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忙不迭的开始道歉，点头哈腰的，刚才议论的众人这会儿也禁了声。

生怕触到姜穹月的眉头。

今天是生日聚会，私人的小活动，如果是小打小闹，姜穹月随便几句插科打诨也就过去了，但欺负到自己人的头上，她向来是极其护短的人，更何况是叶知安。

姜穹月依旧是那副平静淡然的模样，说话倒是不留情，“白尾，我想这位范总应该是喝醉了，你带他下去休息休息。”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

姜总这是要赶人啊。

不过这范总今天也是倒霉，惹了别人还好说，偏偏惹了个最不起眼、但那人还是姜总的小妹，看来这位范总以后连姜氏的大门都进不去了，也不知道职位能不能保住。

白尾招呼了人过来。

意思明显，如果你自己不走呢，那我们就找人带你走。

范总刚才就被吓的腿软，听到他要被赶走，脑子当场一空白，直接扑在地上，“姜总，我错了，我给您小妹道歉，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对不起姜总，对不起。”

姜穹月体贴的弯腰扶起他，柔声道：“范总多想了，我只当您喝醉了，去休息吧。”

这是不肯放过的意思。

人群里挤挤进来两名身形高大的男人，架着范总的胳膊直接把人给架了出去。

走老远了，那范总还在喊姜总。

家里的热闹大家看过个过场，姜穹月处理好开始打圆场，“一点小事，打扰大家的雅兴了，各位可以继续玩乐。”

众人识趣散开，不再多事。

姜穹月等会儿还有个老板要见，不能让去陪叶知安换衣服，她转过身和白尾说：“带知安上楼去换衣服。”

白尾看向她，“走吧，小屁孩。”

“没事。”叶知安拒绝了，“你们忙，我自己上去换就可以。”

她们两个大忙人，就不打扰了。

说完，叶知安披着白尾的衣服往大厅里面走，绕到步梯那边一步一步上去了。

姜穹月等她上去看不到背影，和白尾说：“走吧，老龟那边的人还在等。”

“嗯。”

离开前，白尾让人把这块收拾了。

生日聚会上除了有商场上的客户和朋友，姜穹月还邀请了老龟他们，平时大家都忙，也没时间聚一聚，刚好趁今天有空。

姜穹月把老龟他们安排在了三楼，吃喝安排的应有尽有，不过只能待在包厢里，如果出来，姜穹月怕这群妖怪喝醉了闹出事。

毕竟不是没过先例。

换衣间在三楼西边，妖怪们在的地方是三楼东边，白色的大门紧闭着，姜穹月故意让人关了这边的灯，看起来黑黝黝的。

老龟他们用法术屏蔽了屋子里的声音，如果不开门的话，外面什么都听不见。

姜穹月和白尾走到大门前，没有敲门，直接推了进去，里面灯火透明，热闹一片，和外面的寂静完全不同，仿若两个世界。

“来来，喝喝。”

“这牛排吃起来真不错啊。”

“哎，今上仙生辰啊，人怎么还没来，我等着给她贺寿呢，礼物都拿着了。”

一人问着，另一人吃顾忙着吃，回话也是敷衍，“可能是在下面待客。”

“这个虾你给我留一点。”

“给给，怎么跟个饿死鬼一样。”

两人进来的动作一点都不小，但奈何这群人喝酒上头，又乌泱泱的吵闹，根本没注意到她们，白尾更是叹气的扶额。

上仙每请他们吃一顿饭，他们都是这副模样，好像几百年没有吃过饭一样。

就不能，自然优雅一点吗？

包厢房间很大，几乎占了整个三楼的小半，不过只摆了五桌酒席，后厨那边是在人间当厨师的妖怪在做饭，不用人类干涉。

姜穹月已经习以为常，目光环视一圈后，在最里面的酒席上找到了想找的人，她拍了怕白尾，踩着高跟鞋过去，裙尾生风。

姜穹月要找的人是老龟。

白尾懒得看他们，跟着过去。

两人走到跟前时，这老头右手拿着筷子，左手拿着鸡腿，吃的那叫一个狼吞虎咽，满嘴流油，那花白的胡子上都是肉渣，嘴里还嘟囔着说：“这大鸡腿就是好吃，嗷呜。”

姜穹月看着，合起那双惊艳诱人的双眸，歪头朝一旁深深出了口后，淡然的睁开波澜阵阵的眸子，和声喊道：“吃够了吗？”

“没呢，吃什么够。”

老龟怨气十足的回了她一句，这好吃的哪能吃的够啊，起码再来两大鸡腿。

姜穹月静静看着，也不多说。

不到两秒，老龟像是突然惊醒一样，猛地抬头看向刚才声音的来源，竟然是上仙！

哎呀，糟了，忘了大事！

老龟先是朝她嘿嘿一笑，随后丢下手上的鸡腿和筷子，用腿踢开椅子站了出来，双手抱拳的给姜穹月行了个礼，“上仙，老头我这厢有礼了啊，祝您生辰快乐。”

