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中埋伏

“小人……小人只是怕惹火上身,小人家里还有孩子、爹娘和妻子要养活,实在不能出事。”朱瑾说道。

“你的钱从何而来?”原榭问道。

“大大大人,朱老爷……这这这是我在府中当管家多年积攒下来的,有些是平日里老爷打赏的。”朱瑾说话有些哆嗦。

“真的吗?”原榭问道,又回过头去看了一眼抱着九霄环佩琴的朱九章,后者气定神闲,似乎毫不在意这群下人。

“当当然是真的,小的绝对不敢欺瞒大人和老爷。”朱瑾说道。

“既然若此,你们可知道朱九章岑巩大量购买过附子和何首乌、磷石、断肠草的事情?”原榭问道。

朱瑾摇摇头,声称自己什么都不知道,自己只管府中的账务。蓝玉沉默良久,没有说话,跪在地上只是低着头。原榭看她只是个歌女,养在府中唱歌跳舞,应该也不知道这些秘密的事情,旋即叹了一口气:“算了,你们走吧。”

“多谢大人!”两人磕了头后,立即离开。

朱九章凤目微眯,似乎对原榭这个人有了新的看法。两人离开后,他露出了个浅笑:“原大人,敢不敢跟我来一下,我有个秘密想跟你说。”

原榭不知道他想搞什么鬼,可是一旁的宋平拦住原榭:“大人,千万不要跟他去,谁知道他在打什么鬼主意!”

“呵!原大人就这么惜命吗?连跟我来一下都不敢吗?”朱九章哂笑道。

“你想说什么?”原榭问道,“如果是有价值的东西,我自然跟你去。”

“想知道影卫的事情么?跟我来,我可以告诉你。”朱九章说道。

原榭听到他说起影卫,便知道这件事情不可引起太大的动静,他下意识地回头去看宋平和沈乘风,两人都有些疑惑不解:“影卫?什么东西?哪里有影卫?”

“好,我跟你去。”原榭想要跟朱九章去后堂,宋平再一次拉住他,“大人,千万不能跟去,他这个人一肚子的坏水,万一您去了,要是有什么危险,我们怎么能及时救下你?”

原榭推开宋平的手:“放心,我好歹也是个朝廷命官,他不敢对我怎么样的。”

“大人……”宋平还是不希望原榭去,但是看到原榭已经做出了自己的决定,就算再拦住,也说不过去了,“大人,你小心点。”

原榭跟着朱九章走进后堂,朱九章怀里抱着九霄环佩琴笑道:“大人,还真敢跟进来?!”

“关于南唐影卫的事情,你知道多少?”原榭问道。

“南唐影卫啊……巧了,”朱九章伸出右手将自己的衣襟拉开,露出了胸膛上的一个虎头刺青,“我也是。”

原榭看着他,有些后怕,毕竟南唐影卫想要他的命,也不是第一次了:“你……你竟然是南唐影卫?”

“当年我爷爷就是南唐影卫之一,还是东流的手下,只不过东流从金陵城逃出来之后,就跟我爷爷走散了,我爷爷来到静岳县落户,隐姓埋名。但是他从来没有忘记过南唐的覆灭,只是可恨不能复国。”朱九章淡淡地说道,“你身边不是还有一个南唐影卫的人吗?”

“孔令玄不是。”

“你怎么知道他不是?你可看过他身上的刺青?”朱九章问道。

“我……”原榭想起来了,那时候自己无意中看到的是孔令玄的背部,并不知道前面如何,至于孔令玄有没有虎头刺青,他也不敢确定。

“东流既然肯把自己的武功教给孔令玄,想必他身上应该也有你那趟影卫的标志,他应该也带着东流的遗志。”朱九章说道。

“东流的遗志到底是什么?”原榭问道。

“呵!这该去问孔令玄啊!我怎么知道呢?我只知道爷爷的遗志是复兴大唐,可惜,我们有心无力。连后主业死了,就算复兴了南唐,又有什么用呢?”朱九章的眼神里流露出暗淡呵失望。他慢慢地唱起来:“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小楼昨夜又东风……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雕阑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

原榭不知道他唱这阙小令有什么用:“南唐影卫还有其他的人吗?”

朱九章转身看着原榭,慢慢地露出了一个浅笑:“原大人,我还可以告诉你,南唐李煜之孙流落民间,隐藏在民间的南唐影卫都在找他。”

什么?!原榭被朱九章的话震惊到了,李煜之孙流落民间,那可是南唐皇孙啊!难怪当年皇上到处派人暗中寻找南唐影卫的下落,真正的目的不在南唐影卫,而在那个被南唐影卫带走的皇孙!

