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归途（一）

时间过得很快，眨眼过了半年。顾一年的新公司越来越好，预计今年年底能够上市。至于顾家叔伯惦记的集团里的权和财，其实也不过只胜个空壳罢了。

一切都慢下来之后，顾一年终于可以松口气了。

这天方可可在阳台上看书，怀里还抱着咪咪，阳光将他毛茸茸的脑袋照得发丝发亮。顾一年看得心里发软，端着热牛奶轻轻走过去，“怎么感觉你快要睡着了。”

方可可闻声抬头，接过那杯热乎乎的奶，“太阳晒得太舒服了，顾一年你陪我坐会儿。”

顾一年在他身边坐下，将他脑袋搬到自己大腿上。咪咪识趣儿地跑下去了，给两人留出独处的空间。

“你最近都好忙，好久没有陪我了。上个周末好不容易可以休息，结果你凌晨才回来，我等你等了好久......................”

顾一年低下头，在他眉眼处亲吻，“对不起，最近冷落你了.................我们下个月去度假也么样？”

方可可已停止眼睛顿时亮了起来，“度假？你终于有空了？”

顾一年点点头，“嗯，都忙完了，该带着你出去放放松了。”

方可可兴奋地抱着他腰乱蹭，“太好了，好久以前我早就做好的计划攻略终于可以用上了。”

“那你有没有特别想去的地方？”顾一年点点他的额头，五指插，进他浓密的黑发中按摩。

“我在看几个海岛，不如就去夏威夷吧？怎么样？”方可可的眼睛亮亮的，笑起来像月亮一样弯，让人看着容易沦陷。

顾一年轻轻“嗯”了一声，手臂收紧在他腰间的手，目光也落在他的手机上，“嗯，是挺不错，都听你的。”

方可可闭上眼，开始畅想，“啊！蓝天！白云！大海！我们要来啦！其实斐济那边有也挺不错的唉......................我有点纠结了顾一年，你给我点建议吗？”

顾一年看着他眉头紧蹙，伸手轻轻地抚平，“就去夏威夷吧，我有个朋友在那儿有酒庄，我们到时候过去还可以品一品。”

“可以！”

顾一年从他手中拿过手机，在网上搜了一家酒庄的名字，并将图片给他看。“这是我们朋友开的，他那个地方还挺大的，还养了不少马匹，到时候我们可以骑着马在庄园里逛一逛。”

方可可越听越是心动，“太好了顾一年！你明明一切都想好了嘛，怎么我一问你你却说都随我。”

“因为我想你高兴开心快乐，跟我在一起感到幸福。”

方可可动容，起身在他脸上留下一个香吻，“幸福，当然幸福啊！不管去哪儿其实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跟你在一起。”

顾一年轻笑，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随后又指了指另一边，“这里也想要。”

方可可笑嘻嘻地起身，又在他另一边脸上亲了口带响的。

“我们这次出去时间充足，有的是时间陪你好好玩儿。你倒时候想住什么风格的酒店，还是住度假村，当然我在那边有一座私人别墅带泳池的，不过那儿就是离市区远一点，但是私密性很好。”

“远一点倒是无所谓啊......................”方可可说道，“主要是私密性好，还是去你那儿吧。”

顾一年点点头，“可以，到时候想怎么玩儿都听你的。”

顾一年又说道，“到时候我们过去少不了潜水和冲浪，趁着还有时间，最近有空你可以先去报个班练习一下，到时候过去就熟练了，我们可以自己去看热带鱼还有各色的珊瑚。”

方可可打了个响指，“这个好办！我学东西很快，你放心好了。”

“装备什么的你就别带了，到时候我去那儿会有人准备好的。”

方可可从他身上下来，进屋翻箱倒柜好一会儿找出个相机来，“不过这个我要带着，这次我要将我们的相处时光好好记录下来。这还是出国那会儿买的呢，当着一直没怎么用，现在总算可以派上用场了。”

“带着也行，那到时候你当我御用摄像师啊。”

