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月考,也就是期中考,第一天,上午考完了文学,中午休息。罗曦回到寝室,准备午睡。
因为很困,所以先睡下了,当时她也没有注意,那个中午,她唯一的室友余湘语没有回来。
一觉睡得很香,起床铃都没有叫醒她,所以醒来的时候,已经一点五十了。
下午的数学考试已经开始二十分钟。
罗曦一路狂奔,沉重而迅猛的脚步声振响整栋教学楼。可能是因为太出名,监考的老师也认识她,在她差点喊出“罗曦不入场本科无解首”之前就放她进去了。
罗曦赶紧坐下来,平稳呼吸,开始极速狂飙地奋笔疾书。
一个半小时后,打铃,罗曦猛地惊醒,发现自己竟然又睡着了。口水流了一手,还好没有滴到试卷上。试卷,试卷似乎是写完了,那自己应该没有睡多久,应该是写完的瞬间放松下来,就趴下了。
罗曦一阵后怕,冷汗与鸡皮疙瘩冒出来,吓得她浑身发抖。等到一旁经过的监考老师收了答题卷和答题纸,罗曦只想问你刚刚为什么没有叫醒我。
考试结束,罗曦叹了一口气,走出去,到走廊上,晒晒太阳,没有理会旁人的言语,陷入了沉思。
反正,期中考不重要,考差了也没关系,布莱克说的,放松。
罗曦拍了拍滚烫的脸颊,拉拉红彤彤发热的耳垂,下意识舔了舔舌头,发现自己还是没有冷却下来。于是,她赶紧去卫生间洗了把脸,甩甩头,发现效果还是不怎么好,于是干脆再洗一遍。
用纸巾擦干,感觉稍微清爽冷静的罗曦,再次整理好自己的心情,再次走入考场。
周末,回家,因为有心事,所以罗曦并没有和父母聊很多。只是被问了才会回答,罗德获得江月澜似乎也注意到女儿身上散发出一股以前没有的压迫感,意识到这可能是她自己给自己施加的压力,也就没有多说什么——这种情况,一般最好还是让孩子先自己平复,如果真的受不了,罗曦会说的。
但是罗德不这么想。
“罗曦……你还是想下青海吗?”罗德突然开口问道。
“啊,不是……”罗曦被父亲这么突然一问吓了一跳,赶紧回答道,“青海,也不是现在非去不可。”
“你班主任跟我说了,你需要那些沉底的气动工艺的构件……那天下海,被剑鱼袭击的那次,也是为了那个对吧?”罗德再次提问。
“……是的。”自己从小就喜欢气动工艺,喜欢那种喷气式的爆发和气流冲击的快感,所以才会缠着父母买了气动滑板——这一点罗德和江月澜肯定是知道的。
“说实话,你还是想下去,对吧?只是怕遇到上次那样的危险。”罗德沉吟道,“矿场那里,即使是你上次去的地方,其实也不是特别深。剑鱼和水母在那个地方开战也是十几年难得一遇的事情,不会经常有那样的危险情况出现。”
“孩子他爸!你这是在说什么呢!罗曦现在还小,上次的教训还不够吗?”江月澜瞬间就急了,“上次和罗曦打电话的时候不也是说只能去安全的地方吗?你要让罗曦去深的地方捞东西,我绝对不允许!”
“我没说让罗曦去,我自己去。罗曦,你跟我说说吧,那些所谓气动工艺的工件,到底是长什么样子?我以后下去尽量帮你多弄点上来。”罗德沉住气,这样说道。
“哦,嗯,大部分是灰白色的,长得方方正正,也有些是管道一样的东西。总之,老爸如果你要去捞的话,基本都是那些工厂遗址里散落放一连串的,那些被捡漏的别人不要的工件。”罗曦没有想到罗德居然会这样说。
“那得装在鱼鳞……不,最好得是比较好的储物戒指里。罗曦,你之前不是做了很多吗?有没有正好可以给我用的?”罗德问道。
“单论容量和大小的话,肯定有的,这个给你。”罗曦说着,就从储物手环里拿出一个储物戒指,“其实,如果不是亚空间套娃有限制的话,也不需要大容量的戒指……尽量整个带上来,如果真的要切,那就沿着框架的边缘切。”
罗德接过戒指,点了点头:“我下次就去试试,你下次回来,说不定就能看到你想要的东西了呢。”
“当然那样是最好的了。不过,老爸,你经常下去的话,一定要注意安全哦。”罗曦郑重其事地说道。
“嗯。那当然了,爸爸还要照顾这个家呢。”罗德伸出手摸了摸女儿的头,笑着说道。
周末补充了睡眠和心情,回去之后,罗曦再一次看到了自己的成绩单。
一张白纸很安静地躺在那里,上面写着数字。
依旧是段一,总分段一。
说实话,罗曦其实并没有想到自己在这种情况下还能考到段一。尤其是数学,一百四十四不知道是哪里扣了分,但结果还是段一。
这正常吗?