“那个皇孙海活着?”原榭问道。

朱九章收敛起了笑容:“是啊,不止活着,我还知道他在哪里!”

“在哪里?”

原榭问道。

“在……”朱九章手中拿了一撮粉末往原榭脸上一扔,迅速钻进后院,抱着自己最珍爱的九霄环佩琴从东边的围墙的暗门离开。

原榭被突如其来的一阵白烟迷了眼睛,只觉眼睛火辣辣地疼,根本睁不开!“宋平!沈乘风!快进来!”站在外头等候的沈乘风和宋平立即冲进来:“大人,你怎么了?朱九章呢?”

原榭只觉得眼睛像被抹了辣椒一样,又疼又辣,什么都看不到:“我的眼睛……我的眼睛……朱九章跑了!快去追!别让他逃了!”

“沈乘风,你在这里照顾好大人,我这就出去追朱九章。”宋平交代完事情,立即冲出去追人,但是来到院子,根本没有一个人影,他立即去后门,守门的兄弟说,没有看到任何人出来。

宋平握紧了拳头:“朱九章跑了!现在大家立即组织人手进行搜索,记住!一只苍蝇也别放过!我就不信,他能凭空消失不成!”

“原大人,水来了!”沈乘风去给原榭拿了一壶水,倒到原榭的脸上,“好点没?原大人?”

原榭眼睛的灼热感还在,他的眼睛根本睁不开:“不行,我的眼睛现在还是很烫!”

“大人,还是去最近的医馆看看吧,捉朱九章的事情就交给宋平和皂吏们去办。”沈乘风提议道,他不是大夫,根本不知道朱九章给原榭洒了什么药。“失策失策,我没想到这个朱九章死到临头了还能这么蹦跶!”

“不怪你们,是我太大意了。”原榭由沈乘风搀扶着往外走。

“大人,小心门槛!小心台阶……”沈乘风小心翼翼地搀扶着原榭,他现在心中正乱着呢!不知道该如何跟孔令玄交代!“你受伤了,到时候还不知道孔大当家会怎么怪罪我呢!”

“我会跟他解释。”原榭现在最担心的还是自己这双眼睛到底能不能复原,要是万一不能复原,自己岂不是一辈子要当个瞎子了?

“原大人,朱九章叫你进来说了什么?”沈乘风问道。

“没什么。”原榭绝对不敢跟其他人透露。沈乘风知道原榭不可能说,便也没有再问。将人扶上马车后,沈乘风抓起马车的缰绳,坐在外头朝里面喊了一句“大人,坐稳了!”还没等里面的人回答,他便甩起马鞭子,抽在马屁股上,大喊了一声“驾!”。

此时天色渐渐暗下来,入了秋之后,静岳县不光天气变凉了,连白天也变短了。路上行人很少,马车疾驰在街道上,不用半个时辰,他们就来到了杏林堂。杏林堂还没有关门,大夫李仲新正在收拾诊台。

沈乘风扶着原榭下了马车,原榭右手抓着沈乘风的胳膊,不敢轻易松开,左手悬在空中,试图触摸其他的事物,让自己尽量别撞到东西。

“大夫!大夫!快来看看,大人的眼睛。”沈乘风扶着原榭走进来,让原榭坐在诊台对面。李仲新放下手中的工作,走过来:“原大人这是怎么了?”

“我们去抓朱九章的时候,大人被朱九章撒了一把白色的粉末,然后他的眼睛就看不到了!”沈乘风说道。

“我看看。”李仲新伸手搭在原榭的脉搏上,随后又翻开原榭的眼皮观察,只见原榭的眼球布满了红丝,有些地方甚至出现了淤血,“大人,您这是……被生石灰迷了眼睛,没什么大事。我开点药给你敷一敷就好了。”

“如此,甚好。”原榭放下了自己悬着的心,坐在诊台前。李仲新给原榭的眼睛周边涂了一层药膏,随后用纱布将原榭的双眼包起来,他把药膏交给沈乘风,“记住,每天换一次。要是涂完了,还没有好,再来找我。”

“好。多少钱?”沈乘风问道。

“十两银子。”李仲新说道。

“十两银子?你这是什么药?怎么这么贵?”沈乘风反问道。

“我这是独门的膏药,爱要不要,不要就拿回来。嫌贵的话你们可以去别的地方看,我又不求着你们。”

原榭从怀里摸出了十两银子放在桌面上:“大夫,你称一下,是否够十两?”

