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临谙,你就出来吧!】
【还有半个月我就要军训了!】
【今天可是雨季结束的第一天,你难道要躺在家里浪费掉这么重要的一天吗?】
【李乐阳也说出来了。】
【咱们五巷堂见!】
季临谙扔下手柄,“我说什么都不去。”
【别啊,你看我上面给你发的链接。今天晚上除了保城队到五巷堂,素光也有巨好玩互动音乐会。听说保城队还过去当嘉宾呢。】
季临谙含着糖块,手指尖在屏幕前噼里啪啦打字。
【一个球队去酒吧搞的音乐会能干什么,他们几个有一个唱歌不走调的?】
【重点是音乐会吗?重点是互动。现场有抽奖,免费合影拿签名。这你都不心动?】
季临谙把孙朗没用的废话划走,找到半个小时前发过来的链接。点进去是素光酒吧的宣传贴,开篇详细介绍保城队的几个成员,下面紧接着写到酒吧最近的篮球主题活动。
季临谙当时看到链接权当做孙朗发过来的广告,不过这么一看,确实有些心动。
【是不是心动了?】
【那就这么说定了,今天高露不和我们一起去玩,她约了她的几个好姐妹出去逛街。】
孙朗这边又开始自娱自乐,季临谙整个人横躺在沙发上,手一拨跳转到短视频软件上,跳出来的第一个视频就是保城队的大获全胜合集。
“算了,出去就出去吧。”季临谙又一次放弃在家休息的想法,有点消极但又有点期待。
这次是纯兄弟局,孙朗反而着装更随便。见了面被季临谙调笑说是花孔雀终于不开屏了。
李乐阳被诓来全是因为不知道素光是之前来的酒吧。晚上八点,天色才算彻底暗下去,李乐阳被孙朗推到酒吧才知道“素光”到底是个什么地方。
虽然有保城队的加成,但李乐阳死活不想再进去喝酒。上次一不小心喝大已经成为某种意义上的心理阴影。既然李乐阳说什么都想离开孙朗也没什么办法,分给李乐阳几个素光特色零食才放人。
酒吧里得有一大半人是为着签名合照来的,人比平时多得多。季临谙在里面待一会儿就嫌闷到不行,跟着李乐阳一起出去。
五巷堂一直是保城最热闹的商业步行街,今天的活动更是吸引许多爱热闹的人。李乐阳和季临谙都快走到大桥了还是打不到车。
桥下一眼就能看到区别于居民楼的建筑,是Oiseaux volants。
季临谙往下看了一眼就立刻别过脸,一转头才看到身边的李乐阳目光一直盯着Oiseaux volants的牌子,“李乐阳。”
“啊?”
“看什么呢?”季临谙张望一下好像什么特别的都没有。
李乐阳赶紧别过眼睛,“没什么没什么。”
“稀奇古怪的。”季临谙继续往前走,“前面路牌应该可以,之前我俩就是在那下的车。”
“嗯。”
在李乐阳离开后,季临谙又在桥上站了五分钟。还是手机里孙朗严重怀疑他被李乐阳拐跑后才缓慢动身。季临谙迎着晚风走下桥,竖在口袋里的手机在一阶一阶台梯颠簸下掉在地上。
季临谙啧了一声,弯腰够到手机,眼睛顺着桥边的栏杆间隙忽然看到一伙人堵着一个男人。虽然不知道他们在干嘛,但是隔了这么远也能从几个五大三粗精壮男人逼近的脚步看出来不是什么好事。
捡起手机后季临谙靠在有些生锈掉漆的白色栏杆上望着那伙人。
孟宁一边向后退一边举着扔在地上没人愿意要的铁棍,“你们找错人了。”
为首的男人裸露着上半身,后背上的刺青张牙舞爪。男人转头疑惑问着,“咱们是找错人了吗?”
草黄色干枯头发的男人一边咧嘴笑一边摇头道:“咱们找的不就是这个扭得跟水蛇似的娘炮吗?”
