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大褂看着涂乐忱逐渐苍白的脸色，吓得心惊肉跳，连忙道：“别说了！诶呦可怜见的，先去医院！”他从业这么多年可还没见过这种事，生怕小朋友应激了，连忙给一边穿白大褂的女人使眼色。
发什么呆啊？出事了怎么办啊！快让那边没事儿的几个，把两个小朋友送医院去做检查啊！
女人愣了两秒，转身去和警察交流：“当事人出了点麻烦，应该得去趟医院……你们先把那边的几个带回局里，小朋友好点了再做笔录也不迟。”
谢讌站在警察身边，原本看涂乐忱脸色不好还想走过去看着点，结果对上了身边两个警察不明所以的视线，没想到是状态不太好，还不等警察答应，谢讌走过去将涂乐忱的姿势调整了一下。
涂乐忱被谢讌这么一弄，表情倒是好了些，借着谢讌扶着他肩膀的力道，往谢讌身上倒去：“谢讌……好难闻……”
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涂乐忱不满地在男生腰间蹭了蹭，还嘟嘟囔囔地说着：“去医院……腿好疼。”
“好，去医院。”谢讌轻声说着，显得极尽温柔，路灯倒像是给他镀了一层柔和的光圈，三个白大褂看着这一幕人都傻了。
不是朋友吗？
不是同学吗？
不是路过吗？
“可以先去医院吗？”谢讌转过头换了副担忧的表情，认真道，“他很难受。”
警察连忙点头，点了一个没拷犯人的小警察，说道：“小陈，你带他俩去医院，我们带这几个人回局里做案情记录，那位……omega要是好一点了，就带他来局里做笔录。”
小陈正正经经的说了声中气十足的“是！”
说罢几个人带着被拷着的小混混分别上了两辆警车，留小陈一人在夜晚的风中凌乱。
“同学，先上车吧，当务之急先去医院做检查。”小陈看着轻声哄着涂乐忱的谢讌，走过去打开了车门，坐了上去，继续道，“上车吧，不然晚了急诊都查不到。”
“好的，谢谢，麻烦您送我们一趟。”谢讌将一半身子露在外面开着车门贴在他身上的涂乐忱扒下来，往车里面赛。
“涂乐忱，现在是夏天，别再往我身上靠了，热。”谢讌坐进车里关上了车门，将涂乐忱的姿势摆好，看起来是想让他尽量舒服一些，“别乱动了。”
小陈启动车子后便驶了出去，等红灯的时候却因为有些担忧频繁从后视镜里观察着后座的两个人。
见谢讌抿唇一声不发，倒像是个被调戏的漂亮小o，小陈内心已经毫无波澜。
一a一o，深更半夜，坐在警车上就这么放肆，刻板印象中alpha调戏漂亮omega的事情并没有发生，反倒是omega一个劲儿往人家a身上贴，a一个劲儿拒绝，从红着的脸可以感觉到他的羞赧。
……o像流氓小混混，a倒想良家妇男……
“小陈警官，可以借您手机打个电话吗？”谢讌突兀出声，声音不大，小陈却听出了些急切。
“给你。”小陈趁着等红灯的间隙将手机逃出来递给谢讌，没再说话。
谢讌熟稔地拨通一个号码，响了一会儿便被接通，一道低沉好听的嗓音缓缓道：“您好，哪位？”
“傻逼涂明深，你弟弟出事了。”谢讌听着那边不疾不徐的声音，明显有些生气。
涂明深听到这句话没有太大波澜，只是说：“知道了，所以有什么事？”
谢讌听着男人的语气怒从心起，恨不得顺着电话线找过去揍他一顿，但无奈也只得将今晚所有的事陈述了一遍。
最后不忘补上一句：“涂乐忱状态不太好。”
“打电话就是为了处理这件事？”涂明深似乎很忙，那边的声音有些嘈杂，谢讌用脑子想也知道他在参加聚会，男人短暂沉默后，便继续道，“那两个未成年混混我处理，你管好涂乐忱别让他惹麻烦，该判的一项不会少判，那两个未成年按成年人量刑，最好能找到更确切的意图□□omega的证据。”
“你们一家人是只有三个，涂乐忱是外人？”谢讌忽地没头没脑问了一句，刚才还使劲儿往自己怀里蹭的涂乐忱明显僵了一瞬，“那就永远在国外待着吧，最好别回来了。”
涂明深听着少年的话，似乎并不生气：“谢讌，今天的事就别和我爸妈说了，我妈的身体从那件事之后就……”
谢讌打断涂明深：“别和我玩道德绑架那一套，照你这么说，我今天救了涂乐忱，那他是不是要以身相许？你乐意吗？”
电话那端沉了，静默几秒后，涂明深开口道：“随你便。”
之后便挂了电话。
谢讌看了眼仍旧往自己怀里缩的涂乐忱，没再说话，车里的气氛因为刚才的一通电话，明显降到了冰点。
“马上到了，我停急诊门口，你们直接进去就行了，我停好车后就来。”小陈似乎是想活跃气氛，谢讌听他这么说，脸色缓和了些，换了副语气答道。
“谢谢您。”
窗外的路灯向后移，街道上没什么人，谢讌把涂乐忱扒开，摆正姿势后将车窗开了一个小缝。
车内omega的信息素味道有些浓郁，涂乐忱虽然迷迷糊糊，但还留有一丝理智。
