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

姜穹月贪恋的多看了一眼，收起合上。

今晚温度正好，两人已经很就没有这样坐下聊过天，一杯茶喝完，叶知安给她续上。

那幅画放在一旁立着。

叶知安把热茶冷好，双手递过去，小心翼翼的问着自己隐藏了多年的问题：“姐，我刚来的时候是5岁，你18岁，这么多年过去了，怎么一直没见你谈过恋爱？”

这十三年里，有不少英俊的男人送过姐回家，但他们从来没有进过家门，姐也不让他们进，除了那个风尊之外。

所以以前叶知安有想过姐是喜欢风尊、或者是风尊喜欢姐，但后来慢慢的，她发现姐和风尊只是朋友而已，姐对风尊没有任何想法，风尊也只把姐当朋友和同事。

姜穹月接着她的茶，反问：“怎么？嫌我年纪大，希望我嫁人了吗？”

“不是！”叶知安立马否认，“我没有这个想法，我不希望你嫁人。”

最后一句说完，她顿时心虚了。

姐今年虽然已经31岁，但样貌其实和18岁的时候没有区别，甚至要更漂亮温柔，更加成熟稳重，和其余人不一样。再说，她自己喜欢……姐，怎么可能希望她嫁人。

姜穹月笑了笑，没在意。

小屁孩的心思，她了如指掌。

轰隆，天上突然打了一声雷，预报天气说今晚有雨，没想到一转眼竟然就要下了。

叶知安仰头看了看乌云浓厚的夜空，拿过小毯子盖在姜穹月的腿上，整齐的拉了拉边缘，手搭在躺椅上。

没过一会儿，滴答滴答，雨落下来了。

打湿了台阶和院里的花花草草。

灯光下，亭子里，姜穹月悠闲的听着雨声，品着茶、吃着甜点，很是惬意。

叶知安坐在她脚边，轻轻的揉着姜穹月的脚腕，她今天穿了高跟鞋，脚踝可能会疼，所以叶知安主动为姜穹月揉揉。

她捏了一会儿，姜穹月困乏了，问她：“不去睡觉？明天还要回学校上课。”

姜穹月今晚打算睡在亭子里，她体质特殊，不用担心会感冒生病，而且雨声对姜穹月来说是催眠，她会睡的更舒服。

叶知安倒是不放心，“外面天凉，你睡吧，等你睡着了我抱你回房间？”

“你？”姜穹月不可思议。

她一个小屁孩，说什么抱回房间。

叶知安被她的反问挑衅到，人唰的弯腰朝姜穹月挪去，侧了个身后，左手放在姜穹月的腿弯，右手抱住姜穹月的腰肢，她只是稍加用了点力气，便把姜穹月抱了起来。

“现在相信了吗？”

姜穹月点点头，笑她，“相信，相信了。”

叶知安第一次这样抱她，本来是出于证明的心，但现在抱在怀里，她却不舍得放下了。

这女人很瘦，抱起来也就轻，腰肢细到一只手就能揽进怀里，对视的时候，她的眼睛非常清澈漂亮，又带着成熟女人特有的认真和专注，叶知安看着看着便沦陷了。

叶知安右手下意识慢慢抱紧了姜穹月的腰，柔声喊她，“姐。”

“嗯？”

姜穹月从喉咙里发出声音，面色淡淡。

“我……”叶知安突然间紧张的连话都快要说不全，为了缓解快要冲破心脏的紧张，她合上唇吞咽了下，重新说：“姐，我喜欢你，不是以妹妹身份的喜欢，你知道吗？”

“知道。”

唉？叶知安傻了，“你知道？”

姜穹月泰然自若的从她怀中落下来，双脚沾到地上，滑落到膝盖的裙子重新回到小腿上，姜穹月单手负在身后，像画中那样慢慢走到台阶前，仰头望着大雨瓢泼的天空。

“我不管是你是出于什么喜欢，我对你来说，只是姐姐，你对我来说，只是妹妹。我们之间就像两条线，交合之后，有个节点，但会再次分开，而且永远不会再相交。”

叶知安不明白，她走过来站在姜穹月身边，坚定的说：“我能确保我的这份心意不会变，一辈子陪在你身边，不会变心。”

虽然叶知安现在什么都没有，她唯一能给姐的就是不变的心，可是叶知安会努力赶上她们之间的差距，让姐相信她。

至于年龄，不过是十三岁的差距而已，她不在乎的，姐姐在乎吗？

“一辈子？”姜穹月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小屁孩，没有谁能一辈子不变，你啊，还是好好上学，做你现在该做的事情。”

叶知安抓住姜穹月的手握住，拿了下来，认真的问她：“我不是小屁孩，高考之后我就成年了，也就一个月的时间。我是大人了，我说的每一句话都很认真。”

姜穹月垂眸看着两人相握的手，内心没有丝毫起伏，“我没当你说的是玩笑话，如果我现在答应你的追求，你会如何？”