“谢谢。”姜穹月很是客气。

她这谢人的话，老龟却听得全身都竖起了寒毛，脊梁骨上冷风阵阵。

于是老龟抽了张纸巾，胡乱的擦了擦满是油渍的嘴巴，随手一扔后，仰头挺胸的喊着众人说：“哎，哎，大家伙儿，我们上仙来了，大家伙儿先别吃，都看过来。”

姜穹月和白尾穿的都是高定礼服，两人长发飘飘、身材曼妙，身后和头顶的灯一起打下来的时候，两人仿佛是刚刚下凡的仙女，气质十足，还带着不怒自威的气场。

众人虽然已经不怕，但这种时候还是齐齐的起身，单膝跪下，“我等见过上仙。”

声音洪亮穿透，整个包厢都有回声。

几十人齐齐跪下的画面，姜穹月说是见多了壮观的场面，但此时此刻，内心还是震撼的，身体里仿佛有兽性的力量在涌动。她这种对同族与生俱来的气息压迫，就像狼群里的狼王，经历多了，兽性会越来越浓。

“起来吧。”

姜穹月压制着，身体的火热。

“谢上仙。”

他们起身，站在各自的位置上，没有幻化成人的模样，都是半人半兽模样。

平时在人类社会他们只能以人形立足，很少出现原身，憋久了心里和身体会不舒服，所以在这里他们都是兽形或者半人半兽。

姜穹月在这里待不了多久，和老龟说：“让他们继续吃，你跟我出来。”

“可是……”老龟叫住她，“大家特意为上仙您准备了生辰礼物，您要不要收一下？好歹也是大家的心意，是吧。”

以往过生辰的时候，大家都会准备礼物，无论贵重、姜穹月都会照单全收。

做人作妖都一样，人情就是你来我往，如果永远单方面付出，你永远都无法有收获。当然，如果你不付出，也依旧没收获。

姜穹月正着身子，提高分贝说：“感谢各位为我庆生，你们的好意我心领，至于生辰礼物，依旧和之前一样，登记记录。大家继续吃吧，有想吃的可以去厨房要。”

“谢谢上仙。”

“感谢上仙。”

大家抱拳纷纷道谢。

姜穹月带着老龟出去，两人找了个安静的地方，她边走边问：“听说豹子去转化殿成人了，他是怎么想的？”

老龟语重心长的叹了一口气，“时间啊，对人类来说是最可怕的东西。从豹子和那女孩结婚到现在，整整十三年。那女孩已经三十多岁，快要四十了，而豹子依旧是年轻小伙子的模样，出门的时候经常有人说，他是不是被包养了，甚至还有小女孩和他告白。”

长此以往，两人的婚姻就出了问题，那女孩天天因为这些事和他吵架，甚至还闹着离婚，如果不是豹子坚持，两人恐怕现在早已分道扬镳。

“于是豹子决定去转化殿成人，变成了三十岁的模样，那女孩以为他因为难过，一夜苍老，哭的泣不成声，没再闹离婚。”

这豹子也是个痴情种。

姜穹月微微颔首沉默。

她尊重妖族任何一个人的选择。

姜穹月先放下这事，问别的，“《白泽图》的事我已经找人重新编写刊登，凡是登记在册的，先每人人手一份。如果他们同意发行的话，到时候稿费会分给他们。”

“好，这事儿，我到时和他们商量。”老龟点着头，“现在啊，他们大部分都已经能够正常融入民间的生活。虽然有叮嘱说不让他们过度使用法术，但有不用，那还不如去转化殿成人，这点不好管。”

“我知道。”

姜穹月不怎么担心这方面的事。

这么些年，用法术赚钱的人不少，有小富有大富，只要不过度牵扯民间的律法，风尊那边大部分情况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会管太多。可是如果有找事、想要害人的，要么强制转化成人接受民间法律的制裁，要么被逮到天庭接受处罚。

所以这十三年来还是相对平静。

两人走到最里面，老鬼先一步开了门，他们进去后，白尾在后面把门关上。

“老龟，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老龟颔首，“上仙言重了，您能帮我们，我们已是感激不尽，哪敢提辛苦。”

白尾拿了一张银行卡，走过来递给他说：“老头，辛苦啊还是有的，给，这是上仙给你的卡，卡里有三万块钱。不多，但是够你救助他们日常生活用了。”

“上仙……这……”

老龟很是犹豫，但又非常感动。

姜穹月解释：“收下吧，那群妖怪里有母亲和孩子，现在小朋友上学花销多，你私下里补贴点，当作我的好意。”

老鬼叹着气，粗糙的双手颤颤巍巍的收下，“谢谢上仙的好意。”

“嗯。”

该说的事情说完，姜穹月和白尾离开了三楼，回到大厅继续和客人交谈。

楼梯处，叶知安慢慢下来了。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5章 第 15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