“下次别给我哥打电话了，麻烦……”
涂乐忱轻声说道，明显压抑着不适感。
刚才涂明深说的话他都听的到，哪怕声音再小，那些话依旧一字不落地传进了他的耳中。
麻烦精……他的哥哥从那件事之后对他的评价，至今都没变过。
一旦今天没有谢讌，他可能就惨遭毒手，或许现在应该无助地躺在医院，或许早就被永久标记了……
“别想了，找他帮个小忙。”
涂乐忱听谢讌这么说，也不再继续这个话题，将窗户开大了些，靠在窗边吹风。
车内有些安静，小陈见气氛不好也没再说话。
或许因为安静，时间过得格外快，车很快停在急诊门口。
“下车吧，我等会儿过来找医生问一下情况。”小陈道。
涂乐忱身上软趴趴的，没什么力气，只能等谢讌开了门，再迷迷糊糊被他带下车，再被他扶进门。
“哪家omega发情了？”
急诊没有想象中那么忙，几个医生围在一起说着话。
或许是年纪使然，一个中年女医生走了过来：“你同学状态不是很好，打过抑制剂了吗？”
涂乐忱听不太清，耳朵像被蒙了一层雾，听什么都很模糊。
再者医生问的是谢讌，就也没在意。
“打过了。”谢讌想着那个和警察一起的白大褂，确实给涂乐忱打过一针抑制剂。
“他可能需要做个血检，但急诊的机器没有门诊楼那边科室里的好用，可能时间久一些，等的下去吗？”那医生缓缓道。
谢讌点了点头，见医生往一个房间里走，就扶着涂乐忱跟了上去。
房间里弥漫着一股消毒水的味道，让涂乐忱难的清醒了一点儿，但见医生把针管对准自己还是有些发晕。
“别乱动，检查完给你买绿茶奶盖。”谢讌按着他，说出来的话像在哄小孩子。
“好了，可能得等上好一会儿，最好去买瓶阻隔剂喷喷。”医生开口道，便出了房间。
涂乐忱早喷过阻隔剂，味道散的大，再喷也不骑什么作用，便拦住了要出房间去买的谢讌。
急诊很少有他这一类患者，血检时间倒也没那个女医生说的那么久。
那个女医生拿着张血检报告单打开房门，走了进来：“涂乐忱，麻烦你同学先出去一下，我觉得这件事需要单独和你聊聊。”
谢讌点点头，快速打开门自己走了出去。
“体内信息素和激素紊乱，你是分化成了一名omega没错。”医生把涂乐忱往面前的椅子上一按，坐在了桌前。
“15岁。”女医生拿着报告单，递给了涂乐忱，“刚分化就受到大量高浓度的alpha信息素压制，你疯了？”
涂乐忱摇摇头，示意自己没疯，医生见状有些生气，嗓音都不禁拔高了：“你得了信息素感知障碍，这种病你翻翻书，上网查都找不到几例，有多少omega得了这个病之后能健康活着的？”
涂乐忱听不太懂医生的意思，但也知道不是什么好病，就问：“医生，这个病能治吗？”
“治病？没有办法，也没法缓解。”医生拿起桌上的保温杯，灌了口水，继续道，“身为omega，一生都不能对匹配度低于99.99%的alpha作出反应，不会被压制，也不会被诱导。”
涂乐忱觉得这分明是一件好事，但他开心不起来，就像是心脏被人揪住一个角，酸溜溜的。
“也许对于大部分omega来说，不被alpha压制是件好事，但omega不可能一生的发情期都打抑制剂，到了一定的年纪那种东西的实际作用，仍旧比不上alpha的标记。”
医生见涂乐忱的表情，有些生气，但到底觉得他是年龄小，没再开口说教他，继续阐述着，“也就是说到了抑制剂不管用的时候，发情期没有alpha的标记，很多omega会活生生疼晕过去，还有严重的只能一辈子待在医院治疗。”
涂乐忱听医生这么说也没再讲话，很多omega终其一生都很难找到到匹配度高于90%的另一半，更不要说99.99%……
而门外的谢讌则在门口发愣。
他原本在门口急得打转，听到医生说信息素感知障碍，就立刻去查了这种病，结果却给了他当头一棒。
无法对信息素匹配度低于99.99%的alpha产生生理及心理反应……
他恨不得立刻去做个血检，查查自己和涂乐忱的信息素匹配度。
可一想到99.99%的几率，他就退缩了，万一……完全够不到，甚至低的可怕，他又要怎么办……
忱忱：啊？我是不是该看破红尘了？这辈子都不能恋爱了？
谢讌：信息素感知障碍？好想和忱忱做血检，查一下信息素匹配度……但是我不敢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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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 2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