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条上只有简简单单的八个字：生日快乐，苦尽甘来。

19号，略带热气的春末夏初前奏，是他真正的生日。

在没有遇到林峥渡之前，他爸爸会做一桌子菜，遇到林峥渡之后，桌上多了一个人。

一整个蛋糕贵，吃也吃不完，两人就会去买超市里买分装的，林峥渡在的时候多买一块。

那时候三个人三种口味，他吃林峥渡手边的多还被自己爸爸说过。

现在，这个数字变成了只有他们两个知道的秘密。

墨香还没消淡，任星看着熟悉的字绷了一下嘴角，听见脚步声，然后听见了尤锡珂他们的声音。

“任星！你真的不和我们一块聚餐吗？”尤锡珂一进来，就看见任星撑着桌子躬着背，不知道在干什么。

他脑子单线，跑过去揽着人撒娇：“你在忙什么啊，大晚上的都要去坐飞机，明天早上走不行吗？你还有两天的假呢！”

小米在他们之后进的休息室，任星叫她：“我手机呢？”

他一接到手机就打开了微信，打开“小助手”的聊天界面，问：

- 你在哪？

任星几乎是看到林峥渡，就狂想退票——他定的航班本就是回煊城的。

“小助手”回得很快：

- 金港酒店2602。

金港酒店……就是他和宋子霁见面的酒店。

任星快速地退了票，让林峥渡在酒店等他，看着屋子里的队员：“我和你们聚餐。”

再给“小助手”发信息：

- 十二点之前，我到你那去。

林峥渡仿佛知道他这边在干什么一样，叫他慢慢聚餐不着急。

巡演结束的时间是晚上十点，几个人定了距离最近的海鲜餐厅。

小米跟在任星后边：“吃完饭你还走吗？要不要订房间？”

“订，”任星想了一下，点头，“这几天都在这。”

小米着手去办了，又问：“等会来接你？”

“他们估计要疯半天，”任星看着这群搂搂抱抱的人，“你先去酒店休息，把饭吃了，等这边结束了叫你，和他们的助理一块来。”

小米担心：“你的胃……”

他笑笑：“我不喝酒。”

说着不喝，但还是被按着喝了两杯，趁这群人闹腾，他把酒换成了矿泉水，计算着这些人喝趴的时间。

他和王施振吃的海鲜最多，一个是保护嗓子，一个是保护胃子。

这次喊的白酒很醇，但任星喝了之后有点上头，不至于醉，就是浑身暖得很舒服。

最后他和王施振，联合着各位助理把醉鬼们攘进车里，又和小米回酒店。

小米已经穿上了睡衣，面膜都敷过了，就等着接他回去睡觉，摸着心口说着“还好还好”：“你要是喝醉了我还真不知道怎么办，扛不起。”

任星轻轻笑了一下：“我就喝了两杯。”

“你很让人放心，”小米感叹，她在副驾驶位置安逸地伸伸腿，“你好像不会麻烦人。”

任星在后边埋了埋头，被这句话闹了个脸红，估计林峥渡是第一个要提出反对意见的人。

从遇见到现在，林总好像一直在收拾他的烂摊子。

酒店也不远，他把小米送回房间：“明后天你想干什么就去干，不用叫我。”

小米刚要说话，任星就打断：“吃饭也不用叫我，我自己解决。”

他看着助理进屋，自己刷卡先进房间。

距离十二点接近半小时，从这里打车到金港酒店不到十分钟。

妆是早就卸干净了的，他先去洗澡，看着时间，差一分钟到12点时到的林峥渡房间门口。

其实也有点赶，发梢未干，他裹着一层温冷的薄荷水汽。

林峥渡愣了一下，把他让进门时正好零点。

“生日快乐说早了，”任星的后背贴着门，看他的眼睛，“现在才是19号，才是生日。”

林峥渡的力气很大，抱得他骨头疼，还不撒手。

“我以为你不会来，会直接走，”男人说，“生日快乐。”

在吻要落在唇瓣上之前，任星像上一次一样撇开了脑袋。

他轻轻抚摸着林峥渡受伤般的眼睑，环抱着脑袋往下，让他亲吻自己的咽喉：“现在不亲脸。”

除了脸，任何地方都能亲。

任星的眼睛很亮，手伸进他衣摆摸上月几肉强健的后被，闻到了男人也洗过澡，沉香木气息很重。

“你一直在等我吗？”任星的手绕到了前面。

“在等，”林峥渡在他手里呼吸，抱着人坐到窗台边，“我很紧张，点了点安神的东西。”

任星看着桌上燃尽的香，把手伸出来撩动他的头发。

缺少接吻的流程，林峥渡脱掉他的衬衫，将本该印在脸上和唇上的吻都沾到了他的肩月旁、凶口和浑身的皮月夫上。

太久了，五年的时间漫长得像是好几个世纪。

林峥渡亲了好一会，突然停下，双眼迷茫，看着任星。

任星被亲得几乎身尚下，对他的出神不奇怪，去拿手边的抱枕，吐露呼吸：“我把脸遮住……”

林峥渡挥开抱枕：“我能通过眼睛认出你。”

他俯身，吻还是落在了他闭起来的眼睑上，吻出一圈红。

任星把手放在他劲身上时，林峥渡不适的躲了躲，那里很映，他鼻尖有层细汗，怕任星误会：“诶我是被你那天吓到了。”

任星跪起来，倾身垂眸看他：“这次我手上没东西。”

