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等到令声奕转学的消息都已传出,令江寒第二天也没和他说一句话,下了晚自习更是撇下他就走。
祈误尘腿长步子大,不费什么劲也能跟他并肩走,但内心就是窝着一团火。
等他们回到家,令江寒才终于开口和祈误尘说了第一句话。
“我作业写完了,今晚你自己写吧。”令江寒连地上的初一也视而不见,扔下这句话就往自己的卧室走。
祈误尘一把将人拽进了身后的厨房,顺手将门也“砰”地一声带上。
令江寒对他没有任何防备,轻而易举就被摁在了门后面的那堵墙上。
不等令江寒开口,祈误尘的声音就低低地响起:“有什么不满就直接说,这样没有由头地把我晾一整天算什么事?”
令江寒并不答话,只蹙眉挣着手说:“放手。”
祈误尘到了这时哪还会听他的,手上的力道又加重两分,语气里的怒意也越发明显:“回话。”
谁知令江寒挣了几下就不动了,抬头望着比自己高了半个头的人说:“我手疼。”
祈误尘垂眼盯着那微蹙眉头下略染红意的双眸看了半晌,手上的力道刚松去几分,令江寒就不出意料地将他往边上一推,准备趁此机会去开厨房的门。
他的手刚碰到门把就被祈误尘逮了回去,“祈”字的音甫一冒头,剩下的两个字就被含在了齿间。
祈误尘左手摁着令江寒的后脑勺,右手轻掐着对方的腰,硬是将人逼到了退无可退的境地。
直到令江寒不再用力挣扎,祈误尘才意犹未尽地退开毫厘,附在令江寒的耳畔温声道:“令江寒,你往后退半步,我就往前百步,不信你再试试?”
话音刚落,令江寒就猛然揪住祈误尘的衣领,对着他的锁骨直直咬了下去。
祈误尘也不动,由着他咬了一阵才问:“为什么躲我?”
令江寒没抬头,埋着脸不说话。
祈误尘拧了一把他的腰,语气有些无奈:“说。”
令江寒往里缩了缩,依旧没有开口的打算。
祈误尘担心把人弄疼,只轻轻拧了一下就改为了揉,叹气道:“你不说我也知道你在想什么。你脸皮太薄,又怕我已经不喜欢你了,是不是?”
令江寒仍不说话,环在他脖子上的双手紧了紧。
祈误尘低下头在令江寒的脸上轻轻吻了几下,声音极轻地问:“我还喜欢你,你要不要继续和我在一起?”
令江寒没接话,伸手想将他推开:“先让我去洗澡。”
祈误尘笑了笑,没等他走几步又把人拉住:“一起啊。”
令江寒这会儿倒是把他的手甩开了:“滚。”
他洗完澡后就去祈误尘卧室里的洗手间拿了吹风机,刚把头发吹干就被祈误尘从身后抓住了手。
令江寒盯着镜子里的人问:“干什么?”
“今晚睡我这儿。”祈误尘用另一只手将吹风机放回抽屉。
令江寒不搭他的话,抽回手就往外走。
祈误尘逮住他的手腕后将人拉进了怀里,笑着问:“这是要去哪?”
“你说呢。”令江寒神色淡淡地瞧着他。
祈误尘埋在令江寒的颈侧吻了一下,就着这个姿势和他说话:“卷子和笔我都放在桌上了,你还要去拿什么?”
令江寒听完后愣了一下,转头对上祈误尘那张笑嘻嘻的脸登时又来了气,二话不说就给了他一肘。
“好疼啊江寒。”祈误尘捂着胸口可怜巴巴地抱怨。
令江寒不接这台戏,极轻地哼了一声便走了。
他刚在桌前坐下,笔都还没握稳就感觉自己肩上一沉,祈误尘的声音极近地响在耳畔:“江寒,我作业是真的写完了,你抱着我写怎么样?”
令江寒还没答话,对方就已经往他身上坐了。
“起开。”令江寒用笔帽往祈误尘身上戳了两下,皱着眉说:“你好沉。”
“那我抱着你写?”祈误尘说完就把人抱起来放自己腿上。
令江寒偏轻,这么抱在怀里还有点硌手。祈误尘先是把人抱紧后往前挪了挪,再是贴心地拿过一张数学卷子放到他们的面前,不怕死地添上一句:“我看着你写。”
令江寒不说话也不挣扎,垂眸盯着那张卷子看了几秒后,竟真的就着这个姿势开始提笔写题。
祈误尘刚开始还趴在令江寒的肩头上看得津津有味,后面却盯着对方那好看的侧脸发起呆来。
上辈子他的少年丞相戴着那只白玉镯活到了多少岁?
他这么想着,还真就问出口了:“江寒,你后来……怎么样?”
卷子上的笔忽而一顿,莎莎啦啦的写字声戛然而止。
令江寒盯着卷子的那双眼睛闪过一丝旁人无法捕捉的茫然,但那丝茫然很快就被漾在眸子里的笑意替代。
他再开口时,手中的笔已经在卷子上写下了一个答案,语气里带着几分得意:“当然是长命百岁。”
祈误尘捏了捏令江寒那只曾戴过玉镯的手腕,一语不发地将脸埋进了对方的肩膀。
如果让祈误尘重来一次,他绝不会将祈家玉镯戴上令江寒的手腕。
他死后,令江寒若是再择良人,与其度过数轮四季辗转便罢。可令江寒若像周羽忆那般独守回忆日夜煎熬,他是无论如何都于心不忍。
他不想让令江寒吃任何一种苦。
祈误尘很轻很轻地在令江寒的耳畔叹了声气,声音里的情绪叫人听不出是喜是悲:“江寒啊……”
令江寒心中一动,知道他没信,不由停下笔来缓缓说道:“上辈子你没有信守承诺按时回京,老天也是怜我好事做尽才让我早赴九泉免去相思苦,没什么想不通的。”
祈误尘听出他不是生殉,又想到人们常说的相思成疾,试探着问:“是生了病?”
“生什么病,”令江寒语气平淡,看着他的眼神却带着些许哀怨:“直接让城钰那狗贼药死了。”
祈误尘闻言眉头一拧:“他对你动什么手?”
“爱而不得啊。”令江寒语气悠然地说着就往他怀里靠。
祈误尘听到这话脸色更难看了,轻轻捏了把他的腰,半是惊讶半是怒地在他耳畔笑问:“他对你还藏了这么个心思呢?”
令江寒捉住腰上那只不老实的手,语气淡淡地解释:“我知道的时候已经晚了。”
“魅力不小啊。”祈误尘反握着他的手赞叹道。
“小了哪能做你的人。”令江寒直起身来继续写题。
祈误尘也跟着坐直身子,二话不说就把脑袋往令江寒肩上放:“我当初可不是看的脸。”
令江寒瞥他一眼:“你再说话,我这卷子还写不写?觉还睡不睡?”
祈误尘识趣地埋着脸不再吭声。
令江寒后面以为他睡着了,轻手轻脚地收拾完一切后准备将人挪去床上,不成想刚从椅子上起来就被祈误尘忽然打横抱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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