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江寒被祈误尘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几乎是下意识地搂住了对方的脖子,回过神来才轻拧着眉问:“你没睡着?”
祈误尘带着他坐到床边,低着头用那双饱含笑意的眼眸看他:“男朋友都还没睡呢,我怎么敢睡?”
“那你现在可以睡了,”令江寒不知被哪几个字听红了脸,一边说一边就站起来走人:“我……”
祈误尘将怀里挣开的人逮回来虚压在床上,有些好笑地看着令江寒:“这是要去哪?嗯?”
“回卧室睡觉。”令江寒抬起膝盖顶了一下他的肚子:“赶紧起开。”
“刚刚出去给你拿卷子的时候顺便用钥匙把你的卧室锁了,”祈误尘用犬牙轻轻地磨了一下他的耳垂:“你要是不想让程阿姨明天早上看见你睡沙发,今晚就先跟我凑合一下。”
“……”
令江寒被他这操作给气笑了,抬起那双多情眼来与他对视:“祈误尘,你是人么你?”
“当然不是,”祈误尘大方承认后就抱着人往被窝里钻,一边给他掖好被子一边催:“快睡。”
“别抱这么紧……!”
……
次日一早,令江寒从祈误尘的卧室里出来时刚好撞上买完菜回来的程艳。
“江寒,你跟误尘换卧室了吗?”程艳奇怪地看着他那一副睡眼惺忪的样子。
“没有,”令江寒罕见地有些心虚,一双眼睛都不敢去看程艳脸上的表情:“昨晚写作业写得太晚,就直接睡他那儿了。”
程艳沉默了几秒,然后努力挤出一抹笑来看着他:“这个天有点冷,两个人睡可能会着凉,你们学习再累也要顾及好身体。”
令江寒应了一声,说自己知道了。
等他转身进了自己卧室,程艳才长长呼出一口气来。
还好,看样子只是简单睡了个觉而已。
说不定两人只是关系融洽,实际上祈误尘对他们江寒并没有那个意思。
谁知程艳还没自我宽慰两天,这个想法就彻底被打消了。
这天晚上熬夜追完剧的她准备去客厅拿充电器,刚从卧室里出来就看见令江寒正站在茶几旁仰头喝水。
白皙的脖颈因着仰头的动作形成了一道赏心悦目的弧线,令江寒喝完水就将杯子搁在茶几上,抬眸看向她问:“程阿姨还没睡么?”
谁知程艳答非所问,有些僵硬地指着自己脖子上的某一处,面色微怔地看着令江寒:“江寒,你……这里是怎么了?”
她这么一问,令江寒的大脑瞬间就宕机了。
令江寒伸手盖住脖子上的那抹浅红,越往后说越是底气不足:“……被初一挠了。”
程艳盯着趴在地上的那团猫看了一会儿,终是一个字也没说。
现在的生活质量这么高,小猫的爪子上长出两颗人的牙齿又怎么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她还在心中默默地自我洗脑,那边的令江寒就已经出声开溜了:“我先去睡了,程阿姨你也早点休息。”
纵使心如明镜,程艳这会儿也只得摁下心中的疑虑,笑着冲那道背影说:“去吧去吧,睡个好觉啊。”
等令江寒关上自己那间卧室的门,程艳那副痛心疾首的表情才彻底显露出来。
明天得去买几瓶小酒和两束白菊,不然老令他们怕是能气活过来。
她做好打算后就拿上充电器进了卧室,刚把门关上,程艳就听见外面又有哪扇门开了。
眼疾手快地关掉房间里的灯后,程艳怀着一颗求证且吃瓜的心悄悄将门打开了一条微不可察的缝。
黑暗中,程艳看见一个高高瘦瘦的身影从一个房间进到了另一个房间。
目睹完全程的她默默将门关上,很是沉重地叹了声长气。
“滚蛋,”卧室内,令江寒没好气踢了一脚二话不说就往他身上压的人:“一天到晚狗似的乱咬。”
“被程阿姨看见了?”祈误尘被他踢上这么一脚连眉也不皱一下,反而伸手捏了捏令江寒的脸,笑着问:“脸皮这么薄,我的借你用用?”
“你这人……”
“好了好了,”祈误尘不等他说完就把人往被窝里塞:“赶紧睡。”
……
令江寒醒来的时候旁边已经空了。
没有余温,祈误尘多半是一早就起了。
他的手机在祈误尘的卧室,想去拿只能现在就起床。
于是令江寒又埋了六分钟的被窝才缓缓从床上坐起来,脚还没落地就在旁边的床头柜上看见了自己的手机。
怔愣片刻后,他果断拿起手机躺了回去。
输好密码解开手机,上面有着祈误尘九点零五分发来的信息:【出门办点事,吃午饭前回来。】
令江寒简单回了句好就关掉手机继续赖床。
殊不知对方已经在某家咖啡店和祈知年待了有一阵了。
祈误尘在祈知年的目光下解开手机,却仅是看了一眼就熄屏,听不出喜怒的声音不急不缓地响起:“所以,你是想让我走你的老路?”
“用几句谎言娶一位自己并不爱的女人回家,与她同床异梦,等她心灰意冷,然后再去换自己的得偿所愿?”
祈知年自知卑劣,于是一时无话。
可祈误尘并不打算放过他,继续用那不温不凉的声音追问着他此生最不愿回答的问题:“祈知年,我只问你一句——那张原本能被你藏一辈子的合照,你为什么只藏了八年?”
点击弹出菜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