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园大门自动打开,在看花眼的世界里,常乐优尽可能地寻找着能符合自己的一些特征。
事与愿违的是什么也没找到。
越往里走,她越清楚的意识到自己不属于这个地方,自己与这里格格不入。
车不知何时停了下来,徐渡泽已经绕到她身旁打开车门,笑着看她:“愣着干什么?”
常乐优从花花世界中回过神来,没回话解开安全带下车。
双脚踩上宽阔舒服的草坪时,她迷茫到不知该往哪儿走。
等徐渡泽关好车门,走上前,才开口问道:“这是你家?”
“不是。”徐渡泽双手插兜,宽大的衣袖被风拢起,显得格外清爽。
常乐优睁大眼:“那这儿是哪儿?”
徐渡泽觉得好笑:“你语气听起来怎么很遗憾这儿不是我家?”
常乐优抿唇解释:“我不是这个意思。”
“虽然这房子不是我的,但你要说是我的也什么问题。”徐渡泽漫不经心地说。
常乐优没懂。
他跟着补充:“是朋友的。”
“哦。”常乐优应得敷衍。
男生之间嘛,她懂得,各自是各自的爸爸。
要这么说也没什么毛病。
徐渡泽嘴角一挑:“走吧,跟着我进去。”
他抬脚往前,常乐优紧随其后。
大门打开,里面的气派直接让常乐优看呆了。
她愣在那里没等做出反应,阿姨迎过来,在两人面前摆好拖鞋。
“聂先生在后花园等你们。”
徐渡泽礼貌点头回应:“我知道了,谢谢。”
阿姨离开。
徐渡泽坐在一旁换鞋,见常乐优愣着不动,逗她:“怎么?要我帮你换鞋吗?”
常乐优整理好思绪,无语地看他一眼:“不用,我自己来。”
说完在他对面坐下。
踏进后花园的瞬间便闻到一股扑面而来的花香。
淡雅,清醇。
眼帘入了一片纯洁的白,仔细一看里面盛开着无数的茉莉花。
花园正中间,摆放着一架木质的秋千,青翠的藤蔓攀附在上面,不知名的白色小花作为点缀。
秋千正前方是卡座,上面四周也有用花盆种植着的茉莉花正在绽放。
有个男人斜坐在椅子上,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
“哇,有蝴蝶!”一道清脆惊喜的女声在花园某个角落响起。
朝声音方向望去,在右边纯洁的茉莉花丛中看清了蹲在角落里的女孩儿。
她穿着一身白裙,留着瀑布般淡黄色的卷发,完美融入了这片看似被人精心打造过的花园。
坐在椅子上的男人闻声朝她看去,嘴角弧度上扬。
因为这个动作,常乐优认出他就是学校外对面那条街道的酒吧老板。
“还有蜜蜂!”女孩儿惊叫一声。
男人蹙起眉头,喊道:“聂觅风,别用手抓!”
聂觅风回过头看他:“知道。”
徐渡泽走过去,引起聂觅风的注意,惊喜地站起身跑过来:“泽哥来啦!”
男人也跟着起身,站在原地没动,简单打了声招呼:“来了。”
徐渡泽温柔地摸摸女孩的头,对他点头算作回应。
打完招呼,他回头看一眼。
常乐优和他对视上,他笑着对聂觅风说:“去和后面的姐姐打声招呼,礼貌点。”
聂觅风看过来,眼里亮着光。
她有一双很好看的眼睛,这是常乐优见她第一眼脑子里所产生的想法。
聂觅风小跑两步,主动拉起常乐优的手,笑着打招呼道:“ 姐姐好。”
常乐优要比她高一点,但聂觅风的气质上并不输她。
“你好。”她回以一个温婉地笑。
聂觅风自来熟地拉着她的手往前走,好奇问:“姐姐,你和泽哥是什么关系啊?朋友吗?”
走到徐渡泽面前,她的目光在两人脸上来回打量,觉得稀奇。
这个问题把常乐优问懵了,一时间不知该怎么回答。
看向徐渡泽,后者肆无忌惮地调侃道:“姐姐,你好好说说,你和我是什么关系?”
“……”
常乐优一阵无语,没想到这个人就直接把问题抛回给了她。
她能怎么说?
上过床的关系?
顾及面前的是未经人事的小孩子,心思太过单纯,她还是不要去污染这一身的白裙了。
想了想,她生硬地开口:“朋友,我和他是朋友。”
为了确保真实性还特意重复了一遍。
不料聂觅风却追着问:“那你是什么时候和泽哥认识的?怎么认识的?”
