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墨饶有兴趣的看着她:“很高兴云警官的认真负责,但无论如何,云警官是不是应该等我来再开始调查?”
他指了指在旁边反向导轨灯两个小警员。
“等不了。”云亦容说的很干脆:“现在外面都在谣传你跟徐莲花有不干净的私人关系,所以我要尽快排除你的嫌疑。”
“我?”秦墨有点懵,他没想到谣言竟然已经发展到这个程度了:“我跟徐莲花?”
“秦先生的谣言一直很多,一天三变也不奇怪。”云亦容挥挥手让其他的实习警察离开:“我已经检查完您的办公场所,初步推断您跟她的失踪没有关系,我们现在就可以出具官方的初步通稿,您可以让您公司的公关部门转发,摆脱您的个人嫌疑。”
听到这里,秦墨的眉毛挑了挑。
司法署起用女警官,其实也不是什么少见的事情。
但因为种种原因,女警官大多数还是分布于经侦或者民警,像这种独挑大梁的刑事警察,还是第一次遇上。
尤其是一级警员……警员总共分三级,这么年轻就能混上一级,真不容易。
不过也能看出来,她的确有这个能力。
怪不得能参与白梨花案。
“看来是我误会云警官的好意。”
“不是好意,只是尽职尽责。缩小舆论影响也对我们查案有利。”云亦容点了点头:“但贵公司的嫌疑还没有排除,我们不排除贵公司出现生产事故的可能,待会儿希望您带我们一起去工厂,这也是我来找您的理由,由您接引,我相信我们的工作会方便很多。”
“尽力效劳,云警官。”秦墨开口:“不过,等您这个案子有点结果了,我想向您请教一些之前发生的事情。”
云亦容的目光转向了秦墨身后站着的晏行川,她非常清楚秦墨究竟想问什么。点了点头:“当然。”
在秦墨的带领下,云亦容到了工厂。君倪则领了那两个警员去查赵家兴的下落,看看有什么发现。
第三工厂内,一夜的搜索徒劳无功,工厂耽误不起生产,已经重新运转。
厂长名叫王义康,他看着老板又进了门,一脸绝望。毕竟生产指标是他签的字,秦墨又不会真的管。工厂成立快二十年,每年提桶跑路的年轻人多了,每一个都让他停工,他这工厂也不用办了。
想归想,事还是得办,他应付了两句,就看见秦墨的眉头越皱越深,于是不敢再说话,只能满头大汗的带着秦墨云亦容和晏行川进了办公室,一人一杯茶泡的满满当当。
秦墨闻到醇香的普洱香气,就知道王厂长把家底都掏出来了,晏行川好奇心大盛的晃着茶杯,在检查有没有竖着的茶叶梗,这是东洋城市认定“好运”的方式,而云亦容挺直了脊背,茶杯碰也不碰,单刀直入进入主题:“请问你们厂内自查,是每个角落都搜过了吗?”
“秦总,云警官,能找的地方我都搜过了。”王义康皱成了苦瓜脸,就差没求爷爷告奶奶:
“工厂七八百员工,宿舍、车库、工作间,能找的地方都找了。”王义康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工厂上百亩地,您要是派警员搜,也是搜不完的。”
王义康说完,云亦容眉头皱的更紧。
秦墨知道,王义康说的有道理,但这句话的潜台词就是“随便应付应付算了。”
但是,能爬到一级警员的女警官,肯定不能容忍敷衍。
果不其然,云亦容摇了摇头:“再难也得搜。那么生要见人,死要见尸,如果别人不能找,我可以自己找。”
云亦容一说完,王义康脸色更难看了。
找,就意味着停工。
就一个警员来找,天知道要停工到什么时候。
王义康和云亦容的目光都转向了秦墨,这个问题该他纠结了。
就在他们三个人纠结不已的时候,晏行川从房间内退了出去。
在他的视线里,王义康的面前漂浮起了一个面具,晃得他头晕。
他在说谎,这不奇怪,可是他在隐瞒着什么呢?
晏行川不停的思考着,他看见一个高瘦的年轻男人正在旁边茶水间里倒茶。
刚才来的时候他好像帮忙引过路,说是姓胡,王义康的秘书。
“胡先生。”晏行川直径走上去。
正在吹茶叶沫的胡天吓了一跳,定睛看了半天,才想起这是总裁身边的红人。
“您好您好。”胡天热情的伸出了手:“怎么称呼?”
“晏行川。”晏行川太阳穴正突突的跳,没空跟他废话:“昨天晚上王厂长让你们所有人搜索工厂,寻找徐莲花的下落,对吗?”