“没问题包在我身上。”

方可可重新躺回他的腿上，“顾一年我突然觉得自己好幸福啊。”

“怎么了？突然这么感慨，我们只是畅想一下，还没开始行动呢。”

“就算没有行动，只是单纯的一起幻想我就觉得已经很幸福了。我说真的，其实只要有你在，我去那儿都无所谓。”

“我也一样，宝贝。”顾一年说，“还有这次最重要的东西，我们不能忘。”

“什么？”方可可眼睛圆溜溜的，显然是已经忘记了。

“当然是我们的婚礼，你忘了？”顾一年假装有点生气。

“哎呀......................”方可可一拍脑袋，“这当然不能忘！我怎么会忘记这个宝贝。”

“要不要带着爸妈一起去？”顾一年询问他的意见，他自己但是无所谓。

“算了吧......................回来再跟他俩说。”方可可微不可及地叹了口气，虽说爸妈同意他跟顾一年在一起了，但是他知道，父母两人其实内心还是保守的，并不认同男人跟男人结婚。

“行，都听你的。”

方可可继续道，“对了，我先说啊，到时候新郎服我要穿黑色的，你可不能跟我抢这个。”

顾一年对这些当然无所谓，反正到了床上可可在他身，下就行，这些东西上挣的高低他没必要，“都听你的，放心好了。”

“嗯......................我很满意”方可可乐呵呵地，躺在他腿上闭着眼享受阳光，“今天的天气真好，顾一年我有点困了，你给我念我没看完的书吧。”

阳光明媚，微风和煦，顾一年拿过那本看了一本的书，边轻拍着他，边给他念故事。

接下来的半个月时间，方可可报班练习潜水，忙着准备各种出国用的东西。

时间眨眼飞快，出国那天方可可格外的兴奋，直到飞机彻底落地他才有种放松的真实感。

长时间的飞行让人有些疲惫，当舱门打开，清新的空气让他深吸一口，一路的所有疲倦似乎都被驱散了。

“终于落地了！”方可可一下子精神起来，兴奋地拉着顾一年。

顾一年笑了笑：“嗯，到了。”他站起身，利落地从头顶的行李舱拿出两人的背包。

过关取行李都很顺利，顾一年推着行李车，方可可跟在他身边，好奇地四处张望。机场里到处都是穿着花衬衫和拖鞋的游客，放松度假的氛围格外浓重。

顾一年提前在网上租好了车，将行李搬上去后坐进驾驶座，“安全带系好。”

“嗯......................”方可可点点头，“开始导航！”

“有点远，大概要一个多小时才能到，要是累了你就先休息”顾一年说道。

“不累。”

车子驶出机场，沿着公路开往他们别墅所在地。窗外的景色很快从城市建筑变成了茂密的热带植物和远处若隐若现的蓝色大海。

今天的天气格外的好，宽阔的大路上车辆很少，天很蓝，仰头去看云好像触手可及。

方可可降下车窗，温热的风立刻吹了进来，“哇！顾一年这风好舒服！”他深深吸了口气，闭眼去感受。

顾一年看着他那副享受的样子，嘴角弯了弯：“把防晒霜拿出来，等下到了地方先涂上。这太阳太毒了。”

“多亏你提醒。”可可翻出随身背包，掏出防晒霜。他先给自己脸上胳膊上胡乱抹了一通，然后又挤了一坨，伸手往顾一年脸上抹。

顾一年正专心开车，冷不防被糊了一脸，无奈地啧了一声“别闹，开车呢。”

“你自己又抹不到，”方可可理直气壮地帮他抹匀，手指划过他高挺的鼻梁和脸颊，“晒伤了可别怪我。”

