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深吸一口烟，烟雾在他的唇间缭绕，闭上眼睛，脑海里再次浮现出梦中的场景。

便利店门口霓虹灯闪烁。

她扑进他的怀里，踮着脚环抱他的脖颈，凑到他的耳畔，灼热的气息吹拂着耳畔，轻声道：“姐夫。”

他瞬间定在原位。

她缓缓拉开与他的距离，眼眸里盛满对他的依赖，眼尾那颗淡红痣颤动不已。

她蝶翼似的睫毛轻轻扇动，慢慢流露出些许妩媚，撒娇道：“我都听你的。”

他胸膛中那颗心在狂跳，每一次跳动都像是敲打着他的理智。

他本应该推开她，但是他没有，反而野火燎原般紧紧抱住她。

霓虹灯光透过玻璃投到柜台边缘，光影重重，危险而热烈。

柜台上的杂物被彻底推扫到地面，他扯开黄棕色领带，绑住她的手腕，戴着金丝眼镜，苍白阴冷的脸庞染着绯红，热汗顺着脖颈滑落到衬衣领口。

如同野兽般行径，无法克制的疯狂热烈，深深的满足与罪恶，撕开他斯文冷静的面具。

齐奕秋猛地睁开眼睛，握紧了手中的烟蒂，用力到指节有些发白。那烟雾，仿佛也带着一种苦涩的味道，让他有种想要吐出的冲动。

他深知，这只是梦，只是梦而已。

但是鼻尖萦绕的甜腻气息挥之不去，手臂上似乎还残留着她滑腻而温暖的触感，如同从软绵绵的奶油中轻轻滑过，势必要留下痕迹。

他开车到公墓路途，有两次差点错闯红灯。他侧过头看她的眉眼，明明已经熟悉的相貌，忽然有些陌生，所以他精神恍惚起来。

或许是空窗期太久……

他在男女方面不太正常，要不然也不会这么多年来独身，甚至他一度以为自己取向有问题，尝试别的取向后也没有用。

没想到峰回路转，他想不通是什么把戏点燃他早已熄灭的热情。

周卿云是个非常肤浅庸俗的女人。齐奕秋以往对待这些肤浅庸俗之流都提不起任何兴趣。但是梦境里那股疯狂劲连自己都吓了一跳。

如果还不清楚自己动了心思，那么齐奕秋便白活这三十多年。

但是他意识到自己只有这么点出息，暂时不想面对周卿云。

周卿云根本不清楚他那复杂到极点的心理活动。她伸手抚摸着墓碑上的照片，看着跟原身相似的相貌。

她们原生家庭富裕，后来父母双亡，成为相依为命的孤儿。

姐姐聪明漂亮，勤工俭学，拼命努力读书，妥妥高岭之花。她终于熬出头，拿到很好的offer，因晋升职位的需求，她跟齐奕秋结婚了。

后来学生时代的富二代追求者，成为她的顶头上司。他们朝夕相处，期间的种种挣扎，到最后终于迈出那一步。但是姐姐却死在最美好的年华。

原身觉得姐姐是爱惨齐奕秋，出于阴暗的嫉妒心思，原身不可自拔爱上他。而且齐奕秋越是厌恶冷漠，原身便越是痴迷，以至于发展到寻找相似的替代品。

她的手段太过幼稚拙劣，破绽百出，导致她看起来有些廉价。但是周卿云认为利用好这点，未尝不能是突破口。

真是病态的世界。

周卿云准备离开，转身发现身后站着一道身影，仿佛黑夜里游荡的孤魂。那人的鸭舌帽沿低垂，几乎遮住了半张脸，导致无法看清他的真实表情。

周卿云吓了一跳，脱口而出道：“你怎么在这里？”

