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上这艘波塞冬邮轮的第一晚,就是一场盛大而热闹的假面舞会。
明荔穿着一身黑色亮片吊带晚礼服,戴了一个设计繁复的黑金面具,整个人像是一朵在黑夜里绽放的夜玫瑰。
出发去舞会大厅前,许漫漫说送给她一个好玩的东西。
她拿过来一瞧,是一个超薄三枚装的安全套盒装。
她好笑道:“漫漫,你变坏了噢。”
许漫漫:“荔荔,你都快二十四了,怎么可以还没享受到这禁果的快乐?今晚全是新鲜的□□,又都是这个圈子里的人。你要是喜欢,顺道谈个恋爱玩玩,要是不满意,过了今晚大家就当无事发生啰。”
她没有告诉好友她这段时间天天都在享受禁果之乐,而是拿着小方盒沉思了几秒,然后欣然接受。“说的也是。人生嘛,得意时分须尽欢。”
她也有点好奇,施泊齐以外的男人,会是什么滋味的。
舞会期间,明荔跟一个法国留学生聊得很开心。
她会英、法、俄、德四国语言,用法语跟对方交流起来,毫无障碍。
在酒精的作用下,聊天氛围越来越暧昧,她跟那名法国学生越靠越近,相交的视线越来越黏稠……携手回房,仿佛是下一秒就会发生的事情。
然而,正在这时,耳边传来一道十分熟悉的嗓音,同样用流利的法语对那名法国学生说:“她可不是什么娇艳的红玫瑰,而是一只擅长欺骗和蛊惑人心的海妖。要小心了,被海妖缠上,可是很难脱身的。”
明荔顿时觉得周身血液一凝,心跳都仿佛漏拍了一瞬。
她僵硬地拧过脖子,看见对方戴着荆棘鸟花纹的面具,身姿颀长,风度翩翩,一身白金刺绣的燕尾服,将他衬得犹如古堡里的王子殿下。
与他对视的瞬间,她险些被那冷如寒冰的目光冻死。
法国学生看了看那名不速之客,又看了看明荔,问道:“你们认识?”
本来还有点醉意,她现在是彻底醒了,一把攥住那人的手,跟法国学生道别:“抱歉,以后有机会我们再聊。”
她将他一路拉到甲板上,迎着潮湿微咸的海风,摘下他的面具。
英朗优越的五官在昏暗的夜色中,更显深邃迷人。
“施泊齐?真是你!”她此刻终于明白那晚施显礼是什么感受了,“你……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为什么?”施泊齐哂笑,转过身双手抱臂倚靠在舱室墙壁上,目光落在漆黑起伏的海面,“你来寻欢,我来作乐。合情合理。”
她立马就不高兴了。“你来作什么乐?不可以!”
他转动目光,见她左手搭在围栏上,右手拿着两只面具,脸上气鼓鼓的,浑身上下都透露着“不高兴”的情绪。
他那原本气到要冒火的情绪,因她这一个表情动态,顷刻间偃旗息鼓。
他的语气缓了几分:“哦?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她抱着手臂,昂起下巴说:“对啊,我就是那个**蛮横的州官。”
他被气笑了。“明荔,我还不是你治下的百姓。”
他的话别有深意,她听出来了,但她别开目光,不咸不淡地回应:“哦。”
他难受地深吸一口气。
不管是明示还是暗示,她通通不回应。
混账!真是个混账!他在心里骂道。
短暂沉默间,海里起了一个较大的海浪,海浪拍打在船壁上。
她站在围栏处,激涌起的水花,正好落了两滴在她礼裙大敞的后背上。
突如其来的冰凉触感,把她吓了一跳,惊叫着往施泊齐那躲。
他也看到那扑面而来的浪花,晦暗的视野里,很容易产生她会站不稳摔下去的幻象。
他急忙上前两步,见她叫着跑过来,便立刻伸手将她抱进怀里。
惊吓过后,紧抱在一起的两个人,都在剧烈地喘息。
他先缓过神来,拍了拍伏在自己怀里呜呜叫的人,安慰道:“没事了。别怕。不要自己吓自己。”
在强有力的怀抱里,她渐渐平复了心绪,但仍心有余悸,加上她的房间距离他们所站的位置有些远,所以她抱着他不肯撒手,要他送自己回房换一身衣服。
二人像连体婴一样一路走到她的房间。
她一进门就松开他的手臂往里走,而他也顺势走进房间,反手将房门锁上。
她正在衣柜前挑衣服,他一眼就看到搁在桌面上的那盒超薄安全套盒装。
“明、荔!”他那浇熄的怒火,再次熊熊燃烧。
她转过身,看到他身上拿着的是什么以后,下意识地就想解释:“那,那个是房间配备的,不是我自备的。”
他很快指向真正是房间配备的普通安全套购买装置,压抑着怒火问她:“那你说说,这是什么?”
