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刚在一起时，于一一曾在柏语的手机上下载了一个定位软件，可以查看双方的位置。

“这样我就不会找不到你啦。”于一一鼓起脸颊状似生气：“省得你又偷偷跑掉。”

柏语上交手机，由于一一摆布：“我再也不会了。”说着她揽住于一一的肩膀。

于一一哼了一声，在柏语的手机上操作着，下一秒却又破功，在柏语怀里笑作一团。

这个软件于一一不过新鲜了两天，就被她抛到脑后，没再用过。柏语本来也忘掉了这个软件，由它静静地躺在手机里。

而此刻，柏语忽然想起了这个软件，心中升起一股前所未有的冲动：“一一，要不然我明天去找你吧。”

于一一眼中亮了一瞬，但很快又闪过一丝她看不懂的情绪：“不用了吧，元旦只放一天，太短了。

一天时间，往返两座城市确实太过仓促，但对上于一一的笑容，这一切都显得微不足道。于一一还在重复着拒绝的话，柏语没有反驳，却在心中暗暗做了决定。

这样跋涉千里去见心上人一面的事，柏语在最张扬的少年时代都没有做过。感受着鼓噪的心跳，柏语不禁想象于一一见到自己的场景，一一大约会很惊讶，然后嗔怪她的冲动，但很快她们就会忘记其他的一切，珍惜在一起的时光。

跟随着软件的指引，眼见和于一一的距离越来越近，柏语激动的心却骤然平息，在她看到目的地的一家医院的时候。

*

协康医院，向来以攻克疑难杂症而闻名，来到这个医院的患者大多都走到了最后一步。

柏语在手机上反复查看，确认于一一的定位就在这里。脑子忽然有些反应不过来，她感觉头重脚轻，血液里掺入冷意。柏语颤抖着手找到于一一的号码，即将按下时，一个熟悉的身影从医院大门走出。

柏语冲上去：“于因成！”

许久不见，于因成看起来略显沧桑，虽然直接看上去他仍然保持着过往一贯的风度，但微微泛白的发丝和未清理干净的胡茬出卖了他。

站在医院的楼梯间，柏语直直地盯着于因成，眼眶泛红：“一一是不是在这里？！”

于因成沉默片刻，捋了一把头发：“对。”

喉咙好像被一只大手攥住，呼吸都变得艰难，柏语声音艰涩：“什么病？一一得的是什么病。”

问到这处，于因成却语焉不详：“不是什么大病。”

“不是什么大病怎么会来协康医院。”于因成遮遮掩掩的态度让柏语愈发激动。

这几天前后奔波，还要帮妹妹瞒住父母，于因成心力交瘁。现在还要应付柏语，于因成没好气地说：“真的没什么。协康对于我们家，不是只有重病才能来的，你明白了吗？”

柏语愣住，一时说不出话。

于因成说完转身走出楼梯间：“走吧，我带你去看一一。”

一一真的没事吗？柏语看着前方于因成的背影。如如他所说，一一或许真无大碍，但柏语总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一颗心浮在半空，无法落地。

一路上，思绪纷扰。柏语失神地走着，没多久，于因成停在一处病房前，病房里隐隐传来说话的声音，于因成脸色一变。

于因成推开门，房内一个保养良好的妇人坐在床边，是于母。

“你怎么能不告诉我和你爸爸……”于母擦着眼泪说道。一旁，于父神色凝重，刚准备开口说什么，于因成就喊道：“爸妈，你们怎么来了？”

闻言，屋内的人都看向于因成，也看到了于因成身后的柏语。

“小语！”于一一惊讶地叫道。

*

父母在门外和哥哥谈话，屋内只剩她们两人。于一一悄悄瞟了一眼低头为她削苹果的柏语，低声：“小语，你今天就回去吗？”

柏语把削好的苹果放到于一一手上，淡淡笑了一下：“我请假了，这几天陪你。”

“那会不会影响你工作？”

“你在医院我回去也没心思工作。”

“好吧”

柏语生气了，于一一察觉到这一点，她默默啃起手里的苹果，不知如何是好。无论是十年前还是十年后，柏语几乎从未和她生过气，就算生气也会摆在明面上，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生闷气。

于一一吃完苹果，柏语接过果核，然后拿湿巾一根根擦于一一的手指。

“小语，你别生气了。”于一一晃晃柏语的手。

柏语又是淡淡一笑：“我没有生气。”

听到柏语的回答，于一一只觉心口不畅，她揪住柏语的衣角：“我只是不想你担心。”

这次柏语终于有了点不一样的反应，她叹了口气，眼神无奈：“我怎么可能不担心？如果你出了什么事而我毫不知情，你让我怎么办？”

于一一沉默了，她低下头，半晌后又笑起来：“我知道啦，你就别和我生气了。”

得到了于一一的保证，柏语就再狠不下心和于一一闹别扭。她抬起手，轻轻拨了拨于一一额前的碎发：“那你和我说说，你这次为什么住院？”

“哎呀，就是我之前的病有点复发了。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是我哥他小题大做，非要让我住院的。”

柏语皱眉：“你上次去医院检查发现复发的吗？”

于一一：“额……是的。”

“那你当时为什么和我说没事？”

眼见柏语又有要生气的架势，于一一赶忙说：“小语，我知道错了，你就别说我了。”

柏语深吸一口气：“下不为例。”

见柏语不再生气，于一一笑嘻嘻地拉开床头柜，拿出她昨天向柏语展示过的佛珠：“小语，快戴上。”

佛珠触手温润，缠绕在手腕上，柏语轻轻转动着珠子，心中泛起一丝别样的情绪。于一一握住她的手，眼中意味不明：“小语，你要一直带着它哦，它在你身边，我就在你身边。”

柏语微微点头，轻声说：“好，我戴着。”

话音刚落，病房门被推开，于母进来，已经恢复平静。柏语站起身，她们两人握着的手松开：“阿姨。”

于母冲她点点头：“小语是吧，多谢你今天来看一一。”

柏语一顿：“应该的阿姨，毕竟我和一一是……很好的朋友。”

于母又笑了一下：“这么晚了，我让一一的哥哥送你回去吧。”

话音刚落，于一一就说：“不用了妈妈，小语说好今天陪我的。”

“你这孩子，多大了还要人陪，太麻烦人家了。”

“阿姨，”柏语适时开口：“没关系的，我也想多陪陪一一。”

[狗头]

今天是短短的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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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