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酒店床上,浑身的热慢慢散出去,身体下的被子变热,他摸着自己的脖子窃笑。
他突然坐起来,手摸着脖子摸到了自己的脉搏,心跳。想起来他们最后的接触是,她的手摸自己的脉搏,是在摸他的心跳吗?
也对,她有精神病,走每一步时都在观察,怕很多,怕伤害。得小心翼点呵护她。
他大腿压小腿坐着,脑子转的飞快,想通后躺下睡觉。
趁着星期天在手机店里买了个手机,办了电话卡,存进自己的电话号码。
然后随便找了一个饭店吃饭,去出租屋找她,她上班了。
但见她把他买的拖鞋放在自己拖鞋一边。她家一如既往的干净利落,什么也没有,像是随时随地都能蒸发掉一样。
连霍把盒子放桌子上就开始翻箱倒柜,柜子里内衣内裤,袜子分开放。上面的衣柜锁着,借的书放在床头。枕着她的枕头,看她借的书。
一直等到晚上,连霍都饿了,她还没回来。
他盯着门,期待那里的空气能流动,带动整间房间里的空气都流动。房间没味,但也不香。她身上很香。
终于,门被打开,她戴着耳机,身穿白色体恤黑色短牛仔裤,低马尾松了,前面的头发乱飞,垂头换鞋,看到他的鞋,关门,拽耳机,表情痛苦,“干了一天……饿了吗?泡方便面吧?”
“你怎么这么淡定啊?”连霍歪头,伸懒腰,下床,跟着她去卫生间,见她洗手洗脚,再跟到厨房,看她烧水煮方便面,加两个蛋。
“今天奢侈一下,加两个蛋。”
这话很平常,却刺了一下他的心,浑身抽搐了一下,不开心了。
“那你吃药吗?”
“从不。”
“所以,你自杀是因为你犯病吗?”
“对。”
“那你什么时候犯病?”
汪泪疲惫地看他一眼,笑说:“你学医的能准时准点判断患者什么时候犯病吗?”
“心病和身病不一样。”
她很累,下半身紧贴柜门,垂头微笑。
“随时。”
“那你随时都能死吗?”他的声音比刚刚低了。
“是的。”
“那我怎么办?”
“回北京,继续生活,好好学习,努力实习,成为一个好医生。”
他悄悄走到她身后,扶着她的脖子让她靠在自己身上,好像是第一次碰她,觉得她很瘦。幸好上次亲嘴了,不然还不知道她这么瘦。
现在也亲了。
她吞咽口水,似乎在提力气,嘴唇微张,声音细若蚊蝇。
“我没刷牙。”
“没事。今天吃饭了吗?”
“吃了。”
“吃了什么?”
“饺子。”
“骗人。”他的手玩她的发尾。
“我不会撒谎……”她低头,拿起家里唯一的碗,把方便面倒进去,说:“可以了。”
他端碗出去。她拿一双筷子,顺便喝杯水,再倒一杯,拿出去,放他旁边,自己躺床上,盖上床单开始睡觉。
“你不吃饭吗?”
“嗯……先睡觉。”她抱臂侧躺,蜷缩着睡觉,用书盖住眼睛,太刺眼了。
他无奈,问:“你还没换衣服。”
她已经睡了。
“……”
房间安安静静,只有他吃面的声音。
碗里还有一些面和鸡蛋。他爬上床推她起床吃饭。
她醒了,满脸不情愿,拽起床边的衣服开始脱衣服换衣服。
把脱掉的体恤扔到他头上,换裤子,拉下挡着他眼睛的短袖,亲他嘴说:“安静点,我真的很累。”
她恢复刚刚的姿势,抱臂侧睡,“面吃不完就扔了……”说完,人就沉沉的睡去。
连霍把她脱掉的衣服叠整齐,放脑袋下面,侧睡学她的姿势,竟然很催眠。他把盖着她眼睛的书移开,抱着她伸臂关灯。
一大早,闹钟把他吵醒,而且还找不到闹钟在哪,他捂着耳朵叫汪泪。
然后吵人的声音消失,他醒了,一股洗发水的香味吸引他注意到旁边躺着的人,“你洗澡了?”
