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温琢仍是面带和善笑容,两位宫女便也没有太怵。
且今日在内室伺侯的不是她们,她们对帝后感情的变化并不太知情。
只知道凡是跟皇上有关的事情上,娘娘总是向着外人的。
因而长翎眼珠子一转,就换上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样子。
如从前般,扭曲事实先向温琢告状道:“是啊娘娘!你可要为奴婢做主啊!”
幼青也随着长翎的样子,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
然二人的眼泪才刚刚酝酿出来,编好的瞎话也没来得及讲,温琢一声斥问就当头劈了下来:“那为何还不执行?!连皇上的命令都不放在眼里,想造反吗你们?!”
生生把二人的眼泪给吓回去了。
这和预想的剧情不一样啊!皇后娘娘翻脸怎么比翻书还快!
一瞬后,仍是傻眼懵然的二人急忙伏地磕头,连声求道:“娘娘恕罪!奴婢冤枉啊!”
温琢冷哼一声,就是不问她们冤枉在哪里。似笑非笑道:“皇命难违,找我恕罪又有什么用?本宫虽然心、善、仁、慈,却也无权违抗皇命啊。哎,时间不早了,快别磨蹭,到外面去受罚吧。”
二人仍是不肯起身,趴跪在地上拖延时间,仿佛再拖下去皇后就会突然奇迹般地慈善起来一般。
温琢面色一寒,对跪在一旁的金雀道:“我看我是管不了她们了,真就想要造反了!去把司礼监钱公公请过来。”
金雀犹豫着起身,诺诺便要退出去。
这时跪在地上的二人才彻底绝望心死,连连悲呼:“别!别!奴婢领罚!奴婢领罚!”
真去了司礼监,可就不只是掌嘴这么简单了。
“那好,就去门口自行掌嘴吧。金雀,你来数着。”
“是。”
方才温琢故意没说是金雀供出了她们二人,给了金雀一条生路。
金雀心中有种劫后余生的庆幸,此刻对温琢已是唯命是从。
三名宫女退去后,室内又恢复了寂静。
温琢总算松了口气。
她原本是懒得收拾这些宫女的,但一想连小小宫女都不把皇帝放在眼里,更何况那些自视甚高的大臣们。
她有意要从每一件小事里培养旁人对皇帝的敬畏心,把他丢失的威严一点一点,全部找回来。
如此,权力也才能慢慢聚拢过来。
——
午后温琢闩上门好好补了个回笼觉,醒后慢悠悠地消磨着时光。
虽然太后没有强硬要求,但这几日她仍是要做一下禁足的样子,给太后几分面子。
这对她来说却并不算坏事,起码这几日清晨给太后的请安可以省去了。
趁着闲暇又将从前的记忆和本朝的几件大事、几位重要人物温习了一下,温琢换上宫女服装,提着一盒点心去了乾清宫。
何灿在大门外候着,看清径直走来的宫女竟是皇后装扮的,赶忙便要行礼。
温琢拼命使眼色才阻止了他。
——这要真行了礼,她换这身衣服就一点意义也没有了。
温琢走近问何灿:“皇上在忙吗?”
何灿殷勤合握着双手,颇为欢喜地笑答道:“皇上一回来就叫人将前前后后的折子都整整齐齐摆在案上,然后追着里头一宗宗没结果的案子,把主理的官员一个个传进宫,一一询问后续进展。称病不来的,就特地派太医去府上诊治,恩准其可以在家养病,三到七日不用上朝……”
温琢越听眼睛越亮,朱承璧今日所做所为皆是出乎她意料的。
她知道朱承璧是有才华和己见的,却没想到他在这样的环境状态下,竟有打破僵局的主张与巧思。
这着实令人惊喜。
如此一来便能迅速分清楚朝中哪些人是可以往自己这边归纳的,哪些人是今后要设法将之边缘化的人。
而让裹乱不来的官员免去几日早朝,亦是这边缘化大计中的一点小小手段。
如此甚妙。
见她反应果是十分欣喜,何灿又咧嘴笑着,喜气洋洋将另一件更让温琢惊喜的事告诉了她。
“皇上方才叫人传的是温侍郎,不一会儿就要到了。娘娘来得真巧,正好能与家兄见上一面。”
“我大哥?”
“是了!”
温琢的大哥温珩,年轻有为,如今官拜户部左侍郎。
他近来负责的主要案子,就是对盛朝未来影响极大却并未受到重视的荆州灾民暴动案。
该来的终于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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