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我的眼睛，彼得。”启明握住彼得的手，轻声说。

“啊，好的。”彼得听话地直视向启明的眼睛。

噫，他一直觉得启明的眼睛是蓝色带着点绿，现在仔细看看好像其实是偏向紫色？

总而言之，就是很好看的那种，像是傍晚时扑满天边的晚霞、又或者是……

哎哎哎，竟然还有红色眼线这种令直男感觉十分微妙的东西？

他一直以为那是启明眼角自带的颜色哎！

在他盯着启明的眼睛发呆的时候，启明抓着他的手，合在了彼得的耳朵上。

“听心跳声。”启明说。

心跳？

捂上耳朵的彼得不明所以。被蜘蛛毒液强化过的听力，当然可以让他听得到自己的心跳声。

怦、怦、怦。

一下、一下，平稳，有力。

彼得不知所措地看着启明。

对方的眼神温和而平静，只是他无法从中窥探出任何外露的情绪。

所以就要一直保持着这尴尬的姿势嘛？他自己的心跳声有什么好听……

……的？

等一等！

彼得突然坐直了身子，按着耳朵的双手，微微抖了抖。

因为他听到了自己身体里的、不属于他的、第二个心跳声。

瓦特特特特特！

那一瞬间，异性、寄生虫、附身等等无数电影情节略过他的大脑。

那一瞬间，要不是蜘蛛感应没有发出警报，他简直想一拳锤爆自己的支气管。

今天的我，已经不是真正的我了吗QAQ。

既然是手贴着手，启明自然就感受到了彼得的一颤。他收回手，抚了抚领口的褶皱：“感受到了吧。”

彼得蹭的一下跳了起来：“这这这、是是是？”

“记住这两个心跳。遇到生命危险的时候，有妖会来救你的。”

“是金鱼姬的召唤方式对吧！”彼得欢呼了一声，“我去和金鱼姬讲一声！”

她的主人也不是百分百的魔法盲！他也会最简单的召唤术了！

“去吧去吧。”启明摆摆手。

唉。

谁和你说那是金鱼姬的召唤方式了。

启明抬手，只见修长指尖萦绕着一缕淡淡的黑芒，似一条小蛇游动着。他从桌上取了一张白纸，折成小小的一只千纸鹤，轻轻对着它哈了一口气。

“去。”

千纸鹤在那一瞬间被赋予了生命，抖了抖翅膀，啄住启明指尖的黑芒，如一只活着的小鸟一样振翅飞出窗户。

老天保佑金鱼姬的契约主彼得，真遇到危险的时候千万别表现得太差。

荒川的主人脾气可不怎么好。

曾经被水族的王者按着脸揍的启明露出一个隐隐牙疼的表情。

“Oh that I were where I would be,

then would I be where I am not；

But where I am there I must be，

And where I would be I can not.”

想到哪里到哪里，

想去哪里在这里，

身在哪里呆哪里，

无法时时趁我意。

夜晚的中城高中，教学楼熄去了所有灯光，只剩下两排路灯，孤零零地在黑暗中打着光。

保安大叔翘起二郎腿，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看了一眼手机。

都快十二点了。

有一点困。

我需要一点糖分来提提神。

如此这般想着，他从抽屉里翻出一罐雪碧，哒地一下扯开扣环，气泡翻腾发出令人心旷神怡的一声“哧”。

端着饮料就打算往嘴里灌的大叔顺势抬了一下眼，看见保安室外立了一个瘦削挺拔的人影。

这大晚上的，什么人会……

人影抬了抬手。

保安大叔的动作顿了一顿，接着无比自然地放下饮料，趴在桌子上，枕着胳膊闭上了眼。

几秒钟后，甚至打起了呼。

启明站在窗边，垂着眼静静等着保安在他的控制下慢慢入眠，然后才扭头往校园里看去。

“Oh that I were where I would be,

then would I be where I am not；

But where I am there I must be，

And where I would be I can not.”

寂静空旷的黑夜里，风中流淌着女声语调蜿蜒的儿歌，活像是见鬼了。

没错了，还真是见鬼呢。

说不定等会儿会打起来，为了不给保安大叔留下终生阴影，还是让他做个好梦吧。

启明抬头看了一眼墙角的监控，意义不明地轻哼了一声，迈步走进了学校。

虽然来校门口等过几次彼得，但他到底还是没进过校园。不知是否是受阴气影响，灯光有些昏暗，大楼隐现在墨蓝色的夜幕下，配着常人听不到的歌声，真是要多惊悚有多惊悚。

换作以前的自己看这种恐怖片，早该开弹幕护心护眼护身了，谁能料到现在自己竟然敢直面这种大场面了呢。

启明吹了个口哨。白天被他派出去的千纸鹤扑棱着翅膀从实验楼顶落下，停在阴阳师的指尖，乖巧地啄了啄他的手指后便落在掌心一动不动，变回了普通的白纸。

只不过，相比于之前，白纸上多了一行蓝色圆珠笔留下的笔记：

“来拯救我吧。晴明。”

看着这几个字，启明陷入了沉思。

为什么我的马甲就像是香蕉皮，随便来个人都能给剥了。

辣鸡神盾局，你们的保密系统到底行不行啊！

不行的话我改名叫黑晴明了啊！

“砰！！！”

