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秋雨一场寒。

周五晚上下了一场雨之后，周六的温度明显下降了许多。昨天晚上在分开前，明彦特地问了安然明天几点到学校。

他算一算时间，好在在车棚等安然。他的车锁足够大，可以圈起两台自行车的前轮或者后轮。

最近学校总有学生的自行车被偷，大晚上的安然也没有办法去店里买锁。

他们约了一个时间，就在分岔路口分别了。安然回到家附近，发现小区门口的水果摊还在营业。

她忙发个微信消息给明彦。

Ann：明彦你喜欢吃苹果吗？

明彦回复的速度很快，他说：“吃的。”

高三（11）班明彦：安然你该不会是想请我吃苹果吧？

Ann：是的。你有焦礼、班长和李伟的微信吗？

安然发现她并没有添加这三个同学为微信好友。她一时没决定好是通过明彦去问他们，还是她在班群里找到他们去逐个逐个问。

安然一下没想起来还有一个企鹅群。他们班聊天都是用微信群，企鹅群多数是用来发文件。

明彦的信息回的很快，他说没有加到班长他们。

Ann：那我去群里找他们的微信。

高三（11）班明彦：……

高三（11）班明彦：安然，我找了一下，我有他们的微信，你要问他们什么问题，我帮你问！

Ann：我加了他们的微信。

高三（11）班明彦：……

Ann：他们都通过了。

高三（11）班明彦：……

第二天一早，安然在学校的停车棚靠近明彦。后者用一种淡淡的哀愁的眼神瞅安然。

末了，明彦还用一种尤为幽怨的语气对安然说话，仿佛安然是一个负心汉。

“安然你来了。”

“嗯……早上好，明彦。”

安然昨天晚上照着晚上挑选苹果的方法，在水果摊挑选了四个又脆又甜的。

红色中带着黄色的苹果在自然光线的照射下并没有显示出任何的异常。明彦仔细看苹果上面的一条一条的条纹，他手中的苹果条纹很多。

多是竖痕。

他从焦礼手中夺走苹果，观察焦礼的苹果表皮纹路，发现焦礼的苹果果皮表面纹路错综复杂，还有些许麻点。

明彦在焦礼开口说话前把苹果还回去。

明彦在安然的座位旁边站了一会，他开始活动自己的手腕，做一点手部的热身运动。“安然我给你表演一下徒手掰苹果，到时候你一半我一半。”

“我这是买给你们的，谢谢你们昨天帮我弄开自行车的锁。”

安然话还没说完，明彦的脸已经憋得通红，他在苹果上用力往两边掰。

焦礼正要吃苹果，他看明彦再那费很多力气都掰不开一点点裂缝。“你太菜了啊，明彦。”

“你行你来！”

焦礼还真的自己尝试掰苹果，咔的一下苹果分成了两半。他左右手开弓，一手啃一口。“安然，你这苹果买对了。”

“安然你再等一等！”明彦不想丢脸，还在努力尝试。

“还是我来吧。”安然看不过眼，从明彦手中拿走苹果。

只见她的大拇指在苹果的上端，另外四个手指握住苹果，很轻易就把苹果掰成两半。

明彦：“安然……”

安然把苹果放进明彦的手里说：“我不喜欢削苹果皮，所以经常掰开两半用勺子挖着吃。”

熟能生巧。

明彦把另外一半苹果放到安然的手里，郑重其事地说：“下次你想吃苹果请务必和我说，我给你削苹果！我削苹果的技术一流！”

有的人会到走廊讨论问题，随温度下降之后，大家都不怎么愿意去走廊站着说话。

秋雨萧瑟，窗外的景物像是被画手用画笔涂抹了一叠厚厚的灰色。万物都失去色彩的时候，安然的内心也像是被一道浓浓的雾气遮盖，心情是难言的低落。

潮湿的空气附着在人的身体上，是一种明显的疲惫和沉重。

课间的时候，明彦以一种懒洋洋的姿态靠在安然的书本上。他害怕直接看着安然，心中没法明说的情感憋着，不能触碰。

因为雨天的安然的日光不及晴天，教室内的灯管被坐在第一组第一排和最后一排的同学打开。

安然伏在课桌上写作业，她的影子落在试卷上。明彦抬高手，又张开手指，他的手的影子落在安然的桌子上。

他的手的影子像是在摸安然影子的头。

明彦看见这个场景，嘴角微微扬起。而安然像是无所察觉一样，低头认真写作业。

他的动作变得更大胆，有时伸出两根手指头弹安然的影子，时而让四指弯曲，手臂弯曲，如同揽住安然一样。

倏尔，安然的头抬起来。

安然明明没有说话，明彦却读出她想要表达的意思。

你在做什么？

明彦连忙把手放下，他说：“安然，下雨天我觉得浑身黏腻不爽，头脑不清醒，也很不舒服。”

安然听明彦说这些话，面露关心。她放下手中的笔问道：“需要我陪你去医务室吗？”

安然的眼睛很真诚，真诚到明彦不敢继续装病。他有些羞赧地垂下眼睛看安然的手说：“哎！是作业太多了，我想摆烂，直接开摆那种！”

安然又拿起自己的笔，拧开签字笔的尖端，语气带着一种威胁。“嗯？谁要摆烂？”

“我……”明彦说了一个字就不敢说下去了。

他目睹安然把签字笔拆分，笔盖、尖套、防滑套、签字笔笔身、笔芯逐一在试卷上摆放整齐。

“明彦、安然出来踢毽子吗？”

今天的课间活动多了一项——踢毽子。

上一节课的课间，班长带领好几个人在走廊尽头的半圆形区域踢毽子。那里有紧闭的窗户，风雨都洒不到那里。

安然没有踢过毽子，不知道怎么玩。她是被明彦拉着去那里参加一个集体活动。

她一到那里，就是站在一边看明彦、班长他们踢。明彦的性格跟谁都能说上两句话，看上去是一个很合群，很爱社交的人。

明彦站在安然旁边，他们围成一个小半圆圈，一个踢给这个，那个提给这个。毽子飞行的方向轨迹都不确定，时有人会为了接住下降的毽子，而后踢到另一个人身上。

要不然就是两个人都以为对方会踢，结果都没有踢。这就让班长和明彦两个人互相“埋怨”对方，为什么你不踢？

明彦提着毽子上的羽毛，右脚在毽子下面踢了几下。“你看！我有踢毽子好吧！”

班长用力“切”了一声，极其不满意明彦这个做法。他叫明彦把毽子交给安然，让安然也加入踢毽子的行列里。

安然在一旁靠在墙壁上看明彦他们踢毽子，她看得正满意，就被班长叫了一声名字。

“安然你也进来踢毽子，我们几个人好好制裁一下明彦！”

安然淡淡地笑了一下，拒绝了班长的提议。“我不会。”

“没事，我教你！你只要见到毽子过来就踢！”明彦转手就把毽子摆放在安然的面前，“安然你抬一下脚，踢这一下！”

安然拒绝不了，抬起脚在毽子下面提一下。毽子发出一个撞击声。

“对了！就是这个样子！”明彦毫不吝啬对安然的夸奖，他把安然夸得想逃离踢毽子的小圈子。

安然不擅长这一类体育运动，她瞧见毽子朝她飞过来，手忙脚蓝的扶住旁边的墙壁，伸出脚去踢。

她没有踢中。

是明彦及时补了一脚，才没让毽子落地。

明彦的手撑在墙壁上，位置在安然的手的上方。

她好像感受到明彦鼻子呼吸喷出来的热气落在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