常乐优思考着该怎么说。
说前不久刚认识的吧,又觉得男女间这个说辞太过奇怪。
不等她开口,后面的男人出声制止了聂觅风的好奇心。
“行了,别缠着客人问个不停,去大厅找阿姨沏一壶茶水过来。”
“哦。”聂觅风不情不愿地答应,深深看了常乐优一眼往外走。
她走后,男人走下卡座,到面前,伸出手,温柔又绅士地打招呼:“你好,我叫聂生。”
说话时他微微降低了身体的幅度。
“你好,我叫常乐优。”常乐优伸出手,被他半掌圈住,不到两秒就松开。
聂生给人的第一印象就是绅士,他的目光从不在女生身上多留。
为人谦逊,彬彬有礼。
聂生领着人到卡座上,招手示意:“先坐,不用拘谨,随意就好。”
常乐优轻轻说了声谢谢,转头,徐渡泽已经拉好椅子看向她。
她纠结两秒,抿唇走到他面前坐下,低声说:“谢谢。”
徐渡泽轻笑一声,在她身旁落座。
“听阿泽说要带一个朋友来,我还好奇是谁,没想到是你。”聂生主动打开话题。
常乐优不好意思地说:“我也没想到。”
一来一回的对话,徐渡泽听出话里的浅含的意思,身子往后靠问道:“你们认识?”
“算不上认识。”聂生说:“一面之缘,酒吧刚开业的时候常小姐来捧过场。”
“哦?”徐渡泽偏头:“是吗?”
常乐优冷漠回:“不然呢?”
徐渡泽没忍住笑,脑袋靠过来有商有量:“你对我怎么就不能温柔一点?”
说完他又坐回去,常乐优没搭理他。
她也没想到,徐渡泽竟然和酒吧老板认识。
常乐优其实不是一个喜欢喝酒和酒吧那种场合的人,酒吧刚开业的时候,乔橘拉着她非要去凑个热闹。
那一晚所有酒水免费,吸引了不少人来,氛围不出所料的热火朝天。
不仅如此,酒吧整晚都请了不少乐队来演出。
引起常乐优注意的是中间有一支乐队无论是声音还是曲目,包括演出形式都是她喜欢的风格。
她当时上网有搜索过那支乐队唱的歌名,却什么都没有搜到,连乐队的名字在网上一点信息都没有。
乐队表演结束后,常乐优特意去找到老板询问乐队的信息,老板说的是他也不知道,是那支乐队的主唱拜托了他好久才同意他们这次演出的机会。
想来觉得有些可惜,相比起其他几支已经有些知名度的乐队,常乐优觉得那支籍籍无名的乐队更能打动人心。
徐渡泽继续和聂生攀谈:“小风最近怎么样?”
聂生笑意微敛:“老样子。”
话题就此结束。
直到聂觅风回来,她抱着茶壶小跑着,身后跟着阿姨拎着一个白色的皮箱,一边加快脚步一边担心地提醒:“小风慢点跑,小心摔倒。”
“没事的阿姨。”聂觅风嘴上说着,跑到面前把茶壶小心翼翼放在桌上。
阿姨跟在后面放下皮箱:“先生,你要的东西给你拿过来了。”
聂生抬头,带着笑:“谢谢阿姨。”
他起身摆放好茶杯,倾身倒茶。
常乐优礼貌道谢。
徐渡泽百无聊赖地看着边上的皮箱,挑眉:“换新品了?”
“上次那副送人了。”
聂生说着打开皮箱,里面整齐摆放着黑色小方块,背面刻画着一朵朵白色的茉莉花,犹如在黑夜中绽放的一缕纯洁的月光。
聂生将它们取出来,一边问:“常小姐有玩过吗?”
常乐优问:“这是麻将吗?”
聂生笑着问徐渡泽:“你把人带过来没说要做什么?”
“说了。”徐渡泽随手拿起一张牌在手里把玩着:“让她提前做好了心理准备。”
心理准备?
他指的心理准备是问她玩过牌这句话?
所以他带她来这儿是为了打麻将?