顾一年由着他弄完，才抽了张纸巾擦掉蹭到眉毛上的乳液。

很快车子就驶到了那栋别墅，这个地理位置这私密性及好，白色的栅栏门打开，里面是一栋小巧但看起来很舒适的平房。

停好车，方可可第一个跳下去，忍不住四周打探。

顾一年带着他推门而入，这里客厅宽敞明亮，直接通向后院的露，那里有台个小小的私人泳池。卧室的大床正对着落地窗，一眼望出去就是蔚蓝的大海。

“太棒了！”方可可欢呼一声，丢下背包就扑向露台。

顾一年笑着摇摇头，先把行李一件件搬进屋。等他收拾得差不多了，走到露台，看到可可正趴在泳池边的躺椅上，眯着眼睛看海，像一只晒太阳的猫。

“累不累？”顾一年走过去，摸了摸他的头发被风吹得乱翘的后脑勺，“要不要进屋先休息一下？”

“不累！一点都不累！”可可一骨碌爬起来，精力充沛，“我们去沙滩吧！现在就去！”

顾一年看看时间下午三点多，太阳还很高“先去附近的超市买点东西吧，冰箱空的，晚上没东西吃。然后去沙滩走走，看日落。”

“好主意！”方可可立刻同意。

超市离他们这栋小别墅还有段距离，两人开车过去后简单买了点东西。

“买点肉晚上BBQ吧？”方可可拿起一盒腌制好的牛排。

“行。”

“哇，这芒果好大！买几个！”

“嗯。”

“这是什么鱼？没见过，买来试试？”

“可以。”

“啤酒！要买冰啤酒！”

“少拿点，明天再买。”

顾一年一边应着，一边往车里放了些更实际的东西：面包、鸡蛋、牛奶、矿泉水、意面、蔬菜……最后结账的时候，推车堆得满满的。

回到别墅，把食物塞进冰箱，两人换上短裤和T恤，涂好厚厚的防晒霜，这才拿着毛巾和拖鞋，步行前往不远处的公共海滩。

虽然不是私人沙滩，但这里人也不算多。白色的沙子细腻柔软，踩上去暖暖的。碧蓝的海水一**地涌上沙滩，又退下去，发出哗哗的声响。

方可可脱了拖鞋，赤脚踩在沙滩上，欢快地朝海边跑去。顾一年跟在他后面，看着他像个孩子一样在浅水里蹦蹦跳跳。

海水清澈见底，微微泛着凉意，冲在脚上很舒服。

“快来！”方可可回头朝顾一年招手，笑得特别开心。

顾一年快走几步跟上他。两人沿着海滩慢慢散步，留下一大一小两串脚印。

方可可时不时蹲下去捡贝壳，或者好奇地看看被海水冲上来的各种奇怪小东西。顾一年就耐心地陪着他，偶尔用手机拍几张他的背影，或者拍一下远处冲浪的人和更远处海天一线的景色。

走了一段，方可可有点累了。他们找了一处干燥的沙滩坐下。

“真好看。”可可抱着膝盖，看着夕阳的方向喃喃地说。

“嗯......................”顾一年坐在他旁边，手臂随意地搭在膝盖上。

方可可把头靠在了顾一年的肩膀上，两人就这样安静地坐着，看着太阳一点点沉入海平面之下，天空从金色变成橙红，再变成深深的蓝紫色。

周围很安静，只有海浪声和偶尔飞过的海鸟的叫声。

“顾一年，我有点饿了……”方可可突然说道。

顾一年揉揉他的头发：“回去吧，生火烤肉。”

“嗯！”

回到别墅，顾一年生起了火，点燃了露台烧烤架里的炭。方可可则忙着把腌好的肉和蔬菜从冰箱里拿出来，串成串。

炭火燃得差不多了，顾一年把肉排和香肠放上去烤，滋滋的声音立刻响起来，还散发着诱人的肉香。

方可可搬来两把椅子，又拿出冰镇好的啤酒，打开一罐递给顾一年，自己又开了一罐。

“干杯！”方！可可举起啤酒罐，“为了夏威夷度假！”

顾一年笑着跟他碰了一下，“为了假期。”

