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教主洺疏

莫怀章看着青雀,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总是让他忍不住想要多照顾小姑娘,他安慰说:“宗门内师姐妹犹如亲姐妹。”

他带着温柔的笑意:“想必你的二师姐也不愿意见到这般哭哭啼啼的你。”

青雀知道莫怀章的好意,努力的擦了一把脸,勉强拉了一个苦涩的笑容,抽泣的问向薛洺疏:“先生,先生真的会帮我吗?”

莫怀章与她并排,一高一矮的两个人目光灼灼的看着薛洺疏。

薛洺疏脑仁疼的翻了个白眼,说:“明明是你想管,干嘛拉着我?”

莫怀章挑眉,转而对面露失望的青雀说:“虽然我如今风烛残年,力有不逮,我这就回梁山,请师父他……”

薛洺疏打断他,没好气的说:“行了行了,还回梁山呢。”

无可奈何的摊手,哭笑不得地说:“我管还不成吗?”

莫怀章满意的转过头来,眉眼带笑;青雀脸色红扑扑的,挂着泪痕,眼眶红红的,也带了笑意。

薛洺疏看着二人,不觉后退几步,摩挲着下巴,说:“之前不觉得,怎么你们俩看起来有些像?”

莫怀章和青雀茫然的看看对方。

薛洺疏抬起手,把自己视野里青雀和莫怀章的下半张脸遮住,打量了半晌,说:“尤其是这双眼睛,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只是明哥眉分八彩利剑、凤眸冷冽;姑娘眼底澄澈,多了几份女儿的温情。”

青雀摸摸自己的脸,有些不可思议。

薛洺疏妙语连珠:“明哥,你该不会背着我和谁生了这姑娘吧?”

莫怀章挑眉,不予理会,只当他没事找事,只对青雀说:“快擦擦脸,一会儿被看出异样便不好了。听你说来,这江浸月城府深,不是善茬,必得多加小心才是。”

他心底有些心疼眼前的姑娘,这些年在凤阁鸾台宗每每看着江浸月,是何等的战战兢兢,亏了她能忍辱负重到现在。

薛洺疏见莫怀章不理他,噘嘴无趣,嘟囔道:“真的很像嘛……”

青雀一边调整心态一边说:“我和陆英都是孤儿,是三师姐下山采买的时候捡回来的。”

“师父心软,怕我们受宗门里其他师姐妹白眼。便收了我们为关门弟子,不过也不怎么教我们。实际我和陆英还是跟着三师姐长大。”

薛洺疏点头,撤下结界,嘴贱的说:“所以说读作三师姐,实际是你妈。”

莫怀章忍不住瞪了他一眼。

青雀倒不以为然,大方的承认:“不是母亲,甚是母亲。”

又说:“宗门里师父性格豪爽,大师姐看起来和气,二师姐喜欢笑,还总给我买好吃的,三师姐自不必说,四师姐刀子嘴豆腐心。”

她带着纳闷的说:“本来我们都与三师姐亲厚,可自从师父失踪,四师姐一反常态,倒和大师姐站在一起。”

她叹了口气,不再多说。

薛洺疏心道:见风使舵,人之常情。

却打趣道:“你那绿沈师姐可是个厉害角色。对了,你师父是什么时候失踪的?”

他常居华不注,对玄门之事并不是特别了解,又怕说错,想着正好借着自己黄泉引路人的身份打探一番。

青雀心想他常居黄泉,不知道也实属正常,认真地说:“十三年前,那天正好是我4岁生辰。”

薛洺疏不自觉地皱起眉头:4岁,那时候才4岁!

不等他多想,警觉的提醒:“有人来了。”

故作声张地吆喝道:“你这姑娘,还急得哭鼻子!你家那烧火师姐本就粗鲁,听宝葫芦说她把上门求亲的修士打的非死即残的,又不是说你,你急什么?”

