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完了常墨守给的草药,范渊居和孔谋府恢复很快,到第二天一早,两个人气色就好了许多。
“不错。”常墨守满意的点点头,收回给二人诊脉的手,随后他端来一个锅,里面有一些粥,又取下屋檐上吊着的腊肉,他伸出右手,右手上绑着的许多机关中的其中一个机关弹出一个刀片,切割着火腿。
“家里没有什么能吃的,凑活一些吧,吃了早饭好上路。”常墨守给大家递筷子。
“这筷子尺寸不对,正常筷子长度是七寸六分,这双筷子长度是六寸六分。”一身雪悄悄的对三人说。
“我也觉得是,而且你看太封村村民穿的衣服,都是六个扣子,这可是寿衣的……”沈挽语也跟着说。
孔谋府和范渊居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常墨守,常墨守则淡定的面无表情吃着火腿,仿佛一尊雕像。
“待会去了太封村,我交代你们几件事情。”常墨守很快就吃完了早饭,他擦了擦嘴,把剩下的一些火腿放在门口,他的那条半米粗的大蛇不知从何地冒出来,啃食着火腿。
“爷爷……您这蛇……”范渊居咽了一口口水,那蛇看见范渊居,很亲密的凑了过来,蹭了蹭他。
“啊啊啊啊啊啊!”范渊居吓的急忙跳起来,让沈挽语稳稳接住。
沈挽语也只是下意识的反应,她瞪大了眼睛,俏脸一红,范渊居也没想到会整出这么一出,急忙下来了。
“嗯?你不认得它了?”常墨守对范渊居的反应很是意外。
“这蛇好可怕……”范渊居跳上木柜,戒备的看着大蛇。
“算了,你会记起来的。”常墨守目光炯炯的看着一身雪,一身雪则微笑着摇了摇头。
“吃完就上路吧,收拾好东西。”常墨守杵着法杖慢慢的走向门口,他放下法杖,闭目躺在躺椅上。
“走吧。”孔谋府提议道,三人也收拾好了,便与常墨守道别,离开了太封村,朝五树坳村的方向走去。
“这天气太阴沉了,乌云滚滚的……”范渊居抱怨道,早上空气按理来说是十分清新的,但往生谷就不是了,往生谷的空气特别闷热,有一种被人扼住喉咙的窒息感。
“等一下。”沈挽语和一身雪同时拦住两人的步伐,二人掏出随身的风水罗盘,罗盘指针快速转动,但就是停不下来。
“磁场不对,这里迷雾重重,我严重怀疑我们已经迷失方向了。”一身雪分析道。
“这里有东西,可能是鬼打墙。”沈挽语也提醒到,四人背靠背,警惕的缓缓移动。
“这里有阵法,恐怕是五树坳村用来防外人用的,大家不要轻举妄动!”一身雪喝令三人停止移动。
“这里有一块石碑。”范渊居指着眼前的一块石碑,孔谋府轻轻念出来:“天禽为此,遂定八方。”
沈挽语和一身雪顿时明白了石碑的含义,二人四下张望了一会,只见四方没有树林,光秃秃的。
“所有人不要动,西方有机关。”一身雪护住孔谋府。
“东南也有机关。”沈挽语从腰间也护住孔谋府。
孤零零的范渊居疑惑的看着三人。
“现在唯一的问题是我们已经迷失方向了。”孔谋府分析道,“即使我们知道哪有危险,也无法避免。”
“你我现在身处中宫,位于高山之上,必然要防止箭矢,植物陷阱,杜门景门惊门都有可能有机关。”沈挽语已经识破了阵法,“五树坳村对奇门遁甲似乎并不熟悉,用这种基础到不能再基础的阵法。”
“试探一个机关,先搞清楚方位。”一身雪提议道,沈挽语点点头,她拔出七星龙渊,缓缓向某个方位移步。
突然,迷雾中飞出六发飞剑,沈挽语扫出一道剑花,六发飞剑就很轻易的被弹开了。
“这里是惊门……”沈挽语正打算判断方位,突然想到了什么。
“怎么了?”范渊居问。
“我们的行踪和具体信息已经暴露了。”沈挽语退到三人身旁,“惊门象征少女,我随便一走就走到了惊门,这说明布阵者早就在这算好了局,而且如果我没猜错,他也算到了我会挡住这些剑。”
“为什么这么说?”孔谋府好奇的问。
沈挽语没有说话,范渊居注意到,一身雪和沈挽语紧皱眉头,似乎眼前的局势已经超乎他们的想象。
“惊门代表西方,至少我们现在已经知道方位了。”一身雪取出袖子里的拂尘,做好了应对袭击的准备。
“一身雪你没事吧,用拂尘当武器?”范渊居欲哭无泪的说。
“拂尘,是武当独门兵器之一,太乙拂尘练得好,其威力可不容小觑。”沈挽语赞许的看了一眼一身雪。
“沈姑娘的太乙玄门剑也练的不错。”一身雪自谦的说。
“走吧,先往死门移动。”沈挽语提议道。
“不行。”一身雪一口否决,“死门属土,我先前看过你们的八字,范渊居属木,比较弱,孔谋府属金,很强,沈挽语属水,很强,如果沈挽语去了死门就是中了他的阵法,肯定九死一生。”
“孔谋府,你触发不了机关,你先去。”一身雪看向孔谋府,孔谋府点了点头,镇定的走向西南。
大概走了十米,孔谋府安然无恙。