想通后常乐优不禁瞪了徐渡泽一眼,暗自吐槽这人可真会装神秘。
害得她一路上都在胡思乱想。
“所以我们是三个人打吗?”她问。
徐渡泽放下牌,抬下下巴:“小风也会。”
常乐优有些意外,看聂觅风年纪也不大,大概也就是上小学四年级的年纪,没想到这么小就会打麻将了。
聂觅风似乎看出她在想什么,傲娇地说:“姐姐,你可不要小瞧我,我打麻将是我爸教的,他很强,所以我也不差,等会儿你可千万不要放水哦。”
常乐优笑着说:“不会,因为我不怎么会打麻将。”
她仅会的一点麻将玩法无非是之前过年时为了凑数硬着头皮打了两把,还没等玩明白就被嫌弃地喊下去换人。
即便想放水,也是有心无力啊。
“没玩过?”徐渡泽看她。
“玩过。”常乐优解释:“但不怎么熟练。”
聂生笑着宽慰道:“没事,有阿泽在,他会负责教你,你是他带来的人,输了也算他的,尽管玩就行了。”
常乐优看向徐渡泽,他嘴角一勾,眼神得意。
牌局开始没两分钟,常乐优牌都还没理好,聂觅风就已经开始出牌。
聂生跟在后面摸牌,还不忘提醒:“小风,可以打慢一点。”
聂觅风朝身旁看一眼答应:“好的。”
常乐优能够感觉到,他们为了照顾她这个新手,出牌摸牌的速度明显降慢了不少,在她犹豫纠结的时间里也从不催促。
两个小时后,常乐优才渐入佳境。
一直玩到黄昏,太阳开始落山。
杯中的茶水添了又添,阿姨这才过来提醒。
“先生,晚餐已经准备好了。”
“好。”聂生看向他们征询意见:“这局结束怎么样?”
徐渡泽点头。
他又看常乐优。
常乐优说:“好。”
一局结束的很快,最后的大赢家是徐渡泽,输的人不出所料是常乐优。
聂生也算输家,但他对比常乐优要好很多。
两人对看一眼,聂生笑着说:“见笑了。”
常乐优摆手说没有,她一个输得最离谱的人怎么好意思笑人家。
不过确实有些意外,没想到聂生也会输。
因为从开始到中间一直都是他一个人在赢,连着自摸了好几把,连关三家。
徐渡泽起身收拾着牌,细致的用准备好的热毛巾擦拭好后放回皮箱内,嘴上还不忘得意地说:“事实证明,不到最后谁输谁赢还不一定。”
“赢家说的话都是对的。”聂生拎起皮箱,邀请道:“时间也不早了,留下来用餐如何?”
徐渡泽偏头看向常乐优,询问她的意见。
常乐优有些纠结。
“姐姐,留下来吧!”聂觅风拉着她的手开始撒娇。
常乐优瞬间答应下来:“那好吧,打扰了。”
“太好了,我肚子都饿了,我们先进去吧!”聂觅风欣喜地拉着她的手往屋里走。
中途常乐优回头看了一眼,恰好迎上徐渡泽的目光。
他双手插兜懒散又悠闲的和聂生交谈,视线却看向她,挑眼一笑。
常乐优心里微微牵动,抿着唇收回视线。
他们进到餐厅的时候,聂觅风已经拉着常乐优坐好了。
常乐优双手搭在膝盖上显得有些拘谨。
“常小姐随意就好,在我这儿没什么规矩,怎么舒服怎么来。”聂生坐下后说。
聂觅风看似大大咧咧的,用餐途中倒是一直在细心的帮她夹菜。
看聂生的行事风格,也不难看出在对聂觅风的教育上一定也不差。
整个用餐途中都特别愉快,没什么顾虑,聂觅风嘴上说个不停,时不时吐出一句话引得在场人忍俊不禁。
晚餐结束后离开,聂生还特意送了一个包装精美的礼物给常乐优。
常乐优不好意思收,最后还是徐渡泽接手收下。
上车后礼物就甩到了她怀里。
常乐优拿起纠结地说:“第一次去聂先生家什么东西都没带就算了,怎么好意思收人家的礼物呢。”
徐渡泽系好安全带,看她:“收着吧,聂生鲜少与人打交道,身边朋友没几个,他送你礼物说明看好你的为人。”
“可我什么也没做啊!”常乐优疑惑道。
“看人也不一定需要他做什么,第一次见面只需要看他的眼睛和神态就能看出很多东西。”徐渡泽认真解释道。
见常乐优皱着眉,垂眸看一眼她怀里的盒子。
“拆开看看,聂生送的礼物一般都有收藏价值,你要是喜欢可以保存好,说不定以后有用。”
常乐优听他这么说也没再多想,小心翼翼拆着包装。
“是个水晶杯。”她拿在手中仔细端详着。
徐渡泽瞄了一眼:“不错,挺好看的。”
是讨女孩子喜欢的款式,常乐优有些爱不释手,简直是太好看了,无论是样貌还是质感都要比外面店里的好太多。
根本不是一个级别的。
徐渡泽猜出她心中哦给所想,直言道:“这杯子可不是市面上能找得到的。”
常乐优惊讶:“这么贵重吗?”
徐渡泽笑道:“说明你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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