身后一道仙剑疾驰而来,薛洺疏轻而易举的躲过,把茫然的青雀当做护盾,指着恼羞成怒的绿沈做着鬼脸,说:“你看看,这么凶,怪不得没人要。”

绿沈气的眼冒金星,以指令剑,断然不肯善罢甘休。

江浸月适时制止,依旧是落落大方的模样,拱手道:“绿沈唐突,请先生恕罪。”

薛洺疏故作大方的挥挥手,道:“没事,从不跟老姑娘计较。”

又问向江浸月身后的织颜:“仙子,可以走了吗?再寒暄下去怕是太阳下山了。”

织颜带队,沈玄末、绿沈、文祈,还有十数名仙子走在前面。

李卿儿推着莫怀章的轮椅,和青雀跟在后面。

薛洺疏落在最后,他单手叉腰,回头看看藏在氤氲雾霭中的宛委山,擦了擦额头根本不存在的冷汗,说:“十八相送终于唱完了。”

小跑着追上去,嘴贱道:“再送下去直接一起去长生门得了!”

织颜慢下脚步,面露愧色,说:“师姐心善,总是怕我们出门在外短了这样少了那样,多有耽搁,先生见谅。”

薛洺疏冷笑:“婆婆妈妈的。”

他与织颜走在队伍最末,说:“此番小爷可是要和明哥回梁山见家长的,哪儿耽搁得起时间?”

织颜忍住十分想打人的心,拳头紧了又紧,松了又松,耐着性子说:“前世今生这事本就是天方夜谭,先生莫去耽误了公子清白名声。”

薛洺疏反驳:“御剑飞行,出入黄泉妖界何尝不是闻所未闻?世人只说男女天造地设,为何我不能正大光明喜欢男子?”

织颜一时哑然,想着一直以来莫怀章似乎并不反感,说:“算了,大抵九死一生后,会让人性情大变,您二位都无意见,我一个旁人又何必多管闲事?”

薛洺疏满意的点头,满脸孺子可教:“就是这个理。”

她小声的问:“先生当真不与我们一起上长生门?若是如此,何必送英子竹环,护她周全?”

面对直截了当的织颜,薛洺疏顿了顿,微笑,说:“仙子盛情难却,小爷敬谢不敏。”

心道:不去亲自看看藏污纳垢的长生门怎么毁于一旦,怎么解我心头只恨?哥哥啊哥哥,我倒要看看你到底顺水推舟的让长生门变成了什么模样!

得到意料之中的答案,织颜点头不语。

薛洺疏问:“你大师姐说是宝葫芦认错了昆仑奴为兽人,你怎么看?”

织颜摇头:“如果不是长生门门主沈南星信口雌黄,便是……”大师姐有意维护。

后面半句话没有说出口,二人却心照不宣。

薛洺疏继续利用李卿儿的话,说:“你们玄门之事小爷不甚清楚,只是听小青鸟说来,那神祗宫宫主绩修为深不可测,贸然前去对质怕是讨不了好。”

织颜赞同的点头,说:“如今只有一个李卿儿为人证,其余证据一概没有。宫主绩在玄门中威望极高,贸然前去,恐怕不仅讨不了好,还会被倒打一耙,落得一身膻。”

她扭头看着薛洺疏蚕丝面具的侧脸,问:“先生可有对策?”

薛洺疏憋嘴,耸肩道:“小爷一个常居黄泉的引路人,做的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的单纯买卖,老实人来的。哪里知道你们这些弯弯绕绕?”

织颜:……

……………………

长生门禁地深处雕梁画栋,好生气派。二十七八岁结丹驻颜的沈南星斜靠在睡榻上,身上盖着一方薄被。遮挡着的腹部高高隆起,与自身极不相符。

他收起指尖玄光,单手扶着腹部,笑道:“不愧是我愚蠢的好大儿,果然去凤阁鸾台宗求救。”

一边揉着腹部,一边对一旁才走进来的姬乌金说:“江宗主果然信守承诺,出手便是数十位仙子,甚是阔绰。”

姬乌金眼带**,一面系着腰带一面说:“玄末虽然庸碌,庸碌也有庸碌的好处,心思行动十分容易预测,善加利用,往往事半功倍。”

