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姝脸上的笑一下僵住，讶然问道：“嫂嫂何出此言？”

于清娘子越过于姝往里走：“进去说。”

于姝一面吩咐雁儿沏茶，一面往西边下首坐去，又向于清娘子问一回：“嫂嫂？到底是甚么事情？”

那于清娘子仍不肯讲，只静坐着等雁儿上了茶，又等茶晾凉了，吃尽一盏后，方肯扭头看向面上已然露出焦急神色的于姝：“平郎这事情，做舅舅的，做舅母的，论理是该在今儿过来看看的。可四妹妹啊。”

于清娘子将茶盏往炕桌上不轻不重的一放：“你为何不先私下与我报个信呢？你要早讲了，我就自个儿去向婆母求，请她许我来一趟。又何至于要她先在公爹面前搬弄一番口舌，再命了我。倒显得我们夫妻不重情义，又要她就清郎体弱一事再给公爹上一回眼药。”

于姝面上显出两分愧色，因道：“她借着这事情在父亲面前诋毁阿兄么？这确是我出了差错。只嫂嫂你也晓得，平郎才去，我魂儿都丢了，哪儿还记得这些事情。”

于清娘子“唉”一声，道：“可见你平日里都是说话哄人的，倘你心中当真有你大哥哥，如何就能忘了呢？”

她扭过身，朝向于姝，半是气恼半是委屈地道：“你可知婆母都在公爹面前说了甚么？眼见的公爹岁数大了，可往后谁当家迟迟没个准话。清郎日子原就难过，婆母又整日里费心思寻他的差错。这会儿倒好，四妹妹你亲手递去一把刀给她。”

于姝面上愧色更重，于清娘子见状，抓紧道：“清郎在朝中也难行，家里不给钱倒罢了，好歹还有我的一份嫁妆在，也能给他打点一二。可婆母那日同公爹说过后，转头就向我们讨钱来了！说甚么清郎用的那些东西太金贵，除了月钱，公中还要额外再贴一份，就快入不敷出了，叫大房不要只知往自己碗里扒，只知独个吃，也顾顾家里。”

于清娘子虽未落泪，但说话时带出了些哭腔，她捏着帕往眼下按了按，道：“哪儿还有钱给她呢？朝中走动都不够，你又是正派人，从不肯叫你婆家帮衬你大哥哥的。不知我这点嫁妆全拿去变卖了，能顶上几日。”

于姝探手去抚于清娘子的背，她道：“嫂嫂莫哭了。怨我未能想周全，才拖累到大哥哥。这……巧儿你，你把几个铺子的租金取来给嫂嫂。”

于清娘子喊住巧儿，她同于姝道：“你这是要做甚么？你把我当甚么看了？我难道是上你这儿打秋风的甚么穷亲戚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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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5（已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