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兰亭说时义愤填膺,越到最后越是眉飞色舞,可见她心情变化。这么一通诉说,她顿时畅快。
她话尾落在“阿寅,她挑拨我俩,你一定要好好处置她”上,说罢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周寅。
除非在重大场合沈兰亭才会不情不愿地称呼周寅为皇嫂,其余时候她都叫周寅阿寅。她无比厌恶皇嫂这个称呼,仿佛她成了亲就不再是阿寅一样,所以她固执己见地不肯妥协。
阿寅是阿寅,不是什么皇嫂不皇嫂的。她情愿阿寅是她姐姐或妹妹,她叫三皇兄姐夫或者妹夫。
下方跪伏的小宫女心中一寒,怎么也没想到公主竟然要皇后对她从重发落!她心中不甘,想要开口求情,却因被堵住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周寅笑看着她,很随和道:“好,想怎么处置她?”
沈兰亭这下倒没过多思索:“你来处置就好,我信你。”
周寅点点头,语声温柔:“处理完我告诉你结果。”
“不要。”沈兰亭摇头闷声道,“许多事我并不想知道,也懒得去想。有你在,我相信一切事情都会被处置得很妥当的。日后若再遇着这种人,我再抓了送你。”她说着说着似乎又从这种抓人的游戏中得到趣味,眉开眼笑。
周寅伸出手将她说话时因动作而垂到颊侧的额发别到耳后慢吞吞道:“都依你。”
她招了招手,妙华便带着宫人将小宫女提走。
沈兰亭虽不想知道结果,但仍有好奇心,问:“送哪去了?”
周寅一只手虚虚搭在茶盖上有问必答:“禁卫军在玉钩宫外候着。”
沈兰亭先是一怔,旋即明白过来,阿寅是真疼爱她,方方面面。这么多年无论发生什么事她都不曾带着穿着冰冷甲胄的禁卫军到玉钩宫中来,即使是今日这样拿人的事她也只会让身边宫女将人带出去交给禁卫军。即使如今宫中因为皇后时常行走,男女禁卫军已经对半开。
像是没看出沈兰亭微微走神一样,周寅提议:“介意多一张嘴吃饭吗?”
沈兰亭回神,笑逐颜开:“怎么会!秦桑,你吩咐厨房多添两道菜来。”
秦桑应下,乐见周寅留在玉钩宫用饭。
两人一到用膳,便不用人伺候,沈兰亭也有不能让外人听见的话要对周寅说,只是还没想好怎么开口。
周寅还是一样照顾她,将她爱吃的都夹给她,连分量都把握得正好,叫她吃完不多不少,正好八分满足。
见她吃好,周寅起身去拿壶来倒茶。
沈兰亭坐在凳子上消食,眼睛却直勾勾地望着周寅的背影,鬼使神差道:“阿寅。”
周寅背对着她提壶斟茶,水声潺潺在应了一声:“我在。”
“我对皇位没有任何争抢之心。”沈兰亭道。
水盈盈,未满则停。周寅持两盏茶来,将茶摆在她跟前才重新施施然落座,摸了摸她头发:“我知道。”
沈兰亭发顶被她摸得痒痒的,低着头抬眼看她:“阿寅。”
“嗯?”周寅端起茶盏抿了口茶,蒸汽袅袅,模糊了她的轮廓。
沈兰亭鬼鬼祟祟地左右张望,最终捉住周寅拿着茶盖那只手的手臂低声道:“我……”她“我”不出个下文来,因为要说的实在大逆不道,她好歹是大雍的公主,很难对着当朝皇后说出“我支持你做皇帝”这种话。
千言万语化作一声“哎”。
沈兰亭唉声叹气,靠在周寅手臂上蹭着撒娇,像只大猫,嘴里含混不清地不知咕哝些什么。
周寅眉眼柔和地由着她在那里胡言乱语,待她停止这些小动作才问:“想散散心吗?”
沈兰亭一愣:“欸?”
“去哪里散心?”她没太坐正,扒着周寅没正形问。
“你想去哪便送你去哪。”周寅认真回答。
“出海也可以吗?”沈兰亭不提要求则已,一提要求十分惊人。
周寅想了想说:“海外未定,出去危险。”
沈兰亭一听她松口心知有戏,立刻顺竿子往上爬地央求起来:“阿寅,我不怕,让我去吧!我也可以帮大雍打听打听海外情形,到时候咱们打完陆地打海,开拓大雍疆土!”她说得斗志昂扬,看上去恨不得现在就去。
周寅闻言眉头越蹙越紧,摇摇头:“你不必肩负什么,我是让你出去玩耍,不是让你去刺探情报,这些有谢苗做。”
沈兰亭眨眨眼,明白了什么,喜笑颜开保证道:“那我想出海散心!”
周寅看她一眼,似乎无奈松口:“好,但是具体怎么样咱们还是要好好计划一番。”
听到周寅这么说,沈兰亭梦回在太苑念书时各人家中出了什么事大家便聚在一起想法子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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