沈南星点头,倏儿眉头紧锁,扶着肚子脸色潮红,咬着牙缝,夹紧双腿,十分艰难。

姬乌金见状,转身在门口招呼了兽人,便离开了。

不多一会儿,屋内狭呢之声渐起。

长生门禁地的地牢阴暗潮湿,并没有看守,玉笙寒和陆英关在地牢尽头的牢房里。木栅栏里的玉笙寒蹲坐在角落,双腿屈膝,抱着脑袋,周身凌乱痛苦。

他实在是承受不住嘈杂,抬起头咆哮:“做做做!一天十二时辰不停歇,别叫了!”

地牢狭窄幽深,一点声音都被无限放大,回声传向远处。

正是如此,地牢中不断的□□声此起彼伏,不绝如缕,把眼明心静的纯情少男玉笙寒叫的脸红心跳,焦灼得很。

玉笙寒的咆哮于事无补,他抬起头看见陆英站在牢房门口,双手托着门锁,聚精会神。

有些好奇的走过来,揉了揉被吵的快要爆炸的太阳穴,在她身后问:“陆师姐,你在干什么?”

陆英置若罔闻。

玉笙寒叫她不理,走上前歪着头侧着身子在陆英跟前,试探的问:“陆师姐?”

陆英看见面前突然出现的玉笙寒,微微一愣,指了指自己的耳朵,凭空写了几个字:太吵,封了听觉。

玉笙寒在心中狠狠的竖起大拇指点赞,心道:原来还有这一招!

玉笙寒也效法封了听觉,耳边果然安静了,再也没有那样嘈杂、恶心、下流的呻吟。

耳边一片宁静,他却觉得这样的宁静,如听仙乐,耳暂明。

他指了指陆英手中的门锁,脸上写着疑惑。

陆英满脸得意,言简意赅的写了:常被锁,小意思。

玉笙寒嘴角抽抽,心道:常,常被锁?

‘嗒!’

门锁在陆英手中打开,二人相视一笑,一前一后,蹑手蹑脚的出了牢门。

才走了几步,在转弯处,只见前方一只兽人向他们走来。陆英身段灵巧,连忙拉着玉笙寒躲在拐角处,手中运起承影刀,静观其变。

她还原了听觉,听着□□声皱着眉头,又仔仔细细的分辨兽人的脚步,趁其不备,一把承影刀带着灵力攻击而出。

兽人被打的措手不及,连连退了几步,正要发狠,余光扫到陆英手腕的竹环,连忙低着头,耷拉了耳朵,拱手作揖,不敢言语。

玉笙寒手握仙剑,与陆英面面相觑。

竹环的清脆的撞击声怵的兽人不敢抬头。

陆英不明就里,问:“你怕我?”

兽人迟迟不敢开口,好一会儿,才毕恭毕敬道:“仙子乃二公子眷属,小的不敢唐突。”

陆英想起在妖界中,妖族称呼薛洺疏为二公子的事,稍做了然。她心中对薛洺疏十分的怀疑,看眼前的兽人如此听话,便想要好好利用竹环加以打探。

她抬起手看看手腕的竹环,佯装不明,追问:“二公子是谁?”

姬乌金的声音从兽人身后响起:“便是在玄门中传的神乎其神的燃犀先生,也就是……”

他挥挥手,示意兽人下去,若有似无地笑着,看着陆英和玉笙寒,一字一顿的说:“圣神教教主,薛洺疏。”

陆英惊呼:“姬乌金!你竟然没死?”

姬乌金惋惜的摇头:“让仙子失望了,不过在下可要多谢仙子。”

见她不明白,继续解释:“若不是仙子,在下还不知道薛洺疏原来更名改姓,躲在黄泉。怪不得掘地三尺都寻找不到他的踪迹。”

惊讶燃犀身份之余,陆英警惕的握着承影刀,问:“是你屠杀圣神教,火烧钟书阁!”

姬乌金不置对错,眯缝着眼睛,竖起手指头在嘴边,危险的说:“知道太多的人活不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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