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也不想,可当时安十乌答应的好好,谁能想到他临了反悔,可能是左思右想又不知道听谁说了什么闲话,觉得李小姐配不上他吧,所以才一声不吭逃婚了。”
他这么明显的挑拨离间,却是无可摘指的事实,偏李老爷最心疼独生女,听到这话看向安十乌时脸色青黑。
“你是不是应该给一个说法?”
安十乌看了安明鑫一眼,对方偏过头,他轻轻叹了口气,对李老爷解释道:“李老爷,这婚事真的不成,不是我背信弃义,而是我从小就有婚约的,这事情我二叔知道。”
李老爷子一愣,安云海矢口否认:“怎么可能,你什么时候有的婚约,你不能为了逃避婚事撒谎骗人吧?”
“我爷爷生前给我定了一门娃娃亲,就是原来我们隔壁的虞家公子,这次我离开就是去虞家履行婚约的。”
“原来是去找娃娃亲对象的。”
“虞家,就是虞大山吧,看石头这一身装扮,老虞家是发达了。”人群中有上了年纪的还记得从前总和安云杉玩在一处的虞大山。
到底是八卦的心压过了对官差的害怕,有人终于将视线放在始终站咋安十乌身后的虞钦身上。
虞钦正好从车旁过来,手里拿着一张黄纸,安十乌随手接过,展开,眸中闪过诧异,他转头将纸递给李老爷:“这是我爷爷和虞爷爷亲手写的婚书,上面还有我的手印。”
李老爷似信非信看了安十乌一眼,打开契纸,果然最后面写了两家婚约的事情,末端还有一个婴儿巴掌印。
“这不可能,如今老爷子都去了,你当然说什么就是什么,谁知道你从哪里拿来的乱七八糟的玩意儿。”安云海隐约回忆起来似乎有一段时间老爷子总拿这个逗弄还什么都不懂的安十乌。
可虞大山那时候都被开出族谱了,谁会和他结亲。
“为什么不可能”虞钦声音淡淡:“你不知道笔迹能对比出来吗?你不认识自己父亲的笔迹,总有人认识。”
他眉眼冷淡,不苟言笑之时自有一股迫人气势:“或者让我爷爷亲自来给你说,刚好可以问问你作为一个长辈,为什么为人这般刻薄。”
安云海心里咯噔一下,不由猜测这个男人的身份。
虞钦抬眸似乎是笑了笑却让人觉得有种居高临下蔑视:“你没猜错,我是虞家人。”
安云海脸色变了又变:“我那会儿年纪不大,很多事情记不清楚了。”他心里明白虞钦这样的人不至于为了安十乌说谎。
可安十乌没有错,他错的只能是他了,果然李老爷一折扇甩在他脸上:“拿老子当枪使,你想的倒好,赔银子。”
“今天你要么赔二百两银子,要不明天将你亲生儿子送到我家里拜堂成亲。”
“我也不嫌他脑子蠢,能生崽儿就行。”李老爷本来不愿意把话说的这么难听,有些事情做得说不得,可有些人你给脸他不要,那就不能怪别人。
白梅脸上还挂着泪,一声惊呼:“凭什么,当初你家就给了一百两,你这是狮子大开口故意为难嫩。”
安云海不语,只是眼带难色,还是安明鑫略带试探的问了一句:“能不能通融一下……”
“不能,出了这样的事情,外人还不知道要怎么笑话我们娇娇,多出的一百两是给她的补偿。”
李老爷不想再看这一家子卑怯的嘴脸,明明钱货两清的事情,搞得自己好像恶霸一样:“当初卖侄子也没见你们心疼,换成安明堂我还觉得亏了呢。”
李老爷就算要借种,也是想借良种,安十乌长相出众,心思纯善,读书也勤勉,这样的人他原本也没想过。
还是安云海先找上他明里暗里的暗示,他这才本着贪便宜的心态试了一番,如今这样的局面倒是闹得娇娇名声更不好了,说实话李老爷有些后悔,如今只能将损失压到最低。
安明鑫面色羞愧,几乎不敢抬头,李老爷这一句话却一下子戳中了白梅的肺管子:“就你家那个肥猪一样的蠢东西,还想陪我儿子,她配吗?”