为首的刺青男人一步一步上前,“阿兴说没找错人。”
“你们,你们不是钟群找来的?”孟宁咬咬后槽牙,心里忍不住暗骂钟群这个废物。
而被孟宁骂废物的钟群现在正躺在深城酒店泡温泉。天天溜须拍马屁的小跟班时不时瞟向放在柜子上的手机,“群哥,你真不帮孟宁吗?好像就是要几个人,应该也闹不出来什么出格的事情。”
钟群把贴在额头上的毛巾拿下去,眯着的眼睛睁开瞥了眼身边帮忙倒水的男人,“你怎么这么想着他啊。”
“啊?我就是担心他回来找你麻烦。”
钟群嗤笑一声,仰头看向被温泉热气蒸腾着的棚顶吊灯,“他找我麻烦?”被热水蒸泡得舒服喟叹一声,“他算个什么东西。
这次和我哥闹也是他跑得快,不然还想让我给别人找麻烦。呵,我先把他收拾了。”
亮着的手机上摆着一段十分钟前的聊天记录。
【钟群,你是不是有几个“兄弟”在保城。】
【怎么了?】
孟宁发过去一张照片,上面的男孩儿侧对着镜头。照片一看就是偷拍无疑。这也不是什么计划已久,孟宁出来散心自然要逛保城景点,来到五巷堂顺着人流被挤到一个贩卖店旁,向前探头竟然看到这两天一直徘徊在他脑海里照片的主人公。
于是孟宁心里开始盘算,跟在季临谙身后想到钟群这个“混混头目”。
【这个人,现在到保城五巷堂最近的大桥上,我记得你的几个“兄弟”住在这片居民区吧?】
【呵呵,孟宁哥原来是想要收拾人啊。放心好了,他们会过去给这个小孩儿一点教训。】
小跟班到门口拿送进来的水果,钟群眯着眼睛享受高温水池,一旁的手机没人理会也自觉熄灭。
“他说什么玩意?”
“好像是叫钟群。”
“老子听都没听过。”为首的男人粗暴扯过孟宁,铁棍被快速抽出去。带着锈迹的铁棍在孟宁柔软的掌心上留下几条血痕。当啷一声,铁棍飞出去几米远,“你也别怕,上床这种事也讲究个你情我愿,只是刚才我小弟邀请你,你拒绝就算了,为什么还要折他面子?”
孟宁捂着双手,眼角被几个人逼出来几颗不大的泪珠环视这一圈人,“你这里的小弟我一个都没见过。”
“我没让他来,毕竟他这人心软。你帮他捡了一颗烟,他就记你好了。”
孟宁想起来了,“你们跟了我半个小时?!”
半小时前他撞掉一个男人的烟,本来不想管但是那人的长相有些狰狞,被这样的人狠狠瞪了眼又有些害怕,弓腰拾起烟盒后眼看着季临谙一行人要走,连忙追过去不料却被这个男人扯住手臂,“帅哥,刚才我就看见你在舞池里跳舞了,你跳的真好看。”
孟宁皮笑肉不笑地呵呵两声,“谢谢。”
“可以教我一起跳吗?”
孟宁瞬间变了脸色,“你这幅样子在痴心妄想什么?”说着摆脱男人油腻的手掌跑进人群。
刺青男人的手劲儿重了重,“想起来了?我们也不要别的,看你这身行头不错,挺有钱吧?”
“你们要多少?”孟宁强迫自己冷静。
“我们就兄弟五个。不多要,五万有吗?”
“五万?”孟宁被逼到墙角,“我只有两万。”他从深城跑过来后,钟昀就把给他的卡停了。走得急自己的东西也没带过来多少,还要在这里住酒店,一时间两万都只能勉强拿出来。
“你他妈找打!你这身衣服就他妈十万!”一直跟在后面蠢蠢欲动的男人破口大骂,“要是没钱这身衣服扒下来哥几个还能买挺多钱呢。”
“你们要干什么?!”孟宁真的害怕,推拒着围过来的男人。这是他从来没遇见过的情况。和夏政韬分开后虽然钟昀偶尔会和他动手,但是钟昀从来没让别人动过他。更别说和夏政韬在一起时,他就从来被说过一句重话。
一时间,那张照片不合时宜地闯进他的脑海,对季临谙的恨意翻涌而出。
一双手开始撕扯孟宁的衣服,手腕上那块名表已经被人剥落下去。孟宁拼死推阻着,因为害怕声音变得呜咽起来,“求求你们,求求你。”
那些人看到孟宁脸上的眼泪更是兴奋,魁梧的男人一只手掌堵在孟宁口前,原本撕扯喊叫的救命声被堵在掌心后面。孟宁摇头死死护着已经崩开一个纽扣的衣服,眼睛里的水花将面前所有场景扭曲模糊。
一行人激动着摩拳擦掌,孟宁现在这幅样子太适合被暴力对待。
黄毛在最后面举着老旧的手机开着闪光灯将这一场暴行收录其中,突然后背一疼,他转过身才看到是一个毛头小子拎着刚才被他大哥撅弯的铁棍。他摸摸后背,被形状不规则的红砖砸到的地方隐约渗出来一点血。
“你找打?”黄毛阴沉着声音,拾起刚刚那块红砖,朝着对面的鼻梁重重扔过去。
季临谙眼看着砖头朝着他这边砸,迅速躲身,“你们这么多人欺负一个人不太好吧?”