她疑惑地看着他，随后不知道想起什么事情，忽然变得怒气冲冲。

她昂起头瞪着他，探出一截更加白皙的脖颈，仿佛湖泊里高傲的天鹅。

“你撞到我难道不用陪偿吗？还缠着我做什么？”她似乎以为他还在纠缠刚刚的损失。

男人牢牢盯着她的脖颈，看起来娇贵脆弱，似乎他伸手就能折断。他兴奋得浑身潮热，脑海里叫嚣着动手。

他抬脚上前一步，钳制住她的手腕，正准备捂住她的口鼻。

“居然是你！”周卿云睁大眼睛，转身拔腿要跑，但是她已经被堵住后路。

她说话没头没尾的。

但是他举在半空的手掌瞬间停滞，稍微抬起头看向她，眼里泛起波澜。

“昨晚便利店里！你跟踪我?你再不走我要报警了。”她语气里带着凶恶，偏偏尾音发颤，显然是虚张声势。

男人愣住一瞬，片刻后胸膛冒出一丝怒意，然后愈来愈旺盛，燃烧着他浑身骨骼皮肉。

想来也是谁会记得踩过的臭虫?估计已经抛之脑后，连样貌姓名都彻底忘记了吧。

他浑身发抖，伸手掐住她的脖颈，感受到滑腻温热的肌肤，慢慢收紧手指，眼见她面色渐渐苍白，反而面无表情。

直播间的弹幕沸腾了！这是他们见过最快翻车的主播，赶紧招呼其他亲友观看。

周卿云双手阻拦着他的手臂，粉润指甲死死嵌入他肌肤，抓出一条条鲜红的血痕。那串串血珠顺着手腕滴落到地面，开出一朵朵血色迷你玫瑰。

身体的疼痛反而引起男人的兴奋，他已经如同行尸走肉，此刻疼痛让他感觉自己还活在这副躯壳。

他依靠着仇恨活到现在，仇恨就是他的全部，其余的他从未好好体验过。

忽然周卿云反抗的力量增强，瞬间挣脱他的束缚，抬起手时无意打落他的鸭舌帽。

突如其来的刺眼亮光，使他匆匆眯起眼睛，但是仍然牢牢压住她的肩膀，距离瞬间拉近许多。

他的黑发凌乱地飘散在额前，皮肤苍白得几乎没有血色，仿佛长久不见阳光。

“你是……”周卿云嗓音嘶哑，“楚良……咳咳！”

楚良闻声低首，捕捉到她眼中难以掩饰的惊愕。

她浓密的鸦青睫毛轻颤，仿佛藏匿着无尽的情绪。而她眼尾那颗红痣，如同一滴凝固的血液，暗红得近乎妖娆。

楚良骨子里的嗜血，随着这声呼唤，彻底燃烧，仿佛躯壳里的灵魂重新苏醒。

“好久不见。”楚良笑容扭曲，“学姐。”

她被强制按在石碑前，修长的双腿紧紧压住两侧，使她无法动弹。

周卿云耷着眼皮，抬起手甩了他一巴掌。

那一巴掌毫无力道，几乎是轻抚过他瘦削的脸庞。他感受到的是，如羊脂膏般软滑的触感，带来丝丝缕缕的痒意。

他眯起眼睛，如同冬夜里的寒星，冷冽而深邃，透着一股难以名状的阴鸷之气。

他猛地掐住周卿云的脖颈，将她压在墓碑上，他的眼神里满是疯狂和恨意。

楚良的手指缓缓收紧，周卿云却忽然笑了起来，笑声沙哑娇媚。

她几乎咬着牙道：“你还是那么关注我嘛，小学弟。”

齐奕秋深深地吸了一口烟，试图平复那股在他心中蠢蠢欲动的情愫。然而，那股情感太过强烈，让他始终无法完全接纳。

他明白，那个梦只是一时的冲动，而且她太过年轻，身份又如此特殊，他们之间总归是不合适的。他用力掐灭了烟头，脱掉了西装外套，希望能够散去身上那股难闻的烟味。

记得周卿云曾经说过，她讨厌他抽烟。这时，他突然记起这件事，心里涌起一股无奈。

真是麻烦至极。

齐奕秋慢慢地往回走，心中不自主地加快了脚步。他始终惦记着周卿云那低落的情绪，也不禁想象她是否在某个角落偷偷抹眼泪。

然而，当他回到原来的地方时，只看到一片狼藉。他的眉头深深皱起，大声呼喊着周卿云的名字。

只有空荡荡的回音回应着他。

刚才还信心满满的齐奕秋，此刻瞬间慌了神。他四处寻找着周卿云的踪影，心里涌起一股莫名的恐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