羿国上下都在关注着闵子规西巡的事情,
这是闵子规登基后第一次西巡。
五天后就到了瓜州,
还有十几日的路程要走,
这里的驿站设置在城外,
因此车马队伍只能安置在城外了,
晚上,窸窸窣窣的下起来了小雪,
舒艺浓刚哄睡了和暖便出来了,
她住在西厢房,
闵子规住在中厢房,
还要穿过一个院子,
她本来就有些困倦,正想拐弯回去,
便听见中厢房的院子里有琴声,
雪渐渐大起来,
舒艺浓将披风的帽子戴好便前往了中厢房那边的院子里,
闵子规正坐在院子里的亭子里弹琴,
“也不嫌冷啊。”
熟悉的声音传来,
闵子规抬头看向已经走进亭子的舒艺浓,
舒艺浓道:“给陛下请安。”
闵子规道:“来坐下,朕的琴艺已经生疏了,正好听听你的。”
舒艺浓摆摆手道:“不不不,臣妾学过是学过,可对古琴真是不行的。”
闵子规道:“你怎么也是差点拿下选美赛的桂冠的,才艺定然是不会差到哪里去的。”
舒艺浓哭笑不得道:“那也算是臣妾侥幸了,尤其是古琴,臣妾是最不擅长的,连个完整的曲子都是弹不出来的。”
闵子规见她不好意思的满脸通红,便也不为难她了,
他道:“艺浓喜欢听什么曲子,为夫的弹给你听。”
舒艺浓嗯了一声,
随即愣了愣,
这是他第一次喊她的名字,也是第一次不再自称朕,
舒艺浓眼眶里有点热热的,她本是不易动容的性子,
可她现在却这般觉得心神恍动,
她也道:“子规,我可以这样叫你吗。”
她说完便低下头去,
闵子规从古琴边站起来用双手捧起舒艺浓的脸来,
舒艺浓的眼睛与闵子规的眼睛对在一起,
他的眼中尽是宠溺与温柔,
舒艺浓道:“做什么这样看着我。”
“怎么如今我都不能好好看看我的娘子了吗。”
闵子规直接道。
清晨的时候,雪便停了,
外面一层薄薄的雪,像是给万物蒙上了轻纱,
舒艺浓早就去了闵子规那里叫他起来,
闵子规向来醒的早,
舒艺浓进屋的时候闵子规正在那里端详墙上挂着的鸳鸯剑,
他见舒艺浓站在门边笑着看自己便摆手道:“来,过来看看这两柄宝剑。”
舒艺浓接过剑道:“真是两把好剑啊,我,哦,不臣妾……”
“以后艺浓不必遵循这些俗礼,无人时便称呼我名字便好。”
闵子规上前一步伸出手,
舒艺浓也不拘束直接将自己的手放进闵子规的手里,
闵子规的手热热的,舒艺浓的手却是凉的很,
“早晨也不说多睡会儿,就这么急切切的跑过来了。”
闵子规这话说的温柔,
舒艺浓道:“是啊,我,我就是想过来看看你起来没有。”
闵子规道:“这可瞧着了,你的功夫不要浪费了,眼前正好有两把宝剑。”
“那咱们一起去舞剑?”舒艺浓兴奋道,
她确实是闲的发慌,
进宫以后她的功夫都放在了一边,
现在可算是能舒缓筋骨了,
院子里正好有一树梅花,
是红梅,
蒙着细细的雪,十分好看,
有种清艳之美,
闵子规和舒艺浓各自拿了一把宝剑,两人并立而行。
驿站前。
一辆马车和一小队侍从停下来,
出来迎接的是小元,
见闵之从从马车里下来,
小元笑着正想迎接,便见另一个熟悉的身影也跟着下来了,
郝因薇。
小元上前急忙行礼道:“给宁安王爷王妃请安。”
闵之从笑了笑道:“元公公快起来,劳烦公公去禀告陛下,本王夫妇特地来见驾。”
“王爷王妃里边请。”
小元吩咐了人去安排闵之从和郝因薇先落脚,
随即自己急匆匆的去找闵子规了,
闵子规正在院子里和舒艺浓舞剑,
小元见舒艺浓也在便有些犹豫了,
闵子规远远就看见小元在门口徘徊,
他道:“什么事,过来说。”
小元进了院门有些为难的看向了舒艺浓,
闵子规道:“这里没有其他不能听的人,你说。”
“回禀必须爱,是宁安王,还有……王妃来了。”
闵子规听了后将手中的剑收入剑鞘中,
舒艺浓一时间站在那里气氛尴尬起来,
闵子规和这位宁安王妃的渊源,他可是从来没有和她说过,
至于舒艺浓知道的,
也是从宫人的闲谈时候零零碎碎听来的。
闵子规神情倒是自若,
他先走进舒艺浓开口道:“艺浓你休息着,朕去看看。”
舒艺浓想了想道:“陛下,臣妾也想去见见宁安王妃。”
闵子规道:“如此,也好,走吧。”
花厅。
闵之从正和郝因薇说着话,