安云海就要去捂她的嘴,已经来不及了,李老爷一个窝心脚,白梅几乎趴在地上起不来身。
他冷冷的看了一眼这一家人:“你们也别说我咄咄逼人,我给你们三天时间,后天这个时候要么将银子送到我府上,要么那天下午我过来迎新姑爷进门。”
“许大人和童大人做个见证,回头也来喝杯喜酒。”李老爷朝身旁看了一眼,立刻有机灵的下人拿了两个荷包塞进两位差爷手里。
那两人轻车熟路将荷包塞进腰间,脸上的笑容都真切了几分:“一定一定。”
安云海瘫坐在地,看着李老爷上了牛车,整个人呐呐:“完了,全完了。”
恶人自有恶人磨,安十乌只觉得心中一直堵着的那口闷气倏然消散:“现在你们收拾东西从我家搬出去,当初你们住进来的时候一根线都没带,就连身上的衣服都是我爹娘从前的,想来也不会添置额外的,我给你们一盏茶时间,时间过后你们就别怪我反悔了。”
“你们都是恶鬼吗?”白梅终于忍不住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这次安云海及时捂住了他的嘴巴。
一盏茶的时间,果然这夫妻两人拎着两个包袱磨磨蹭蹭从屋里出来,两位官差才算了结了差事向虞钦提出告辞。
安十乌便领着虞钦去了书房,这里是整个院子最宽敞明亮的地方。
“你这事情就算到此为止了,不过后面你二叔家那两个孩子应该会有些麻烦。”虞钦在靠窗的位置坐下。
有凉风穿过窗口,送来一阵清爽的花香,转头,果然窗下种着一大片菊花,他探出手,折下一枝捏在掌心把玩。
安十乌靠在椅子上揉了揉额角,他何尝不清楚今日这事情传出去,安明鑫和安明堂两人的处境会变得糟糕。
但有些事,有些人并不值得一味退让,说得再难听些,那两人又何尝不是既得利益者,就连原主都无法做到毫无芥蒂,更何况是安十乌了。
沉默间,书房门被推开,安明鑫提着一个竹篮子站在门口:“我想着你们赶了一天路也没顾上吃饭,给你们送些吃的过来。”
他脸上神色有些尴尬,安十乌上前接过他手里的东西,语气温和诚恳:“多谢。”
篮子轻飘飘的,有菜窝窝的香味传出来,安十乌知道这些东西一定是明鑫借来的,他二叔那两口子这会儿估计恨得要死。
安明鑫见安十乌没有拒绝,松了一口气,脸上的笑容立刻真切起来,一旁的虞钦略抬眼,随后便低下头专注抿茶。
书房里一时间又恢复了寂静,只是这次多了几分尴尬的气氛。
安十乌时不知道要说什么,安明鑫则是若有若无的看向虞钦。
虞钦本来就是个外人,轮不到他开口,一直头也不抬的把玩着手里的菊花。
最后还是安十乌想起来自己还欠安明鑫钱,轻轻的咳嗽了一声,含含糊糊道:“钦哥,能不能借我点钱。”
虞钦抬眸,见他笑得有些尴尬,随后解下腰间的荷包扔给他。
安十乌一把接住,心中莫名想到上辈子的一句话,甩手掏钱的男人最帅。
好在他还记得正事儿,顾不得遗憾自己端不上金饭碗,转身将荷包塞直接塞给了安明鑫:“鑫哥,谢谢你,当初我逃走的时候,多亏你塞了钱给我,要不我还真的凑不齐船票了,这些钱算我还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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