“对,我们哪儿都找了,找了一晚上,还没找到人。”胡天笑着开口,目光诚挚。
但在晏行川的眼里,他的面前,一个假笑着的诡异面具漂浮了起来。
晏行川头疼的厉害,拧着眉毛问:“是找到了人,不想说;还是有些地方根本没找?”
胡天失笑:“不是,我刚才说的是,找了,哪儿都找了,就是找不到。”
“别废话。”晏行川几乎无法忍受眼前的虚影晃动,他一把攥紧了胡天的领口,将他按在了墙上。
他手中的茶杯咚一声掉在地面。
“最后问你一遍,你给我说实话。”晏行川呼吸急促,赤红着眼睛看他:“是有地方想找,还是找到了人不敢说!”
“你最好给我一次□□代清楚,我脑子不太好,是司法署挂了牌的病人。”晏行川按着他的头往开水阀门下去。“你能想清楚吗!”
房间内,秦墨采取了折中的方案,他让云亦容等一等君倪的调查结果,万一赵家兴那边能问出来点什么,就不必兴师动众的去翻工厂了。
三个人坐在办公室的沙发上大眼瞪小眼,云亦容才注意到晏行川出了房间。
“他去哪儿了?”
“他刚才说有点闷,出去散散。”秦墨想到晏行川还觉得有点不好意思:“这种案子按理说不应该让他参与。”
秦墨的本意是,晏行川是个病人,又是个没出过象牙塔的学生,不应该受这样的刺激。
而云亦容却点了点头,深以为然的开口:“是,他行为容易过激,现在又是患者,真出点什么事,还得你掏钱赔。”
“什……什么?”秦墨没听懂她的意思。
“您不知道?”云亦容有些惊讶:“他生病以后,情绪很不稳定,容易激动,有过伤人的事件发生。”
“哈?”秦墨突然有些震惊:“这个病对他的变化那么大?”
“也不算很大吧。”云亦容想了想:“只不过他以前对看不惯的人多采用言语攻击,现在可能会带上一部分肢体。”
“砰——!”
办公室外突然传来一阵巨响。
云亦容头一个打开了办公室门,然后就看见房间对面的茶水间内,装开水的水箱倒了,热气升腾。晏行川站在一边,胡天惊惧不已,脸色发白的呆在那里。
“晏——”
云亦容刚要干预,就被秦墨打断,他看见晏行川的表情,知道他有话要说。
“我问出来了。”晏行川拍了拍卫衣上沾到的水珠:“工厂D栋的CNC铣床车间,他们在一个铣床的夹缝里,找到了徐莲花的痕迹。”
D栋生产车间。
按照胡天的说法,这个地方因为存在事故隐患,所以这两天一直处于关闭调整状态。
在最角落里,摆放着一台铣床,铣床大概一人高两人厂,不算大,上面有一个金属钻头,会不停的进行高速旋转。
电闸已经关闭,秦墨靠近了钻头,依旧能从上面看到一些残存的布料,还有猩红的……
他突然产生了一个很恐怖的想法,徐莲花该不会就是被缠在这个铣床上,高速旋转之下,磨光了所有的骨肉?!
偌大的厂房,人群安静的像一潭死水,只有晏行川,他看向了旁边的王义康和胡天。
“你知情?”他问王义康。
“我、我不太知道。”王义康冷汗直下,他尝试着将罪行推脱给旁边的胡天,一个劲儿给他使眼色。
“你知情。”晏行川闭上眼睛,不想再看他们诡异的表情。
秦墨拍了拍晏行川的肩膀安抚他。
“你把这里清理干净了?”云亦容看向胡天和在旁边发抖的王义康。胡天连忙解释:“我们来的时候,血肉横飞,怕其他人担心,所以就……”
“别解释了。”云亦容打断了他的发言:“毁坏现场的罪名待会儿跟你们算,我先找人来检查现场,看看还能留下什么痕迹。”
“秦总……”王义康看向秦墨:“我们也是为了公司考虑,这万一停工……”
“你最好在我能忍得住的情况下,少说点话。”秦墨让王义康闭了嘴,他深吸口气:“清理干净的衣物能找出来多少找多少,让徐莲花的室友和家属辨认。另外把他们家属找来,谈一谈赔偿事项。”
“要赔多少钱啊?”王义康战战兢兢。
“该赔多少赔多少!”秦墨一声大吼,终于让王义康闭了嘴。
而另一边,君倪也传来了消息:“我们找到了赵家兴现在的公司,他现在正在做网络安全维护相关的业务,要不要过来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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