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五回

迟熙扶了扶帷帽,心中并无波澜,他都觉得这事情来的晚了,过去师父还在的时候,他们师徒三个去哪儿不都得碰上几件这种奇怪的事情。

“敢问这位大人,如你所见,我只是路过这儿的一个大夫,又是出于什么动机要去对你口中的死者下药呢?”

他不慌不忙,也没有凭这几句话就让这个衙役打消带走他的打算,只是很好奇自己买药的事情他们是怎么知道的。

按道理说,衙门的办事效率一般没这么快,现在连一天都没到,怎么这么快就查到了他头上?

那衙役也没有轻易松口:“不管如何,还请公子和我们走一趟吧。”

迟熙只能跟了上去,到了衙门才发现,原本应该坐在上位的知州换成了更高一级的知府,知州本人也并没有坐在一边旁听。

他心中隐隐有了猜测,衙役接下来的话也证实了这个猜想:

“大人,涉嫌谋害知州大人的嫌犯已经带到。”

这就怪不得调查的这么快这么准了,原来是自家知州出了事情,要是朝廷铁了心要问责,怕是这衙门里的所有人都要脱层皮才好交代。

迟熙颇为无奈,还只是怀疑呢,怎么就直接变成“嫌犯”了?说出去也不好听呀。不过自从“退隐江湖”,这衙门还是六年来头一回进呢。

上头惊堂木一响,将迟熙乱飘的思绪拉回了公堂:“堂下何人?见到本官竟也不跪拜,还带着帷帽遮遮掩掩,来人,将他头上遮挡撤下来!”。

听见知府上来就要叫人拿下自己的帷帽,迟熙小声“啧”了一下,双手推开要拿下自己帽子的衙役:“知府大人,就怕我这一跪,您承受不住啊。”

知府听了这话险些从椅子上站起来:“你…大胆!还不快压着他跪下!”

站在迟熙左右的衙役都十分为难,不是他们不压,还没碰到迟熙,他们已经动不了了啊!

迟熙摇摇头,正准备拿出东西来说明自己不用跪的原因,就已经有人出面替他解决了。

“此案潜翎卫介入,有劳知府大人跑一趟,还请配合查案。”展沐春越过人群,站到了迟熙身边,他看了眼戴着帷帽的人,不知认没认出来,“还请大人不要为难路过的大夫了。”

潜翎卫乃是直属皇帝的亲卫,出来办案那是奉的帝王口谕,知府听后连连点头:“好好好,有大人的帮助,想来这案子定能很快有结果。”

迟熙可不觉得展沐春会这么轻易就放自己走:“那在下……?”

“虽然我无意为难阁下,但此案涉及到的药性相克我算不上熟悉,还是需要大人帮忙,就当…是展某帮你忙的报酬了。”展沐春目光灼灼,似乎想透过帷帽直接看清下面迟熙的模样。

“那是自然,毕竟朝廷需要,草民虽然只是小小大夫,但也是会尽全力的,必定知无不言。”甭管展沐春认没认出自己,只要他没有掀自己的帷帽,那他就不知道自己是迟熙!

展沐春将人从公堂上领走,知府气的将惊堂木扔到桌子上:“不就是一条狗吗?神气什么?”

他身边的师爷赶忙上前安慰:“大人莫气…不是说陛下找了这么些年的那人就在这儿附近吗?潜翎卫来也是意料之中。”

知府今日受的气可不小:“还有刚刚那个大夫,上了公堂竟然还不拜见本官,当真是乡野村夫,半点规矩都不懂。”

他正撒着气,又看到刚刚吩咐压住迟熙的衙役还干站在那里:“一群饭桶!叫你们拿个大夫都畏畏缩缩,衙门养你们做什么用?”

两个衙役为自己辩解:“大人…不是我们不抓他,我们动不了啊……”

迟熙还不知道这个知府在背后已经把他和展沐春都骂了一遍,在潜翎卫这么个金字招牌的笼罩下,他总算是见到了知州的尸体。

尸体旁边摆着药渣,迟熙过去确认了一遍,确实是有药性相克的两味药。

“你说他怎么死的?”翻了翻知州眼皮,迟熙饶有兴致问展沐春。

对方查看了仵作所写的报告,又看了看知州尸身:“应当是死于药物相克……”

可看迟熙这么个反应,展沐春又不太确定了。

“你确定他就是昨晚死的吗?”迟熙笑眯眯看着展沐春,“有时候所见所闻也不一定都是真的呢。”

展沐春直觉哪里不对,又仔细检查了知州的尸身:“没有明显伤处,是窒息而亡……”

迟熙挑出药渣放到展沐春眼前:“你亲眼看着他喝药了吗?”