林峥渡和他五指相扣一阵，一手转为捏他手腕，一手扶着自己進入。

五年没曾進入的地方认出了他，紧紧地包菓。

任星腾得比第壹次还厉害，要挣开禁锢推人，却被按得死死的。

他遄息：“林峥渡，你曼……”

林峥渡侧过头咬住他的耳朵，感觉到更紧的角馋。

“这么多年，”他尝试用力，肩月甲被任星掐住，“这么多年你都没遇到起歹心的人？”

任星险些眼前发花，紧紧地贴着他的禸，幢得耸了一下肩，一声“遇到过”说得磕磕绊绊。

林峥渡像是有点生气，问：“怎么起歹心的？”

“想尚我，”任星看着他的眼睛，“但我有麻醉剂。”

最先体味到任星生活的时候，林峥渡就要疯了，现在听到他自己说出口，林峥渡心口跟撕裂没什么区别，撑着玻璃的手微微发颤。

“这点还得谢谢卫济岷，”任星靠着玻璃窗，疼痛和艺样混合，他红了的眼眶下，颧骨痣也泛起淡淡的红，“他介绍的人的爱好，挺特殊的。”

“而且他也不会允许这颗心脏遭受污染。”

林峥渡的脸贴上了他的心口，薄冷的脸颊和滚烫的心脏触碰，任星听见他十分强势的说：“是我的。”

任星被抱起来，林峥渡往床边走。

后背接触到柔软的床垫，林峥渡站着月兑掉上衣，站着用手划拉任星的心脏和参体，说：“这些，全都是我的。”

*

两人做到凌晨三点才安宁下来，任星被紧紧地抱住，却做了一个不太好的梦。

作为心脏供体，任星曾经被卫济岷带去过医院许多次，抽血、配型、抗体，每一声符合都让他感觉自己离死亡无限近。

他时常陷入这样的梦魇，被按上手术台，却没有来做手术的人，整个空间白得吓人，无论他如何喊叫都没人理会，头顶上的大灯照得他双眼生疼。

然后手腕和后腰会传来刺痛，有人抽血，有人抽取什么，他全部看不见。

有血液或者什么从身体流失的感觉，头脑发胀发花。

像是一场安静的凌迟。

任星惊醒之后才发现自己在尖叫，林峥渡摸着他的额头一个劲地说“没事，只是噩梦。”

巨大的酸楚占满整个心腔，他气喘吁吁得不正常，林峥渡就卡着他的嘴巴，轻声叫他控制呼吸。

好不容易能说话了，他停止流眼泪，捧着林峥渡的脸庞，低声且坚定：“我们再做一次可以吗？”

要做才能有感觉，要做才能给自己真实的体验，要做才能驱散那场惨白的恐惧。

林峥渡紧紧的抱住他，给他最真实最滚烫，安抚的抱住畏惧的他，轻轻拍着他后背，揉着侧边的脖子一个劲地亲：“我在，岁岁我一直会在你身边。”

“你别怕。”

尽情的爱和性触发泪腺分泌泪水，任星遄息着哭泣，紧紧地回抱，抖着声音发出“嗯”的单音。

天光渐亮时，床上的两人还在或快或慢的云力，林峥渡时而温柔，时而大力气地制造出一些声音，任星时而沉重呼吸，时而鼻腔下热气呼动。

最后太阳洒出一片晨光，床上才彻底偃了动静。

*

任星再醒过来，晚霞都到了床边，他和林峥渡的手紧紧的扣着。

林峥渡醒了一会没动弹，就着金灿灿的夕阳看他现在的容颜。

哭过的脸还有些泪痕，脸颊上的红也没消，整个人都透着无限的暧昧。

他把人抱起来，先扭开水龙头放水。

任星身上泛着淡淡的疼，不像第壹次那么重，但不亚于打羽毛球被拉了筋。

整个身体被泡进温水里才好点，他舒了口气，问：“几点了啊？”

林峥渡挤了沐浴露：“下午六点半。”

任星靠着他的胸膛仰头：“睡了这么久啊。”

“早上六点过睡的，”林峥渡给他捏肩膀，“身上疼不疼？”

任星低头看着水里的倒影，没听明白他的问题似的“啊——”着，扭头：“浪费了好多个小时，它休息好了。”

林峥渡：“……”

两人从浴室出来，天已经黑了，任星的脚下有点不稳，但很倔强的自己走到餐桌前。

叫了餐，林峥渡先去冰箱里拿蛋糕，两小块，一块轻芝士一块轻奶酪：“还有几小时，先吃蛋糕。”

他还煞有介事的插了两支蜡烛。

愿不愿望的，任星很少在意，在他的观念里，只有自己做到才是真的，不过此时此刻，他不介意混着渐黑的天，在心里留一个期许。

两人一天没吃东西，两块蛋糕吃的干干净净，酒店的餐也到了。

意餐浓汤，再配一瓶红酒，整个房间变得有格调起来，忽略掉散在地板上的衣服裤子，也是个蛮有情趣的晚宴。

但两人毫无气氛，迅速吃完，都没在沙发上歇到一小时，红酒醺人，任星的褪架上了林峥的的兼月旁。

“明天多久的飞机？”林峥渡一边用力一边问。

任星不满地“啧”了一声，拧眉：“明天晚饭后。”

林峥渡点头：“那还有时间。”

任星在他申下看着墙上的时钟，刻度到零点，他正好慑出来。

林峥渡看着他月复布的泥泞，被抱着靠近，任星贴着他的耳朵说：“谢谢你陪我过生日，也谢谢你时隔这么久，还愿意让我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