“好了,现在该破阵了。”一身雪屏息凝视,他举起一张符,口中念念有词,他一甩符纸,手中夹着的一张符瞬间化作了几十张符,他一把扔出,符纸化作大量的水,泼在西南的大片土地上,水在接触土地的一瞬间,便如同煮沸了一样化作大量水汽,一时间孔谋府感觉地动山摇,自己都站不稳了。
沈挽语捡来一把柴火,她交给一身雪,一身雪点了点头,给每个木头贴上符纸,扔向西南。
木头刚落在土地上,就化作了尘灰,与此同时,土地变得焦黑并不断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刹那间,西南方向的雾气全部消散。
“阵法可能会自动修复,大家快跑。”一身雪拉住三人,走出了法阵,山顶上,似乎能看见村庄的轮廓。
“这山也不高啊……才300米……这不就一个丘陵吗?”范渊居喘着气说。
“我有预感……我们的老朋友就在前方。”孔谋府眼里闪出了光。
“你说刘清睿?”范渊居欣喜的说,他满怀希望的看着五树坳村,四人站在山腰之上,虽然这里没有阳光,但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的故人就在前方,他们黑暗的七年,马上就有了答案。
四人缓缓向山顶的五树坳村走去,刚到村门,就看见两个极其诡异的神像。
这两尊神像高约数丈,通体由不知名的黑色石材雕琢而成,表面覆盖着一层淡淡的、仿佛能吸收世间一切光明的幽光,更添几分不可名状的诡异。神像的面容扭曲至极,双眼圆睁,眼球仿佛要从眼眶中爆裂而出,透出两道血红色的光芒,直勾勾地盯着每一个踏入这片禁地的生灵。
它的嘴角裂开至耳根,露出两排尖锐如刃的獠牙,仿佛刚从一场血腥的盛宴中归来。
神像的四肢粗壮有力,肌肉虬结,仿佛蕴含着毁天灭地的力量,指尖则化为锋利的爪子,尖锐而弯曲,似乎随时都能撕裂一切阻碍。
“何人擅闯祭祀大典!”
不知何时,眼前的雾气散去,一伙村民抬着一个红大轿,喜气洋洋的走着,诡异的是,村民们都咧开嘴大笑着,吹喜乐的人用的乐器是唢呐,明明是红轿子,没走几步前面还有人撒铜钱,后面有人撒糯米,后面还跟着许多可移动的平台,平台上放着各种奇怪的鬼怪雕塑,所有村民一齐看向四人。
为首的是一个少女,长得十分美丽,乌黑的长发搭在肩上,五官精致,身材纤细,她穿着用乌鸦羽毛织成的连衣裙,让人感觉异常华美,连衣裙上还挂着许多银质首饰,雕刻着各种奇怪的图案,少女的背后挂着六个银环,都刻着鸟兽图案。
少女手拿一把法杖,与那大巫师的奢华,无常圣的质朴比起来,她的法杖更具有曲线,紫色黑色金色的三色花纹汇聚在法杖末端,法杖末端嵌着一颗钻石。
“我们想讨一株草药,与‘物化’有关。”范渊居解释道。
“哼!我不管你们是谁,凡是在祭祀灵神的大典上出现的不该出现的人,一律处以神罚。”少女不屑的撇了一眼四人,“来人,抓进大牢,择日用斧头活活砍死!”
所有村民顿时下跪:“是,刑圣大人。”
说罢,村民们露出诡笑,一步一步的靠近四人,沈挽语和一身雪直接跳出,挡在孔谋府与范渊居身前。
几个村民疯了似的杀来,沈挽语拔出七星龙渊就是两剑,还好这七星龙渊杀伤力很低,不然这些村民可就当场见他们的灵神去了。
五个村民举起开过刃的剑,疯疯癫癫的杀来,一身雪一把扔出一堆符纸,符纸化作火焰,击退了进攻的村民。
“真是废物!连四个外来人都打不过!”少女抓起一个村民,另一只手搭在村民肩膀上,村民便两眼翻白,转而冒出白气,全身溃烂,不到两秒,就化为尘埃。
“小心,眼前的人修的是邪术!”一身雪提醒道,然而他刚回过头准备应战,少女已经出现在他身旁了,他急忙扔出五张符纸,符纸却突然悬在半空,自燃了。
“我来帮你!”沈挽语扫出一剑,被少女徒手接住,一股煞气沿着长剑逼向沈挽语,孔谋府急忙捡起一旁的石子,狠狠的扔向少女的手,少女痛的收回手,她怨恨的看着孔谋府。
“竟然敢伤我!我改主意了,要扒了你们的皮!”
“快,她露出破绽了,上!”沈挽语说,一身雪点点头,他拿出拂尘,用力劈向少女,突然不知从哪里冒出一只狼,直接把拂尘嚼碎了然后虎视眈眈的看着一身雪。
少女拍了拍手,周围一瞬间冒出几十只狼,它们看着四人,伺机而动。
一身雪和沈挽语合力发起进攻,没想到少女身形快速前进,只在原地留下来了象征无常变的黑紫色雾气。
少女举起一只手,沈挽语和一身雪的身上顿时出现了一条由黑紫色雾气凝聚而成的链条,联通着少女的手,仔细一看,两人的阳气似乎通过链条不断被抽出。
“啊……”沈挽语和一身雪痛苦的叫道。
“还有你们两个。”少女取下后背上挂着的银环,她轻轻将银环抛出,银环刮起黑紫色旋风,将范渊居与孔谋府卷了进去,不一会,四人就陷入了昏迷。
“丢入大牢。”
“是,刑圣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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