自己数学的考试时间大概只有正常的四分之三,甚至可能还要更少,因为后面有一小段时间自己睡着了……更没有检查。
班级内外似乎都开始喧哗起来了。
这几天依旧是试卷讲评,偶尔会有几个同学来吹嘘一下自己,甚至还有几个似乎是高年级的学长学姐在窗外盼望,但他们大都很快走开了。
布莱克讲试卷的时候,没有再对自己提问了,班级里的氛围有些奇怪,课间也是,变得莫名地安静。三餐的时候,明显感受到来自他人的目光,然后就是一种距离感,似乎是敬畏的距离感。
作为学习委员,自己重新开始收作业,课间答疑,分担平克的工作。罗曦仔细观察着同学们和自己主动交流时的态度,似乎真的变得恭敬了。
最令她印象深刻的一次,就是有一天上午的体能锻炼,布莱克说自由活动,余湘语就带着大家去器材室借了东西。平克带着一波同学在那里丢飞盘,结果他们中的一个脱一下手,那个飞盘横着旋转着突袭过来,如刀片切到了自己的脖子上。
说实话,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这些飞盘的边缘都经过橡胶包裹处理,根本不锋利,别说皮肉,单是卡纸能不能切开都是问题。当时罗曦背对着他们,在远远的地方走过,没有想到会有一个飞盘从背后打到脖子上,顿时失去平衡,正踏出去的脚步就跌到了地上,整个人也就摔倒了。
虽然有些痛,但没什么大碍,罗曦自己摔倒在地上,还盯着那飞盘愣了好一会儿——原来这飞盘还可以这样玩的吗?如果做成武器会怎么样?
罗曦躺在那里兀自想着,在他人看来却是一下被打倒了,而且实在是太像一下昏厥,顿时就引起了一阵恐慌。那个丢飞盘的女同学立刻惊叫起来,一旁的平克和其他男同学赶紧围上去,然后全班同学不论远近都围过来了。
罗曦马上反应过来,坐起身子跟大家解释自己其实没什么事。但是平克和其他同学坚持要让自己去医务室看看,那个丢飞盘的女同学还一直充满愧疚地道歉,弄得罗曦很尴尬,最后迫于无奈,她只好在余湘语的陪伴下去了医务室,抹了实际上并不需要的药膏。
反应过激。当时同学们的一句话,让罗曦最忘不了——罗曦的脑子要是撞坏了,那就是空岛的损失。
余湘语说,自己是人才,这句话无可厚非。
罗曦说,这句话要说也说早了。
余湘语说,段一你就不要谦虚了。
罗曦沉默不语。
那天晚上,寝室。
罗曦久违地戴上余湘语送给自己的穿戴式智能终端,也就是那副眼镜,在床上听着网课。察觉到余湘语走进来,她步伐明显变得沉重而迟缓了,于是罗曦按下了暂停键。
虽然有一点预感,但不能确定,所以罗曦到底还是要问一问。
“湘语。”罗曦首先这样呼唤。
“啊,罗曦。你今天晚上,听课?还是不听课?”余湘语一愣一愣的,给人一种根本没有集中注意力的感觉。
“我本来想听,但想想,还是算了。我想听听你说话。”罗曦这样说道,随后又问,“罗曦,最近的我,看起来很奇怪吗?或者说,就是很奇怪?”
“为什么这么说?”
“做了一些奇怪的事情。”
“比如?”
“连续考了两次段一。”
“那是大家都认可的事情,并不奇怪哦。”
“这样啊,我有变吗?感觉大家对我的态度,变得认真严肃,或者说,更加有距离感了。”
“是因为你变得厉害了,所以大家尊重你了吧。变化的话,你在航学院学习了半个学期,要是没有半点变化,可能也是学校的问题。”
“我真的变了?”
“有一点。”余湘语这样说道。
“只有一点?真的只有一点?你的意思是,和以前的我,大部分还是一样?”罗曦追问,“以前的我也很奇怪吗?现在怎么不一样了?”
“那个,就是说,那个,你的话变少了。平时,也没有以前那么爱笑了。”余湘语看起来很谨慎,在和自己说话的时候。
余湘语是那种跟我说话的时候会很拘谨的人吗?她不是很乐观很活泼的吗?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
“湘语,那天在布莱克办公室,我不是哭了吗?我记得你一句话都没说,只是抱着我……但是你是这么想的?”罗曦突然问道。
“什么怎么想的?”余湘语还没听懂罗曦的意思。
“就是,第一次看到我哭,你有没有很吃惊啊?”
“那肯定有啊。但我也知道,每一个坚强的人都有自己软弱的地方,所以我尽量去包容你,温暖你啊。女孩子想哭的时候,最需要的就是一个拥抱,一个可以宣泄感情的地方。罗曦你不像一个一般的女孩子会大哭一场,你很坚强也很冷静,所以我只好抱住你啦。”余湘语吐了吐小舌头,这样说道,“那个,罗曦,难道说,你,不喜欢被抱住吗?”
“不,我挺喜欢的。你很软,也很暖。”罗曦露出微笑,平静地说道,“笑起来,会好点,我知道的。”
空气有些凝固。
“罗曦,明天晚上跟我去海祭节吧,放松一下,不要想太多,然后你就不会觉得那么辛苦了。”沉默许久,余湘语最终这样说道,“那是整个学院,整个内圈空岛的节日,你会喜欢那种温暖轻松的氛围的。”
“海祭节,我记得是……”
“祭祀青海的节日,我们放飞星灯,夜空许愿,最终,青海会接受我们的愿望,并决定它是否会实现。”
罗曦的压力有些大了,她需要放松~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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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二次月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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