不远处传来一声厚重的、仿佛是重物坠地的声音，把启明的思想拽了回来。

wtf？

什么声音？有人从楼上扔东西？别吧，理应说晚上学校里不会有人了啊！

启明一路小跑到发出声音的位置。在看清地上的东西后，他停下了脚步，嗓子有些发紧。

那不是高空坠物。

是有人跳楼了。

女孩子仰面朝上，灰绿色的眼睛大睁着，棕色长发之下，血液慢慢盛开出一朵红色的花。

“真惨。不是吗。”身后有人说。

启明回头，看见一个和躺在地上的女孩一模一样的女生正立在他身后，抱着课本，神色淡淡。

听声音，就是唱歌的人、或者说，鬼了。

如果彼得在的话，一定可以认出，这就是白天和他说了几句话、让他蜘蛛感应反应异常的小学妹。

“能够凝成实体，还附在他人身上给我传递消息，这么浓烈的怨气，你的死因想必不是跳楼这么简单吧。”一面要照顾式神，一面要封印阴界裂缝，还要顺手照看一下超英的启明此刻化身邻家小哥哥，认认真真询问起女孩的死因。

“不。其实有些事，真的很简单。”女孩走上前，用脚尖踢了踢自己的“尸体”，面露一丝厌恶，“真恶心啊。没想到这么恶心的我，竟然也会成为被玩弄的目标。”

知晓着怨灵某些情绪会被扭曲放大的启明也没有急着相劝，只是放缓语气问：“谁的目标？是害得你死去的真凶吗？”

“你待谁都是这么温柔吗？”女孩忽然问道。

“啊？我吗？”没有料到自己会被反问，启明突然愣了愣，“也不能这么说吧，我……”

话还没说完，女孩的身形突然扭曲了一下，连带着地上的“尸体”一同消失不见。

与此同时，耳边传来利物的破空之声。

唉，我就知道。

没有哪头鬼能好好沟通的。

启明叹了口气。

下一秒，本想出其不意偷袭启明的女孩突然跪倒在他身前，抱着被蓝色电流交织击伤的手臂，眼中满是痛色地瞪着他。

“……别这么看我啊，我又不是坏人。”启明说。

女孩盯着他身后慢慢化成虚影消失、却仍不忘张嘴对着她嘶吼的神龙看了许久，才摇摇晃晃地站起了身。

“我应该听他的话的。他说你很难对付。”

“嗯？听谁的话？”启明抱着手臂问。

女孩没有回答。她突然转移话题，问道：“彼得·帕克，是你的什么人？”

噫，终于问到关键点了啊。

“是我罩的人。”启明含糊道，“你和你背后之人的目的，到底是我，还是彼得？”

“……我也不知道。”

女孩摇晃着身体，雾蒙蒙的眼睛看向虚空：“我觉得，我真是个很恶心的人。”

“在还未触碰到未来之前，请不要说这种丧气话。”启明说。

虽然这个孩子，已经没有未来了。

启明在心里默默补充。

“可是他们都是这么说的。”

“说我很穷，说我是爬在垃圾堆里的蟑螂，说我是个穿着人的衣服的表子。”

“我成绩不好是因为蠢钝，我长得好看就是为了让男人x……”

“为什么呢？”

“为什么同样是人，这些家伙就能把这么锐利的刀锋捅向自己的同类呢？”

女孩看着他，眼中淌下血泪。

“我只不过想要个答案。”

这个答案，大概她是得不到的。

因为启明也不知道。

他温和道：“你应该相信，那些伤害你的人，一定会受到惩罚。”

“不会的。”女孩说，“所谓法律，不过是遮羞布而已。”

“我说的可不是法律，孩子。”启明语气平和，“是阴阳的规则。”

女孩愣了一下。

“作恶的灵魂终究会被烙上永不磨灭的印记，即便用一生弥补也会一直存在。拥有审判之目的冥界之主会绝对公正地让这些人得到惩罚。”

虽然不知道这个世界归不归阎魔管，但能让面前这个孩子好过一点的谎言，启明还是愿意撒的。

“如果这些人在活着的时候继续作恶呢？”女孩接着问。

“那我不介意，亲自动手。”

启明轻描淡写地说。

他尊重生命，但他不尊重败类。

在平安京无数血的教训告诉他，信佛救不了脑x。

“所以，孩子，你接触彼得，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我只是……有点嫉妒。”

彼得·帕克，明明和她一样，是在学校里被欺侮的对象。可是为什么，他有好哥们，他每天依旧过的那么乐观。

直到她有一次放学，看见倚在校门口的年轻人。

白发碧眼，面容精致俊美得就像一幅画，穿着普通，手里把玩着红色的吊坠，姿态随意，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明明才被别的男生按在墙角辱骂过的彼得，在看见年轻人时却咧着嘴欢脱地窜了过去，两个人脑袋凑在一起说着些什么。

真嫉妒啊。

她想。

为什么呢。

同样是弱者，为什么你就能被光照亮呢。

我来了我来了，秃秃鼠肝完绘卷来了

呜呜呜辣鸡剧情，看到荒川之主战死我整个人心态都崩了

我才发现我是什么骚操作啊把金鱼姬和小叽居凑一起，这俩孩子明明就是一样的设定。就是那种一场战争结束一直站在你身后的人突然就死了，然后所有人都告诉你你长大了，你要学会保护别人了

呜呜呜我不管，我的文里小叽居和金鱼姬永远都是孩子，铁罐爸爸和荒川小叔叔永远不会死

英雄的牺牲或许无人知晓，但是灵魂的执着将归永恒

QAQ呜呜呜我的荒川呜呜呜

今天荒川是不是下雨了，老朋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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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第 37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