冰凉的啤酒下肚，非常爽快，顾一年专注地翻动着烤架上的食物，手法看起来很熟练。方可可就在旁边陪着，时不时递个调料瓶，或者偷吃一口刚刚烤好的玉米。

天色彻底暗了下来，露台边的灯串自动亮起，发出暖黄色的光。餐桌上摆满了烤好的食物，两人面对面坐着，边吃边聊。

“明天想去哪儿？”顾一年切着牛排问。

“去浮潜吧”方可可早就计划好了，“我看攻略说那里鱼特别多，下午......................我们去徒步？听说那里的风景超棒！”

“行程排这么满，不累？”顾一年挑眉。

“当然不会累，出来玩就要充分利用时间”方可可嘴里塞得鼓鼓的，含糊不清地说。

顾一年笑了笑，“行，听你的。不过早上要早起，浮潜最好趁上午，水清，人少。”

“没问题”可可满口是肉，含糊不清地答应，“我定闹钟。”

吃完饭，两人一起收拾了碗盘。方可可负责把剩下的食物放进冰箱，顾一年则清理了烧烤架。

忙活完后，两人并排躺在露台的躺椅上，看着头顶的星空。

方可可感叹，“好久没看到这么多星星了。”

“是啊......................”顾一年应着他。

安静地躺了一会儿，方可可侧过身面向顾一年：“一年。”

“嗯？”

“我爱你。”可可的声音很轻，几乎微不可及。

“你说什么？”顾一年假装没听清。

方可可瘪着嘴不肯说了。

顾一年看着他亮晶晶的眼睛，凑过去亲了下，“乖，再说一遍我听听。”

“你不是听见了吗？”

顾一年搂住他，“我想听你再说一遍。”

“我爱你......................”

夜风吹过，吹荡了顾一年的春心。

两人在躺椅上依偎着，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内容没什么重点，就是随便说着看到的星星，明天浮潜会不会看到海龟，烤肉好像有点咸了之类的琐碎话。

渐渐的，方可可说话的声音带上了困意，越来越小，越来越小。顾一年偏头看了看，发现他眼睛都快睁不开了。飞行了大半天，又玩了一下午，确实是累了。

“困了我们就去睡？”

“嗯......................”方可可含糊地应着，张开双手等着顾一年抱他。

顾一年无奈地笑了笑，将他抱进卧室。给他脱掉外衣塞进被子后，顾一年自己也快速冲了个澡，随后躺到他身边。

方可可滚进他怀里找到一个舒服的姿势，嘟囔了一句“晚安”，很快就呼吸均匀地睡着了。

顾一年借着窗外透进来的月光，看着怀里人安静的睡颜，低头在他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晚安，可可。”

在这个远离一切琐事的海岛上，他们的第一个夜晚，平静而甜蜜地过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闹钟还没响，方可可自己就先醒了。阳光已经透过窗帘缝隙照了进来。他扭头看看旁边，顾一年还睡着。

他轻手轻脚地爬起来，跑到露台上。早上的空气特别清新，海面平静得像一面镜子。他深吸一口气，感觉浑身都是劲儿。

等他回到屋里，顾一年也正巧醒了，方可可扑到床上催促他，“醒啦？快起来！我们去浮潜！”

两人快速洗漱，吃了点面包牛奶当早餐，就带上装备前往目的地。

来的时候早，这个点还没什么人。他们找了个地方放下东西，戴好面镜呼吸管，互相帮忙调整好后方可可有点迫不及待地率先走进水里。

这里的水比想象中凉一点，但很快两人就适应了。

顾一年跟在他身后，两人慢慢往水深一点的地方游去。

一低下头，方可可差点叫出声——幸好嘴里咬着呼吸管。

水下完全是另一个世界！五彩斑斓的珊瑚，各种各样叫不出名字的热带鱼就在身边游来游去，有的甚至完全不怕人，好奇地凑近看看。阳光透过水面，照得底下一切都在闪闪发光。

他兴奋地指指这边，又指指那边，示意顾一年看。顾一年游在他旁边，时不时点点头，也被这景色吸引住了。

他们沿着礁石慢慢游，甚至看到一只绿色的海龟在不远处慢悠悠地吃海草。方可可激动得不行，但又不敢太大动作，怕吓跑它。

游了大概一个多小时，感觉有点累了，两人才慢慢游回岸边。摘下装备，躺在沙滩上晒太阳，有点累但特别满足。

“下面好美”忍不住感叹，“你看到那只海龟了吗？离我们那么近。”