她看了一眼,紧张地直咽口水。“我……”
“看来,我今晚是坏了你的好事了?”他阴沉着脸,一步一步地逼近她。
她仿佛第一次被捉奸在场一样,慌乱得不知道该怎么处理,下意识就慢慢往后退,茫然而无措地说:“不……你,你听我解释……”
她的后背碰到了舱壁,已经退无可退了。
“解释什么?”他停在她面前,“解释你欲求不满,想要试试别的男人——比如刚才那个法国人——的滋味,是吗?”
“没有没有,我没有。”她徒劳无功地解释,扭过头不敢看他的眼睛。
看着她这副心虚至极的模样,他怒极反笑,倾身用双臂撑在她的肩膀两侧,近在咫尺的距离。
“明荔,你看着我。”他的语气很不妙。
她小心翼翼地看过去。
“我满足不了你吗?”
“不是啊……”
她是一个很不想处理麻烦事的人,但又不想看他继续生气,于是她双手攥着他的衣领,仰头吻了上去。
他原本有一肚子的火,此刻都歇了大半。
他还在想要不要把她推开先把话说清楚时,身体先脑子一步,将她拥进怀里,手掌托住她的后脑勺回应着这个吻。
他在心里骂她混账,也恨自己太过不争气。
察觉到对方已经冷静了下来,明荔往后一退,就想松开这个吻。
哪知这个举动,再次惹恼了他。
温柔的气息变得危险且汹涌。
她被抱起来扔到床上,他随之倾覆在她身上,伸手压住她的两只手,再度吻了上去。
房间的灯只留了一盏壁灯,室内光线晦暗迷离。
窗外是夜色浓郁下,波涛阵阵的大海。
她被要求撑在窗前对着大海时,他正在身后掐着她的腰肢发疯似的作恶。
秘密之地屡遭重击,蓄水池倾塌,城中泛滥成河。
或许,他才是潜藏在幽深海域里的海妖,化身成人后,痴痴缠住她这个人类,仿佛不将其吸髓吃净不罢休。
将近凌晨五点,已经筋疲力尽、双目失神的她才被放过。
明荔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日的中午。
好在睡前施泊齐将她抱到浴缸,一起在温热的水里泡了一个二十分钟的澡,疲惫被及时抚慰,所以她睡醒以后,身上的酸痛感并不明显。
她理了理身上睡乱的真丝睡裙,耳边听到杂志翻页的轻微响声。
她循声望去,就见已经收拾整洁的施泊齐,正舒适地坐在单人沙发上,不咸不淡地翻着手上的旅游杂志。
察觉到明荔的视线正放在自己的身上,他并没有抬头看她,而是继续看着杂志上的旅游指南,说道:“下午三点左右,邮轮会停靠在维多港口。你跟我一起回凯普塞城。”
“凭什么?”
“许漫漫和陈婉清也在邮轮上。”他合上旅游杂志,向她展示她的手机,“你想请她们来房间里看看吗?”
她震惊地看着他。经过昨晚的事情后,他现在变得很不对劲,像是文艺作品里遭受重大打击后黑化的主角。他在威胁她。
她愣愣地说:“不行,不能告诉她们。”
许漫漫和陈婉清都知道她跟施泊齐的关系,也都见过施泊齐。
明荔不想她现在跟施泊齐的事情公之于众,被摆到台面上要说一个结果。
他早就知道她会这么说,哂笑道:“所以,你最好听我的话。”
下午三点,波塞冬邮轮停靠维多港口。
维多港口商贸繁华,吃喝玩乐应有尽有。
原本停靠此处,就是让顾客可以选择继续是呆在邮轮,还是下来游玩购物。
这个时间的太阳最毒。
明荔戴着遮住半张脸的墨镜,焉了吧唧地撑着遮阳伞。她随便扯了个理由,跟好友说自己不继续待在邮轮了。
施泊齐租了一架游艇,跟船长拨完电话后,转头看到一脸无精打采的明荔。
他拿着她的行李,走上前问:“你要在维多玩会儿吗?”
她摇头。“不要。”
他牵住她的手。“那就走吧。”
“走?”她甩开他的手,“我不要,我走不动。”
他一脸无语地看着她。“敢问荔大小姐有何请教?”
她用食指卷着头发玩,不轻不重地说:“你抱我过去啰。”
此刻他们所站的位置,正位于人来人往的港口处。
他沉默了两秒,走上前,二话不说就将她打横抱起。
俊男靓女的亲密举措,立刻吸引四周行人的注意,惊叫声此起彼伏,甚至能听到不知道谁说了句“so sweet”。
明荔吓了一跳,急忙说:“快放我下来。”
施泊齐看着她那泛红的耳朵。“现在能自己走了吗?”
“能能能。快点放我下来。”
因为坐的是舒适且宽敞的游艇,所以这一路上,明荔没受什么路途上的劳累。
只是回到施泊齐的家后,她是越想越不高兴。
大小姐脾气一上来,她就跟正在书房收拾积木零件狼藉的人说:“施泊齐,我不住了,我要回去。回京陵,或者去夏桑纳找我小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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