“够了!还是大人慷慨!不像这个十里醉春风的老板,天生一副刻薄样。”李仲新得了十两银子,还不忘讽刺一下沈乘风。

“我跟你有仇吗?你这样埋汰我?”沈乘风问道。

“我跟你没仇,只是听着你鬼见愁的名号不爽。你能奈我何?”李仲新转身走去药柜,继续埋头收拾药箱子。

“走吧。”原榭抓着沈乘风的胳膊,沈乘风看在原榭的面子上也不跟他计较,带着原榭回衙门,他还特地雇了个车夫帮他们赶马车。沈乘风和原榭坐在马车中,随着马车的前进,不一会儿,一个急转弯,原榭没有坐稳,一头撞进了沈乘风的怀里。沈乘风抱住了原榭:“原大人,眼睛看不到了,可要小心啊!”

原榭有些脸红,他脸上的这些变化都落在沈乘风的眼里,他想从沈乘风怀里起来,可是对方却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臂弯一直紧紧地箍在他腰上。原榭真是窘迫到了极点,他脸上的红晕像是一掐就能掐出血一样:“沈乘风!”

“原大人,别叫那么大声,我又不聋,让外面的人听见了该如何是好?”沈乘风有意调戏对方,他一向胆大包天惯了,这会儿见原榭落了难,自然是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沈乘风,你到底想干什么?”原榭压低了声音,确实咬牙切齿地说道。

沈乘风低下头在原榭的嘴角落下一吻,原榭仿佛晴天霹雳一般,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

“大人,还不明白吗?”

原榭低下头,挣扎了几下,发现根本挣脱不开,一切都是徒劳的:“你我皆是男子,如何使得?”

“大人,男子如何不行?大人怕是童子身,还不曾体验过鱼水之欢吧?”这一句问得原榭更加窘迫。

“沈乘风,我不喜欢你。你赶紧放开我!”原榭不想再听他说下去。

沈乘风松开了手,叹了口气:“大人,你不喜欢我这样风流倜傥的人,也不喜欢孔大当家那样一心一意的人,你到底喜欢什么样的?你身边又没有姑娘,难不成大人断情绝爱,要出家当和尚不成?”

原榭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双手死死地抓住横木。

“哎!原大人,孔大当家对你这般好,你一点感觉都没有吗?”沈乘风问道。

“什么感觉?”原榭反问。

“呵!什么感觉?孔令玄这么喜欢你,你对他一点感觉都没有?还是说,你只想利用他的感情?”沈乘风质问道。

“孔令玄喜欢我?”原榭更加蒙了!

“对啊,这么明显,但凡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来,孔大当家对你的情意,你竟然什么都感觉不出来?我从小跟孔令玄一起长大,如果不是对心里特别在意的人,他是不可能做到这个份上的。”

原榭假装镇定,可是胸中起伏不定:“可是……之前我曾吻过一次,他将我推开了。”

“什么时候?”沈乘风这次也被惊住了,没想到这看起来文文弱弱的县令竟然还这么主动?

“从朱府出来的时候,当时我喝了酒,再加上迷香的作用,才大胆吻了他。”

“这可能是当时他觉得你不清醒,不想让你后悔。”

“他真的……喜欢我?”原榭问道。

“当然。不信你接下来看看,他会怎么对待你。”沈乘风说道,“要不咱们打个赌,要是他喜欢你,我就送你半个十里醉春风当做你们的贺礼,要是他不喜欢你,你就跟我在一起,怎么样?”

原榭望向沈乘风:“为何你中意我?”

“没有为什么,只是看着喜欢。”沈乘风一向大大咧咧,对自己的情感更是不加掩饰。“当然,不是谁都像我这么直率地承认自己的感情。”

孔令玄听说原榭受伤了,也顾不得自己的身体有伤,赶紧从屋中跑出来,等在了静岳县的大门口。等沈乘风驾着马车到静岳县门口的时候,他看到了坐在马车旁边的原榭,一身的绯衣,眼睛上却蒙着一圈的白布。

他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原榭的面前:“沈乘风,晚上风大,你怎么能让大人坐在马车外面呢?”

“是原大人自己说要坐这儿的,关我什么事?我只负责送他回来。”沈乘风说道,“大人,既然孔大当家的已经出来了,我就可以放心走了。这是大人的药,每天换一次。”沈乘风从怀里摸出了李仲新给的药膏。

原榭听声音感觉孔令玄站在自己面前,便抬起头说道:“令玄,是我自己要坐在外面的,不要怪沈乘风。”

“你怎么会中了朱九章的埋伏?”孔令玄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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