“看到了”顾一年笑着拧开一瓶水递给他，“运气不错。”

浮潜消耗了些体力，二人肚子也有些饿了，在附近找了家看起来不错的露天小店，点了份巨大的披萨和沙拉，坐在树荫下的桌子上吃得干干净净。

下午按照计划，他们去徒步，上山的路不算太难走，但太阳晒着还是有点热。两人戴着帽子，慢慢往上爬。

爬到山顶时，都出了一身汗，但眼前的景色让一切都值了。可以360度环视四周的风景，这里的风很大，吹干身上的汗特别舒爽。

方可可拿出手机咔嚓咔嚓拍了好多照片，又拉着顾一年自拍了好几张。

下山后两人回到车上，空调一开，都舒了口气，“晚上想吃什么？”顾一年问。

“不想做饭了，”方可可瘫在副驾上，“找个地方吃吧？我想吃海鲜。”

“行，听你的。”

二人直接开车去了附近一个有名的海鲜料理店，吃饱喝足，天也黑了。回到别墅轮流冲了澡，穿着舒服的睡衣，一起窝在客厅沙发上看一部搞笑影片。

看着方可可哈欠不断，顾一年把电视关了：“睡觉吧，明天还想计划继续吗了？”

“想......................”方可可迷迷糊糊地应着，任由顾一年把他拉起来，推进卧室，几乎是一沾枕头他就睡着了。顾一年看着他睡得毫无防备的样子，笑了笑，关灯跟着躺下，听着窗外规律的海浪声，很快他也睡着了。

大抵是昨天玩的太累了，两人一觉睡到自然醒。

窗外的阳光已经透过窗帘缝隙，在木地板上照出明亮的光斑。方可可先睁开眼，听着窗外叽叽喳喳的鸟鸣叫，两眼呆愣愣地望着天花板，这会儿的他还没有完全清醒呢。

半晌，他扭头看旁边，顾一年还睡着，呼吸平稳。方可可没吵醒他轻手轻脚地下床，光脚走到露台上。

早上的空气特别清新，带着点凉意。他瞭望远方，入眼皆是一片翠绿的树，显得格外宁静。

他打个哈欠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感觉这一觉睡得好饱，浑身轻松。

回屋时发现顾一年已经醒了，方可可问，“醒了？我还以为你要再睡一会儿呢？”

顾一年笑着朝他招招手，等人过来一把抱进怀里，“怎么醒这么早？不多睡会儿？饿没饿？”

方可可笑着抵住他额头轻蹭，“都十点多钟了，再不醒太阳都要晒屁股了。是有点饿了，我们下去吃点东西吧？嗯？”

顾一年笑着亲吻他，“好......................”

言罢，两人起床简单洗漱。

方可可下楼从冰箱里拿出牛奶倒了两杯，又撕开一袋面包，又给顾一年煎了他爱吃的鸡蛋。

两人坐在窗边边听着新闻边闲聊，窗户开了一半，时不时地会有穿堂风吹过，进过周围林木的过滤，热风带上凉意，吹的人心里舒爽。

吃完收拾好餐具后，方可可将背包收拾妥当，顾一年拿起车钥匙，问，“都带好了？”

方可可拍拍背上的包，兴奋地说，“都装好了，出发吧！哈纳之路！”