便见闵子规领着舒艺浓进来了,
闵之从和郝因薇急忙上前行礼道:“给陛下淑妃娘娘请安。”
“平身。”
闵子规淡然的看了郝因薇一眼随即便携着舒艺浓落座了,
“朕也是昨日到了瓜州这边的,不想能在这里见到皇叔。”
舒艺浓不说话只是悄悄的打量着这位南安王,
样子虽然英俊却在气质上稍逊色于闵子规,
闵子规有种少年端正的气质,
而这位南安王则有种风流恣肆之意,
舒艺浓插话道:“王妃应是在宫宴上见过本宫吧。”
郝因薇本是一直安静着听闵子规二人说话的,
见舒艺浓开口和自己说话便也直接道:“是,都说淑妃娘娘宠冠六宫如今一见真是不凡。”
舒艺浓笑了笑转了转手上的金护甲道:“王妃真是谬赞了,不过是侥幸得了些恩宠罢了。”
闵之从见妻子开口与舒艺浓说话便转过身来满目深情的看着郝因薇说话,
郝因薇继续道:“娘娘真是谦逊,宫里宫外谁不知娘娘是后宫第一人啊。”
她这话说的似乎很有深意,
舒艺浓见她表情没有异处,
便也只当做玩笑话了,
舒艺浓道:“陛下长情,也是本宫的侥幸。”
郝因薇垂下眸子似乎也听懂了舒艺浓的话外之音,
闵子规看了看外面的天色道:“怕是要继续下雪,皇叔和,皇婶就留下住两天吧,朕也要过了这雪才能继续西巡了。”
闵之从携郝因薇起身恭敬道:“是,谨遵圣意。”
闵子规特地设了晚宴来招待宁安王夫妻,
宴会地点设置在驿站的闲风小筑,
阁内摆了不少的炭盆,
闵子规从花厅出来便约会了闵之从去单独说话,
舒艺浓便回了自己的厢房里,
翠沁也跟着进来了,
“翠沁你刚才也在,你也听出来了吧。”
舒艺浓有些不开心道,
翠沁愣了愣道:“主子您指的什么?”
舒艺浓道:“自然是刚才宁安王妃说的话了,本宫怎么感觉她说那话分明是不甘心。”
翠沁道:“没有吧,主子是不是多想了。”
舒艺浓却道:“有没有多想,今天晚宴就知道了,反正本宫怎么都觉得她不简单。”
翠沁急忙道:“主子您晚宴想做什么?”
舒艺浓道:“哎呀,又不会吃了她,你别操心了,给本宫换个衣服,本宫要艳压群芳。”
翠沁笑了笑道:“是是是,主子您不用打扮就是艳压群芳了。”
舒艺浓有些不信的心虚道:“那比着宁安王妃如何?”
闲风小筑。
伺候的仆侍们都急匆匆的上菜,
因为是冬日里,所以宴请都是要准备一个热汤的锅子的,下面点上炉火,
上面便可以涮菜喝汤,十分暖和的。
舒艺浓为了能够达到自己想要的效果,特地等着最后出场,
用她的话说就是要压轴出场,
一边站在屏风后的翠沁终于忍不住道:“主子,咱们该出去了吧。”
舒艺浓看了看外面,
贵太妃因为小感了风寒不能出来了,
和暖怕冷便也躲在房里没有出来,
来的除了一些当地的官员和随行的官员就是皇亲了,,
只是宁安王和王妃还没有来,
舒艺浓等的不耐烦了,
她咳嗽了一声,便拎着裙子出来了,
闵子规坐在中座上与瓜州刺史说话,
见舒艺浓浓妆艳抹,便将注意力都放在了她的身上。
“臣妾给陛下请安。”
“起来吧,还以为你不来了。”
闵子规话音落下,
便听见外面高呼:“宁安王王妃觐见。”
众人都将目光投向门口,
舒艺浓悄悄的拽了拽身边的翠沁道:“得,风头都让人抢光了。”
翠沁笑了笑道:“没有没有,娘娘还是全场最漂亮的。”
“臣(臣妇)给陛下请安,陛下万安。”
“起来,皇叔和皇婶来迟了,得罚酒了。”
舒艺浓见他们说话,闵子规也不顾自己,一时有些吃醋,
便拿起来杯子就饮了一口,
“咳咳——”
众人又都将目光放在了喝酒呛着的舒艺浓这里,
舒艺浓尴尬的将杯子放下道:“这酒怎么这么烈。”
“是娘娘喝的太着急了吧。”
郝因薇笑了笑道,
舒艺浓这才仔细的端详郝因薇,
真是个美人,看着便是温婉知礼的女子,尤其一双眼睛生的顾盼生辉,
怪不得闵子规之前喜欢她,
比着自己天天的咋咋呼呼,确实是天壤之别,
舒艺浓一时间有些自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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