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天和分手多年的不可言说再次见面后,禾舒本来还以为工作时经常见到对方,会有几分不自在。
但是完全没有,源源不断的工作接踵而来,每个人都像上了发条的机器,紧张而又繁忙的解决手里的工作,禾舒根本抽不出什么时间来审思自己别扭的臭情绪。
白云晴可以说是一位非常优秀的合作伙伴,进入工作状态后一丝不苟,争取每个细节都做到完美,不容忍一丝的失误。
还是和高中的时候一样,对自己所负责的事情严谨、认真。
经过几个加班加点的辛苦日夜,项目攻下了最艰难的几点,算是前进了一大步,已经看到了胜利的曙光,团队的大家也可以喘口气休息一下。
因为工作原因,双方团队需要经常碰头沟通开会、跑现场,有时候加班晚了还会在一起吃个饭,一来二去双方团队都熟稔了不少。
此时正你一言我一语吵闹着让禾舒跟白云晴请吃饭。
“禾姐,禾姐~你看这段时间我们熬的黑眼圈都出来了,你不心疼我们嘛。”
“对呀对呀,白总平时你就最体恤员工了,这次不得好好犒劳一下我们啊啊啊。”
禾舒看着星星眼的大家,大手一挥,全部打包带去吃大餐。
………
推杯换盏,酒过三巡,酒精的驱使下大多数人都露出了与平日里不同的模样,或哭或笑的声音充斥在耳旁。
禾舒微微摇动手中的酒杯,深红色的液体来回摇晃,她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缠成一团毛线,余光瞄向身旁今晚滴酒未沾的某个人,手中不自觉地握紧了杯子,呼吸几瞬,终于,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举起杯子一饮而尽。
“啪”
杯子放下的声音像是惊起了白云晴的注意,那双熟悉的眼睛看过来,紧紧地盯着禾舒,灯光映射下,眼神里的专注蓦地让禾舒鼻头一涩,原本在嘴边打转的话,一下跑了个精光。
“你醉了吗?”
白云晴清冽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温热的呼吸随着音节喷洒在脖颈。
好痒。
她为什么要靠这么近说话?这么多人在吵,应该是怕我听不到吧。
是的,应该是这样的,又不是所有人都会对前女友念念不忘,尤其还是个七年未见的前女友。
禾舒心里自嘲道。
“是有点醉了,感觉好晕。”
“天色不早了,那我送你回去吧。”
白云晴皱着眉担忧地说着,起身同大家告别。
“大家别太晚,早点回去,记得注意安全。”
“好的好的知道啦,禾总白总再见!”
禾舒眼睛微微阖上,尽职尽责的当着一个的酒鬼,白云晴一只手拿着外套,另一只手半搂半抱着禾舒,把她放到车上,外套轻轻搭在身上。
禾舒在车上躺了半响,一直没有听到发动机启动的声音,她想着白云晴难不成把她扔在车上就跑了,刚想睁开眼睛看看。
突然,一个微热柔软的东西在她眼皮上轻轻一触,宛若春风拂过柳梢。
“呵。”
意味不明的一声轻笑,禾舒本来被刚才那一下搞得头晕脑胀,紧接着又被这莫名其妙的笑声砸得七荤八素。直到被白云晴从口袋摸出钥匙登堂入室,也没想明白什么意思。
禾舒躺在床上缠转反侧了片刻,起身去浴室冲澡,等她从浴室吹完头发出来,发现半掩的卧室门外还亮着灯,禾舒拖拉着鞋走向卧室。
“你…你没走啊。”
白云晴坐在沙发上,桌子的正中央摆了一碗热气腾腾的汤。
“洗完了?这会儿应该晾得差不多能喝了。”白云晴抬头看过来,“东西不大全,随便做了点,你不是说不舒服吗,喝点吧。”
“啊,谢谢,”禾舒端起碗喝了一口眼睛霎时间亮了起来,“好甜!”
白云晴笑着看向她,“知道你喜欢甜的,多放了些蜂蜜。”
禾舒突然觉得眼前这一幕格外熟悉,这不正是她年少时所期待的画面吗?
一个温馨的小家,小到一抬头就可以看到对方的家,两个人相互照顾、互相依偎、平平淡淡的生活。
七年梦魇里的一生所求,如今竟已这种方式实现了。
但,七年了,不管是爱还是恨还存在吗,她还在恨我吗?我还应该凑上去打扰她吗?
方才酒桌上的那几杯可能终于反应过来了,尽职尽责的发挥着自己的作用,刚喝进肚的醒酒汤对着来势汹汹的头痛无济于事。
禾舒把碗扔进洗碗机,冷静了片刻,方才出去。
“那个,太晚了,今天先在我这里休息吧,次卧刚换的床单被罩,很干净。”
“好,那今晚就叨扰了。”白云晴轻笑一声应道。
……
禾舒回屋找了件没穿过的睡衣给白云晴送过去。
“扣扣”
“请进”
白云晴视线移向禾舒手中一片粉红莓果的衣服,“这是?”
“刚买来还没穿过的睡衣,给你。”
“那我这岂不是夺其所爱了。”白云晴抬头盯着禾舒打趣道。
“没有,我还有好多,”禾舒低头慌乱把睡衣塞给她,“你快睡吧,晚安晚安。”
“谢了,小草莓。”
“咔哒”门轻轻合上。
禾舒躺在床上,听着自己扑通扑通的心跳,闭上眼睛却怎么也睡不着,在床上翻来覆去的,今日的一幕幕放电影一样在脑海里浮现,煎咸鱼一般的架势在天将要蒙蒙亮才沉静下来。
迷迷糊糊中自己好像拿起手机回复了什么消息,未等回想起来,又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翌日,周末清晨。
“叮咚,叮咚”
“谁大清早的敲门啊。”禾舒闭着眼睛嘟囔道。
“咔哒”旁边卧室门打开,脚步声越行越远,最后像是停到了玄关准备开门。
禾舒猝然清醒,想起了昨晚的那条信息。
飞快地起身打开屋门冲着门口大喊,
“别开门!”
点击弹出菜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