“小鬼,逞什么英雄啊?”堵着孟宁的那双手忽然松开,孟宁用手背抹去眼泪靠在沾着泥土的墙壁上喘着粗气,这帮人的注意力一下子被后面那人转移。
季临谙掂了掂细长还有些剌手的铁棍,在四个人的注视下率先直捅距离他最近的嘴里叼着烟的男人。季临谙下手快,那人来不及躲就被铁棍戳到眼睛。
“啊!”男人大叫一声,嘴里含着的劣质烟掉在一旁的污水坑内,整个人倒在地上捂着眼睛蜷缩身子痛呼着。
其他两个人一拥而上,黄毛蹲在男人身边想把人扶起来,后背还在隐约渗血。
“阿兴,你带着小五去买药。”刺青男粗犷的声音命令着,“这个小鬼我们来教训他。”
季临谙闪身躲避刺青男,跑到一旁的土堆,抓起一把散土朝着两个人脸上扬去。刺青男和红毛眼睛闭上的及时,只是嘴里吃了几口土沫,抹了一把脸抬手拽住季临谙的衣领。
刺青男勾住季临谙的衣领,大腿就被棍子狠狠一捅。季临谙抬脚踹向刺青男的肚子,把衣领从手里拽出来踉跄后退几步才勉强站稳。侧面的红毛提着砖头扑过来,季临谙闪身堪堪躲过被砖砸脸,但是右臂被硬生生划出来一道血痕。
季临谙捂着右臂,后退几步在红毛放松警惕时迅速绕到他的身后,跑到土堆上,抬手扯住铁棍两侧,将红毛的脖子卡在里面,手上用着力气,抬脚踹向红毛的膝盖,感受到挣扎的力气减小,季临谙一只手松开铁棍一端,抬起胳膊用手肘击中红毛的侧脸。
刺青男见红毛倒在一旁,怒视着季临谙。提着拳头跑过去,他们难道还对付不了一个小孩儿?这简直是对他们的奇耻大辱。
季临谙站在桥上看到这几个人竟然开始撕扯衣服时,要走的想法彻底消失。他要是看不到还好,既然看到了就没道理什么都不做。观察时他就注意到除了那个光着上半身的男人,其他几个看起来都没那么精壮,相对来说更好打,但如果刺青男要追过来和他拼,他也只有跑的份儿。
季临谙的速度没话说,遛刺青男三四圈根本没有问题。只是三四圈之后怎么办是个问题,他又不是机器人,跑到极限人家一伸手就能抓住他。到时候带着另外三个人的份一起揍他,季临谙边跑边骂一嘴十分钟之前脑袋一热就过来救人的自己。
季临谙猛地停下脚步,拎着旁边破碎的砖块向身后刺青男掷去。刺青男躲闪一下忽然脸色一白,在季临谙的注视下跌在他的脚边。季临谙瞪着双眼,“我去,你这就投降了?”
刺青男龇牙咧嘴弓着腰身,“你丫的耍阴招!”
季临谙直接骑到刺青男背上,用铁棍勒住他的脖子,这才看到路边有一块谁都没注意的小凹陷,“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说着,季临谙踩到刺青男后背,对着膝盖猛踩。
刺青男哀嚎几声后,季临谙确定他一时半会儿起不来,构不成威胁才松开,从他的背上跳下去。
走到孟宁面前才把这人的脸彻底看清,“怎么是你啊?”
孟宁也滞住,“季临谙?”
“算了,赶紧跟我走,一会儿那什么阿兴回来保不准又要打。”季临谙扯着孟宁的手腕离开桥下的昏暗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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