隔着帷帽,展沐春看不清迟熙的表情,但就是觉得他在笑:“他府上的人都看见了。”

“这么说来,这位潜翎卫大人并没有亲眼看见知州喝下药,也没有亲眼看见药渣被人收集起来。”

迟熙着重强调了“亲眼”两个字:“杀人者尚且可以在作案成功后甩锅给旁人,为什么药材就不能是后加进去的呢?”

“那你要怎么解释,他身上并无伤痕却窒息而亡呢?”

展沐春其实在验尸方面并不专业,此时也只是提出疑问,没有反驳迟熙的猜测。

“大人还请看死者的眼睛这块,正常药物窒息可不会有这些血斑点。”迟熙指着那些青紫的斑点,又拿起知州的手,“还有指甲缝,还留着血呢。”

也不知道是不是仵作急着撇清关系才没有仔细看,草草留了个药物致死的结果。

“知州大人明显是在死前进行过挣扎,也不知道那杀人的人是为了什么才要杀害他。”迟熙拿出帕子擦擦手,“所以现在,大人可以放我走了吗?已经证实了知州大人的死和我没关系不是吗?”

展沐春是个死心眼的:“怕是不行,在结案之前,所有与此案有关之人皆不能随意走动。”

迟熙搞不懂展沐春的想法,也多少明白了一些柳云澈日日和潜翎卫打交道的火气打哪儿来得了。

“那我就在城中的聚福客栈,案子有进度大人随时找我啊。”迟熙准备溜了,和他们潜翎卫在一块真的是泥人也要有三分火气了。

临走时迟熙看了看药渣,能在知州遇难后很快将药材混进去的人,要么就是知州府上的,要么就是与知州交好的人。

就是不知道展沐春能不能想明白这事情,毕竟以迟熙对他的了解来说…估计很悬,这人做事不怎么知变通,给他一个方向他能查到底,可让他发散思维就很难了。

不过这和迟熙又有什么关系?他现在要去客栈搓药丸子了。

可事情发展往往都是事与愿违,迟熙正走在路上,就觉着被人盯上了。

来人的行踪并未做遮掩,迟熙很快就察觉到了,行走江湖总是要多留几个心眼,省的那天自己怎么死的都不明白。

跟着他的人显然没什么耐心,在迟熙走进巷子的时候就打算下手了。

手刀还没劈下来,他就动不了了,前面走着的柔弱大夫一转过身:“让我猜猜,你是不是和知州的死有关系?”

帷帽的轻纱拂到来人的身上:“不过经常和知州见面的人现在应该不敢出现,你和他什么关系?兄弟?又或者是朋友?”

不怪迟熙节奏这么慢,他已经六年没遇到这么刺激的事情了,刚出来就碰到这种命案——死的还是知州,有些好奇那是正常的。

“你不是大夫吗?”来人恶狠狠盯着迟熙。

“也没人规定大夫就不能会武功啊,”迟熙在他脸上捏捏,确认这人没带什么易容的东西,也没有化妆,“你就长这样啊,那倒是挺大胆,顶着原本的脸就干坏事,不怕被别人看见?”

来人不说话了,迟熙还在逗他:“还是你想说,‘看见我这副模样的人基本死掉了’,我记得之前听过有个人也这么说来着。”

那都已经是十年之前的事情了,难为迟熙还记得这么清楚。

“他江湖人送外号明月勾,看你年纪应该是听过的吧?”

听到江湖中老前辈的名号,来人眼睛瞪大了些:“你是谁?怎么会和他说过话?”

明月勾已经隐退许久,而见过其真面目的人各个都是江湖朝堂叫得上姓名的的人,眼前这么个平平无奇的大夫,又哪里来的能耐见过那位?

迟熙没打算帮着展沐春破案,现在也只是找到个消遣,愿意多说几句:“啊,如果你也可以在十七岁参透神医迟笙留下来的医典,他也会愿意和你多说几句的。”

这人明显激动起来:“十七岁参透…南祝北迟…你是祝余对不对!祝神医!”

听到他的嘟囔,迟熙轻轻啧了一声,现在都是南祝北迟了吗?六年前他可是排在师弟前头的。

“我不是祝余,全江湖不是都该知道,祝余眼睛不好需要带叆叇吗?”迟熙轻松说道,他师弟哪里都好,就是眼睛不好,还看上个傻小子,“再过一柱香你就能动了,我先走一步。”

“神医!神医不要走!”可这人似乎认定了迟熙一定和南北两位神医有着某种关联,但他不能动,只能眼睁睁瞧着迟熙的衣角淡出他的视线。

迟熙是有一点,男妈妈属性在身上的(目移)

之前带师弟后来带小照兮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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