也要正式开始了……”

话音未落,忽听身后有脚步声由远及近地响起来。

谢竹声愣了愣,倏地回头,就看见不远处的路灯下,正正站着面容俊美、气质温柔的沈知意,在遥遥地朝他看过来。

交代一下嘉宾们录完节目后的各方面状态,大概就要完结啦。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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