顾一年不紧不慢地开着，方可可坐在副驾驶欣赏风景，沿途遇到喜欢的地方就让顾一年停下，拍了照后才心满意足地继续行驶。

“顾一年，停，那里好像有瀑布！”方可可兴奋地指着窗外。

顾一年找了个地方停车。果不其然，远处是一条细细的瀑布，下面是个清澈见底的水潭。方可可对着景象咔嚓咔嚓拍了一通，二人才继续行驶。

宽阔的大路越来越窄，越来越弯曲，为了安全驾驶，为了让方可可拍出出片的照片，他们的速度也跟着慢了下来。

两人在路边摊上买了新鲜现摘的椰子，方可可抱着大椰子笑得没心没肺，眼睛都快要眯成一条缝了。

很快他们到了沙滩边，方可可玩嗨了，光脚在黄色的沙滩上跑，海浪冲上来又退下去，将他的脚踝淹没又退去。

顾一年就躺在上面的沙滩椅上，看着方可可跟个小孩子一样的玩耍，他用相机记录下这场景，打算回去将照片刷下来珍藏，这是他的方可可。

“顾一年快来玩啊，这水好舒服！”远处的方可可朝他喊。

顾一年摇摇头，笑着摆摆手，“你玩吧，我就不过去了。”

方可可玩了一会儿才跑回来，脚上沾满了沙子，“来玩嘛”他拽着顾一年的胳膊轻晃悠。

顾一年最禁不住他撒娇了，跟着他一起下了水，结果谁想方可可突然捧起水朝自己泼来。

“方可可你认真的？”顾一年摸了把脸上的水珠。

方可可笑笑不说话，继续朝他攻击，

“好啊，这是你自找的！”顾一年捧起脚边的水就向他泼去，两人越泼越凶越泼越凶，像个斗气的三岁小孩。

笑声被海浪卷走，

中午时分，两人来到一个看起来有点热闹的小镇子。路边有些小吃车和卖水果的摊位。

“在这吃点东西吧？歇会儿再走？”顾一年询问他的意见。

“好啊好啊，正好饿了。”方可可立刻同意。

两人就在小摊边买了烤鱼饭，和新鲜的刺身鲜切。

“顾一年？让你陪我吃小地摊委屈你了？”方可可笑着调侃他。

“你高台我了”顾一年笑着，伸手去捏他鼓囊囊的脸颊，“忘了小时候放学是谁带你买烤肠和炸里脊了？”

方可可揉揉自己可怜的脸颊肉，“疼......................你就不知道怜香惜玉一点？哼，再说，那是你自己要请我吃的。”

顾一年笑着摇摇头，自己争论不过他。

“还有多远到哈纳？”方可可一边咬着菠萝块一边问。

顾一年看了看导航，“快了，但后面路更弯开得慢，估计还得一个多小时。”

休息够了再次出发。果然如顾一年所说，后面的路弯道更多更急，但风景也更壮观。经常是一个弯转过去，眼前豁然开朗，一片无敌海景。方可可相机都快拍没电了。

下午快三点多的时候，他们终于到了哈纳。

这是个很小很安静的小镇，看起来没太多特别的地方。他们把车停在镇子边，下来走了走。看了个古老的小教堂，在镇子上唯一的小商店里买了冰水和冰淇淋。

“其实路上风景比终点好看”方可可舔着冰淇淋说，“哈纳本身好像没什么。”

顾一年点头同意“很多地方都这样，重要的是过程。”

在这儿闲逛了会儿，直到天快黑了他们才原路返回。方可可坐在副驾驶上看着今天拍出的照片，翻着翻着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相机里多出一张自己的丑照。

他兴师问罪道，“顾一年？这是你什么时候拍的？”

顾一年正开着车呢，侧头看了一眼就说道，“你睡着时候拍的。”

“怎么把我拍的这么丑！嘴巴还张着！”

“不丑，我觉得很可爱了。”

方可可想要删掉，觉得这张照片非常有埙他的形象可惜顾一年死活不让，他也只得作罢。

后半段的回城路上，方可可就累睡着了。等醒来时发现车停着，顾一年没在车里。他坐起来揉揉眼，还以为顾一年是生自己想删照片的气，结果一回头，发现他看正站在不远处的路边看风景。

方可可下车走过去：“怎么停下来了？”

