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敏仪期待苏春燕能够清醒过来,对自己好一点,苏春燕倒是动了这个念头,只是在刑妙看来,距离她彻底醒悟,还有一段距离。
事不过三。
刑妙想。
横竖时间还够,她会再找最后一个机会,要是苏春燕依然执迷不悟,那她也不会再介入。
这个机会很快就降临了。
***
苏春燕去幼儿园接佳雨的时候,买了她最爱吃的蛋挞。
热乎乎的蛋挞散发着诱人的香味,苏春燕闻着都觉得自己心情也跟着变好了。
她将蛋挞收好,在校门口等着孩子放学,拥挤的人群里,就那么刚好,一瞥之下瞧见了贺杨。
脑子里刚闪过“他也是来接佳雨的吗?事先怎么没说”这样的念头,就在贺杨身边又瞧见了一个熟人。
陈语瑶。
她顷刻间如临大敌,浑身都紧绷了。
前世,贺杨也是遇见了她,整个人跟老房子着了火一样,这么多年的夫妻情分不顾了,佳雨和她肚子里的孩子他也不要了,一门心思想着要离婚,好名正言顺把陈语瑶这个女人娶进门。
贺母本来就不怎么喜欢她,对贺杨想离婚再娶的事也没什么意见,甚至还暗戳戳地煽风点火。只有她,挺着大肚子去贺杨公司找领导,觉得如果不是公司招了陈语瑶当贺杨下属,贺杨就不会出轨,逼着领导开除她。
贺杨嫌她丢人,把她关在家里,她又想办法在网上发帖,希望网友们能帮着她骂走陈语瑶,也骂醒贺杨,让他回家。
她也知道自己这样做不好,可她实在是没办法了。
她当时想着,就算是贺杨生她气也好,只要他愿意回来,时间久了,他总能消气的。
谁知,贺杨是回来了,却是要回来跟她离婚的,她不愿意,跑出了家门,结果,在路上不小心被车给撞了,撞回到了陈语瑶刚刚被招进公司的时候。
苏春燕知道,自己就算重生了,前世没办法做到的事,现在的她也还是没本事做到的,所以强烈的不甘化作了一份委托,引来了刑妙。
在刑妙的帮助下,陈语瑶在贺杨公司只待了一个实习期,就被总公司给看中调走,搬离了这个城市,当时苏春燕看到刑妙这样做内心还挺复杂,一边庆幸总算是在陈语瑶和贺杨勾搭上前,成功把人远远送走了,一边觉得让她高就有点不甘心。
她怎么又回来了?
苏春燕有心想要跟上去一探究竟,幼儿园却在这时开了大门。
按苏春燕以往的性格,在贺杨和佳雨中间她无疑会选贺杨,可今天,看着手里的蛋挞,苏春燕犹豫了一瞬。
而也就是这一瞬,她再想要跟上贺杨已经做不到了,只能远远看见他和陈语瑶看起来极亲密地一起离开。
一直到将佳雨送到苏母那里,又陪着玩了会吃过晚饭,离开的苏春燕才有心思琢磨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想不明白,她迁怒刑妙:「你不是帮我把事情解决了才走的吗?那个女人怎么又回来了?」
「你重生前遇到的难题我是替你解决了,但时间在走,地球也是圆的,你该不会奢望这两人以后再也不碰面吧。」
苏春燕原本确实是这么想的。
所以,他们俩这是什么孽缘,这就又遇上了?
她简直想骂脏话。
「那你说吧,我该怎么做,才能再把他们俩拆开?」
「我建议你,先去幼儿园对面街上的那家沙县,借口手机丢了查一下放学时段的监控,看完以后再做决定。」
刑妙不会无缘无故说这些。
查过监控以后,苏春燕难掩惊讶。
「陈语瑶居然已经有孩子了?她儿子也在佳雨那家幼儿园?」
看小男孩和贺杨表现不太熟,苏春燕才没有猜这是贺杨的私生子,只是看到贺杨对另一个女人和她的儿子献殷勤,苏春燕到底觉得不快。
只是,「陈语瑶怎么看起来,不是很想跟贺杨接触?」
脸上挂着笑,却拒绝贺杨上车,笑容举止里都带着客套的疏离。
可前世,苏春燕不管是在公司还是家里碰到,这个女人虽然装得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眼神和动作分明却都是在往贺杨身上贴的。
为什么不一样了?
在幼儿园门口蹲守,又一路跟到陈语瑶的家,连续观察、询问情况了几天后,苏春燕沉默了。
刑妙替她说了:「工作蒸蒸日上,前景可以展望,单亲妈妈带娃也有足够的底气,还要依附男人干什么呢?」
是啊,原来如此。
上辈子的陈语瑶,贺杨是她能找到的最好的保障,当然就紧紧扒着不肯放了。这辈子有了更好的机会,她自然不会再看得上贺杨。
多讽刺。
一个小三都活得比她清楚明白,比她自私自爱。
「不止这样吧。」刑妙点出苏春燕看出来却不想深究的事,「贺杨和陈语瑶早就认识,他是心甘情愿当陈语瑶的舔狗,舔到连她的孩子,也愿意接纳。」
苏春燕的眼泪再也含不住,落了下来。
跟了陈语瑶几天,贺杨就出现在了陈语瑶家门口几天,那殷勤劲儿,苏春燕在贺杨追自己的时候都没见过。
合着陈语瑶就是他高中望而不可及的白月光,她苏春燕就是他大学退而求其次的替代品?
凭什么啊。
是他追求的她,是他希望她婚后安心待在家,为他生儿育女,为他洗手作羹汤,是他承诺会一辈子对她好。
她以为他只是走错了路,即便自己早就变得面目全非,也期待着他有一天能变回原来的样子。
可现在,竟然从最开始,他就是在骗她。
“我该怎么办啊……”
苏春燕迷茫了,脸上泪痕还没干,失声喃喃。
「你迷惘的,是要怎么跟贺杨继续过,还是跟他离婚以后,不知道该怎么容身?」
苏春燕抚着心口,静默了好一会,终于开口:「我想,分开。」
做出这个决定,很难。
设想离婚后不知前路的生活,就觉得快要无法呼吸。
可是再要苏春燕跟贺杨日日夜夜在一个屋檐下生活,她更觉得窒息。
「刑妙。」她仰起脸看刑妙所在的位置,被泪水浸-润过的双眼,湿-润,却也透亮,「求你,教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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