“嗯。我每天早上洗澡。”
“还挺自律的。”
“吃早饭了吗?”他拉过一缕放鼻尖,还是湿的,手指捻发。
“没有,等你醒了一起吃。”
“今天什么时候上班?”
“今天歇一天。”
“书店还能歇呢?”
“嗯,老板娘生孩子,今天歇一天,昨天一个人干了一天,太累了。”
“嗯。”发尾丝丝凉凉的,“没吹头发吗?”
“没有吹风机那种东西。”
“每个月都上班,你不累吗?”
“累也得上,不然没钱,不能活,又不能死。”
他突然睁开眼,扶着自己起床:“我去刷牙。”
刷完牙,撑着手压在门边,看见她靠在床头,听歌发呆,深深地看着她,走向她,坐在她腿边,翘起二郎腿,伸手摸她的脸,轻问:“不开心吗?”
“要听实话吗?”
“当然。”
“从来不知道,开心是什么。”
她竟然闭上眼睛,享受他的抚摸,听他说话:“那我呢?”轻声细语,不知道含着什么感情,听不懂,听不出来。
问色盲这是什么颜色?
“要听真话吗?”
“……”
“来吧——”
“恶心——”
那只手瞬间抽离,她睁开眼睛,看见他正在离开,重新闭上眼睛,按下随身听的开关,开始听歌。
她开始缓缓下沉,逐渐,意识被分解,因为周围好安静。
七月二十五日,他离开。
又回来。
带了早餐和避|孕|套。将她拽起来,喂她吃早餐,她吃一口,他吃一口,两口喝完豆浆。看着她还在小口吃包子,“没事,慢点吃。”
一个半个手掌大的包子咬了十四口,要是他两口就吃了,“把粥喝了。”只喝了两口,“没放糖,不喜欢喝。”
“再喝一口。”
她听话,又吸了一口,递给他,摇头说:“不喝了。”咽下去后,连霍就吻住她,撬开她的嘴,伸舌头,吸嘴唇,伸手托起她逐渐往下低的头。
“没漱口——”
“不需要。”
就一个脱衣服的功夫,她躺倒在床上,枕枕头上,歪着脑袋,张嘴呼吸,红红的嘴唇和舌头。
她拉起毯子遮住脸,不想看,但是脱掉的是她的衣服。
连霍低沉着呼吸,盯着她的大腿的伤疤,原来证据都在这。继续脱。
他咬住嘴唇,抬头,刘海遮眼,阴影里的眼睛清明,睡了一觉觉得很精神,上半身往前压,咬住她裸露的脖子。
真单纯,狼来了还露出脖子。
“别咬。明天要上班。”
狼伸出舌头,舔她细腻,苍白又脆弱的脖颈。手拉手,吻她手腕的伤疤。
平时她会戴手表掩盖伤疤,但是一回家就摘了,可见她不喜欢戴手表。
汪泪的手紧紧攥着毯子盖着脸,感觉胃不舒服,而且呼吸不上来,脸红了。她叹口气,忍受痛苦。
想跑,但是他从下而上穿过她庞大的短袖,掐着她脖子,顺便在耳边说:“能呼吸吗?”戏谑地笑一声。
她反抗的方式是腾出一只手捏他掐着脖子的手,翻身,继续遮着脸,寻找空气。
连霍的手很大,一个手掌能遮住她整张脸。
胃越来越不舒服,口水咽不下去,只能伸直脖子咽,浑身用力忍耐。
他抢走毯子,她只能用手掩耳盗铃。阵阵胃疼又开始了,她的手拼命地抓,找毯子,连霍把手给她,走投无路下,她双手握着他的手,捂住自己的嘴。
最后,她睡着了,他贴心地把露出的肚脐给盖上,手按在肚子上。
连霍用热毛巾给她擦脸,眼睛,脸颊,嘴巴。觉得她是含着委屈睡着的。
弯腰捡起三个用过的套,扔厕所,冲走,但没找到拖把。
她乖乖地睡了一整天,期间连霍叫她起床吃晚餐。
“电视能看。下面也有带子。”说完,她就继续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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