“会拥抱你。”

叶知安想抱她，不是小时候求抱抱的抱，而是以恋人的身份拥抱她。

姜穹月没有嘲笑她，“好，那拥抱之后呢？你会做什么？”

关于这个问题，叶知安早在脑海里想过无数次的回答，她本以为要等到很久很久之后才有机会说出口，但现在就可以。

叶知安眼神坚定、认真的回答她：“拥抱之后，想牵你的手一晚上，和你说说话。告诉你，等高考之后我独立了、成年了，我会努力走到你的身边，和你在一起。”

“就，这样吗？”姜穹月很随意的一句问话，叶知安却整个身子一震。

就，这样吗？

是真的，她只能做到这样？

姜穹月这次拿回了自己的手，也认真的和她说：“知安，我和你之间其实没有年龄问题，我也从来没有在意过。可以说，在我拒绝你的众多理由中，年龄是最不值得一提的，而且我知道你比同龄人成熟稳重，想得多，但这也不是我考虑的点。”

叶知安不知所措的喃喃自语：“什么……”

姜穹月和她解释：“大概是我比你了十几岁，从小照顾你，你对我形成了依赖，错误的理解了你对我的感情。当然了，也不排除你确实认清了自己的内心，但是除了这个原因，知安，你应该明白，我这么多年一直没有谈过恋爱、答应过谁的追求，并非是我要求高，而是我有的事要做，感情从不在我的考虑之内，包括你的感情。”

“我的，感情……”

叶知安慢慢低下了脑袋，眼角有晶莹的泪水静悄悄的滑落，原来她担心的那些事情，对姐姐来说，不过是不值得一提的事。

这话姜穹月不觉得说的重了，她只是在告诉知安事实，人类的喜欢对姜穹月来说，不过是过眼云烟，她早晚都要回到天庭，那时候人间将会没有任何一个人记得她。

“等雨停了，回去休息吧。”

姜穹月转身重新躺在躺椅上，拉着小毯子盖着小腿，合上眼睛休息了。

叶知安站在那里，久久未走。

雨到深夜才停。

第二天六点多的时候，姜穹月从亭子里起来，回到房间洗漱了洗漱，换好衣服到厨房做饭，顺便给白尾冲了杯蜂蜜水。

等会儿起来她会头疼的。

七点多的时候，饭做好了，白尾揉着脑袋从房间里出来，炸蓬着头发，声音沙哑的开始喊：“上仙，蜂蜜水在呢？我头好疼。”

“餐桌。”

姜穹月端着做好的青椒炒蛋出来。

白尾踉踉跄跄的走到餐桌旁，左手撑在桌沿，右手拿起温热的蜂蜜水，咕咚咕咚的一大杯就喝完了，一点都没剩。

叶知安这时候穿着校服出来了。

姜穹月转身刚好和叶知安撞上视线，她盈盈一笑，说：“赶快坐下吃饭，吃完我送你去学校上课，不要迟到了。”

叶知安点了下头，眼圈红红的。

随后姜穹月回到厨房继续盛饭。

叶知安走到餐桌旁坐下，等姜穹月回来坐到餐桌上，三人再一起吃饭。

白尾坐在叶知安对面，素颜的脸色唰白一片，她病恹恹的趴在餐桌上，声音忽高忽地的哀嚎着，“你们人类的酒为什么度数这么高啊，又不能不喝，喝了又头疼。”

叶知安不是第一次听白姐说人类这个词，很早就习以为常了。

不止白姐，姐姐也喜欢说。

姜穹月盛好最后一碗米饭过来，等她坐下拿起筷子，叶知安才开始安静的吃饭。

昨晚的事，似是随着那场雨一起消散了。

白尾虽然难受，但肚子还是饿的，她半撑着靠在餐桌上，先拿起勺子喝了口紫菜蛋花汤，果然啊，上仙的手艺就是美味。

喝了几口后，白尾慢慢有了精神，她拢了拢凌乱的长发，拿着筷子夹菜吃饭。

食不言、寝不语，三人吃饭的时候都习惯不说话，有什么事情吃完饭再说。

久违的三人早餐在碗筷碰撞的叮当响中结束，叶知安负责收拾桌子和洗碗，白尾喝醉了头难受，回房间继续休息了。

姜穹月因为要送叶知安去上学，所以回房间又换了身轻便的衣服，穿上一双白色的运动鞋，方便等会儿开车。

自从知安上高中之后，姜穹月好像就没怎么送过她上学了，今天突然说要送她回学校，姜穹月还真不知道知安的高中在哪里。

“知安。”姜穹月进厨房找她。

叶知安刷着碗回头，“嗯？怎么了。”

姜穹月走进来，问她：“你高中学校是哪个？是东街的哪个吗?”

叶知安瞬间耷拉了眉眼：“……那是我上小学的地方，已经是六年前了。”

“哦，小学啊。”

已经是小学了吗？她以为是初中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