“看你睡得香，就没叫你”顾一年指指前面，“看那边。”

方可可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这里地势比较高，能看到下面一大片绿色的山谷和远处蓝色的海，几朵白云飘在山谷上方，阳光从云缝里照下来，像舞台追光一样打在绿色的山坡上。

“哇，好美啊”方可可看呆了，睡意全无。

两人在那儿站了好一会儿，静静看着风景。风吹过来，不热，很舒服。

“走吧，再不回去天就真的要黑了”顾一年最后说，“晚上路不好开。”

回程顾一年开得稍微快了点，毕竟同样的路已经开过一遍。天快黑透的时候，他们终于回到了别墅附近。两人都又累又饿，决定不在家做饭了，在回去的路上找了家看起来不错的夏威夷本地餐厅。

餐厅里灯光柔和，放着轻快的音乐。他们点了一份猪肋排，一份 poke bowl，还有一份烤鸡。

等菜的时候，方可可拿出手机给顾一年看今天拍的最好的一张照片——是那个沙滩上两人一起打闹泼水的画面，这还是请一位路人帮他们拍的。

“我也喜欢这张，到时候可以洗出来挂家里。”顾一年说。

“我也觉得，赞同”方可可很得意。

服务员很快就上了菜，分量很大。烤肋排烤得脱骨，酱汁浓郁，poke bowl 里的生鱼很新鲜，配上牛油果和海藻，清爽好吃，烤鸡普普通通，但肉很嫩。

两人饿坏了，埋头苦吃，都没怎么说话。

吃得差不多了，速度才慢下来。方可可戳着最后几块水果，满足地叹了口气：“今天真好玩，就是坐车坐得屁股疼。”

顾一年笑了：“明天换个不累的活动。”

“明天干嘛？”方可可问。

“明天就在附近转转吧，找个地方躺着休息一天。”顾一年说，“后天不是要去大岛看火山吗？留点精力。”

“好主意”方可可同意，今天确实有点累着了。

结账离开餐厅回到别墅后，方可可冲洗完毕后躺在沙发上一动不动，看得出今天是真累坏了。顾一年洗完出来，看到他那样，去厨房拿了两个玻璃杯，倒上下午在哈纳买的那种甜甜的菠萝汁，递给他一杯。

“谢谢”方可可接过来，喝了一大口，“冰过的？好凉爽......................”

顾一年在他旁边坐下，打开电视，随便找了个新闻台放着，其实也没人在看。

“腿酸吗？”顾一年问。

“有点，主要是坐车坐的”说着，方可可挪了挪把腿搭在顾一年腿上，示意他给自己按按“......................腰也有点。”

顾一年没说话，而是自然地伸手帮他捏小腿肌肉，力道不轻不重，正好。

方可可舒服地哼唧了一声，放松地靠在沙发扶手上。“顾师傅手法不错嘛。”

顾一年笑了下，继续帮他捏。从小腿到大腿，再到腰背。可可彻底放松下来，眯着眼享受，“那顾师傅有没有奖励？”

方可可眯起眼睛，“你想要什么奖励？”

顾一年笑着指指自己的脸颊，方可可便心领神会地倾身亲他一口。

新闻播完了开始放天气预报，显示明天的气温和今日差不多。

方可可打了个响指，“明天又是一个完美的天气，不冷不热。”

顾一年应着他的话，手上动作也没停。按得差不多了，顾一年拍拍他屁股：“好了，起来刷牙睡觉了。”

方可可赖着不动：“再按五分钟……”

顾一年又帮他按了会儿肩膀，才把人拉起来推进卫生间。刷完牙躺到床上，方可可几乎是立刻钻进顾一年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

“晚安，顾一年”他声音已经带上了困意。

“晚安，可可”顾一年关掉床头灯。

房间暗下来，只有窗外透进来的月光。方可可很快睡着了，顾一年听着他平稳的呼吸声，也慢慢闭上眼睛。

虽然身体有点疲惫，但心里却无比甜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