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岁……”

沈初声音沙哑地喊着，动作自下而上，最终衔住了叶惟岁的唇。

一开始只是试探般的反复摩挲，渐渐的，就是攻城略地般的侵占，一寸寸往前，动作变得急切猛烈。

力道变得不受控制，唇齿间传来痛感，叶惟岁半掀开眼皮，手心下意识抵上沈初的胸口。

可在酒精的麻醉之下，推搡的力道绵软无力，沈初对此视若无睹，甚至抓起他的手，又从他的手心吻到指尖，暧昧的声音绵延不断。

声音衬得二楼的主卧越发空旷静谧，意乱情迷间，衣料早已被随手扔在地上，连带着床单一同滑落，在泛黄的落地灯下隆起一个暧昧的弧度。

昏黄的光线一同扫到床上，叶惟岁看见沈初汗湿的侧脸，紧绷的下颌，还有眼底那股不加掩饰的渴望。

他喉中缓慢地溢出几声低语，含混不清，神色交织着痛苦与欢愉。

沈初喘.息着抬头，想听清，但叶惟岁又闭上眼睛，不说话了。

喉结重重滚动一下，沈初便不管不顾地，再次俯身。

清明早已被叶惟岁点的火烧干净了，沈初现在满心满肺都只剩一个念想——在叶惟岁身上留下自己的痕迹。

越多越好，叶惟岁是他的。

渐渐的，锁骨下那片暗红色的胎记，都融于星星点点的红痕中。

床吱呀吱呀地摇了起来，伴随两道喘息声，交织在一起，愈发急促，暧昧的声音很快盖过了外边的风雨声。

世界仿佛只在这方寸的暧昧之间，他们可以肆无忌惮。

良久，主卧内的喘息才渐渐平静下来，但细碎的声音并未停止。

流水声混着含糊不清的低语，从浴室半掩的门扉中传出。

又不知过了多久，昏黄的灯光照亮了木地板上两串沾着水汽的脚印，从浴室蜿蜒到床上，歪歪扭扭地交叠在一起。

至此，这儿才算安静下来。

沈初拉灭了落地灯，主卧彻底陷入黑暗。

他轻手轻脚地上床，带着点小心翼翼的试探，摸索着往叶惟岁所在的地方。

“嗯……”

一声无意义的呓语忽然飘起，沈初动作瞬间凝固。

他屏息听着，但叶惟岁只是翻了个身，温热的呼吸如今正对着他。

半晌，沈初才缓慢地，带着一股近乎虔诚的意味，伸手环抱住了身边熟睡的人。

肌肤相贴的温度传来，叶惟岁的呼吸也不断拂过，沈初餍足地喟叹一声。

此时，外面正是风雨大作，隔着窗子，风雨肆虐的声音依旧传进来，像是某种沉闷的啸声，有些渗人。

但沈初却忽然抬眼望窗子那边瞧了眼，微微翘了翘唇。

——

叶惟岁再睁眼时，只觉得头痛欲裂。

意识在一团浆糊中挣扎许久，他才慢慢撑起身子。

他摩挲着拉亮了落地灯，昏黄的灯光瞬间照亮满地狼藉，唯一自己身下这张床尚算整洁。

昨夜所有的疯狂伴随着宿醉的头疼，一股脑地冲了过来，叶惟岁后知后觉地回忆起自己昨晚说了什么干了什么之后，整个人僵硬如石，思绪又彻底陷入一团混沌。

他到底在做什么？？

半晌，他重重地吐出一口浊气，翻身下床。

身上被换了一身丝绸睡衣，很清爽，除了大腿间还有些细微的痛感，没有别的不适应。

沈初大概是没有做到最后一步。

叶惟岁闭了闭眼，也不知这算好事还是坏事。

整个二楼寂静无声，空无一人，叶惟岁径直下楼。

他赤脚踩着木地板，悄无声息。

直到厨房门口，里面忙碌的人影才闻声回头。

沈初一看见叶惟岁，连忙过来，着急开口：“怎么下来了？还很难受吗？温度变高了吗？”

叶惟岁疑惑地蹙眉：“什么？”

沈初叹口气，懊恼开口：“你昨晚发烧了，都怪我——”

话音未落，他忽然伸手探向叶惟岁。

叶惟岁几乎是条件反射地拍开。

“啪——”一声，清脆落地。

沈初的手在半空僵了一瞬，继而又若无其事地垂下手，扯出一个笑：“没，没事了，就先吃饭吧。吃完饭再喝一剂退烧药。”

叶惟岁沉默片刻，坐到了餐桌边。

沈初端着温度正好的饭菜出来，熬得浓稠的粥，还有四道配菜，都是口味清淡的。

叶惟岁吃了几口，突然开口：“吃完就回去。”

沈初的筷子忽然停在半空，他又很快放下筷子，垂着眼睛，没看叶惟岁，轻声说：“暂时回不去了。”

叶惟岁动作一停，“什么意思？”

“台风预警，出不了海，”沈初声音更轻，“不过没关系，我通知他们了，等台风一过马上来接我们。”

叶惟岁猛然起身，“哗啦”一声，大力推开椅子，往玄关去。

外边一看就是刚下过暴雨，天穹上阴云密布，显然是在酝酿着下一场暴雨。黑沉沉的天，一时竟有些分不清白天黑夜。

叶惟岁闭了闭眼，又重重拍上门。

沈初在他离座的瞬间也跟着起身，此时就在他身边，低声道：“平洲台风多，没事的，两三天就过去了。”

“我手机呢？”

沈初喉结动了一下，指指岛台，说：“在那，不过现在没信号，你要联系谁吗，我这有卫星电话。”

叶惟岁猛地转头，盯着沈初的眼睛，微微眯了眯眼：“连卫星电话都准备了，你是不是故意的？”

“你挑着时间让我留下来，你早就知道有台风是不是？”

沈初逃避般垂眼，搓了搓脸，声音变得有些苦涩：“岁岁，就算有台风两三天也就过去了，你连两三天都……不想见我吗？”

叶惟岁抬手遮了遮眼，慢慢吐出一口气：“别转移话题，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有台风？”

空气渐渐变成死寂的凝固。

半晌，沈初打破死寂，低声开口：“台风预警是凌晨才发布的，昨天我不知道。”

叶惟岁看着他，意有所指地重复了一遍沈初的话：“平洲台风多……你留我的时候，就知道很可能有台风是不是？”

一瞬间，沈初陡然咬紧牙关，一言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