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第 46 章

“也就是我心善,要是换成严阔,换成江阳,你这会儿已经被浸猪笼了。”夏南晞绘声绘色地描述,“人族最爱干这个了,知道什么是浸猪笼吗?就是把人放在一个竹编的小笼子里,绑了千斤重石一直泡在水里,直到淹死为止。”

夏垚仰面听着,满脸懵懂,随着夏南晞的讲述,眼中逐渐浮现恐惧:“啊……”

“现在知道怕了?”夏南晞挑眉,声音不屑,“还不止呢,像你这样既不安分,又长得漂亮的,就扒了衣服挂上牌子游街,随便来个丑八怪都能亲你摸你。”

夏垚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破破烂烂的衣服,又伸手摸了摸光溜溜的大腿:“扒衣服?”

“咳,这不能算,这里只有我们俩,我不是外人,更不是丑八怪。”

夏南晞拉踩完不忘抬高一下自己:“也就是我心善,否则你哪儿还能安分地坐着。”

听完这一大串话,夏垚脸上的表情几度变换,从懵懂,到感激,再到现在的感激:“谢谢,你最好,最心善。”

终于听见了想听的话,夏南晞心中堵了几日的气散去七分,但他依旧没有给夏垚好脸色,反而严肃地质问:“光嘴上说说就行了?没点实际行动吗?”

夏垚脑袋尚有些混沌,恍恍惚惚地,一时间想不出什么解决方案。

其实这也不能怪他,这药丸一粒便能让人言听计从,而夏南晞一次性喂了足足三粒,夏垚糊涂也是常理之中的事。

他想了半天,好不容易理出一些头绪,正准备更进一步时,就听见夏南晞居高临下地说:

“看来是没什么诚意,那我也不强人所难,毕竟强扭的瓜不甜,这个道理我还是知道的。你去找严阔,去找江阳吧,不必待在这里了。”

“我……我不……”夏垚顿时急了,着急忙慌地扑到夏南晞怀里,四肢死死地缠住他,眼泪大颗大颗地烫夏南晞颈窝,“我不要浸猪笼,不要扒衣服,呜呜呜……”

夏南晞虽然没有推开他,但也没有回抱他,情急之下,夏垚终于聪明了一瞬:“我都听你的。”

“第一,你必须亲口和严阔与江阳江阳说只爱我一个人,和他们断干净,第二,你既然做了这种事,那惩罚一定要有,以免日后再犯同样的错误。”

说到这里,夏南晞顿了一下,夏垚的神情明显紧张起来,一副惴惴不安的模样。

“什么惩罚?”

夏南晞把人推到一边,慢条斯理地抽出一张纸,“唰唰唰”写下一大串条款:“你必须做到这纸上的所有事,保证这次的事再也不会发生,每天早上念给我听,念到我满意为止。”

夏垚顿时松了口气,还没看见纸便迫不及待地点头:“我一定好好做。”

夏南晞将墨迹未干的纸张递过去,只见上面赫然写着——

“我保证以后再也不去找别的男人,这次的事永远不会发生。

每天早上按时叫醒爱人,叫醒服务包括亲吻……口……或者骑……如果做不到,记一下戒尺。

永远顺从爱人,爱人说什么都要如实回答……”

纸上书写了长长一大串内容,并详细记录了如果做不到要有什么惩罚。

夏垚越看越沮丧,他记不住具体内容,印象最深刻的就是如何惩罚,他尚未从先前的恐吓中完全回过神,但他也不敢说一个“不”字,生怕夏南晞真的将他送走。

思来想去,还是没忍住问:“可不可以给我一点时间,我记不住。”

“记不住是你的事,我对你已经非常宽容了。”夏南晞无情至极地拒绝了。

“噢。”

夏垚眼圈红了一下,带着哭腔应了一句,心里依旧觉得不可能,眼眶蓄着泪,晃啊晃,没多久就砸落在纸上,晕开一圈墨迹。

夏南晞抱胸在旁边看着,心中颇有些稀奇。

夏垚虽然生着一张娇美的脸,却从不是个柔弱的性子。

还在读书那会儿,若是有年长些的欺侮他,他即便打不过也要拼命从那人身上撕下一块肉。

现在倒是变了性子。

叫人忍不住想看他哭得更多,更厉害。

夏南晞心里是这么想的,也立刻这么做了。

“手伸出来。”

夏垚看见夏南晞不苟言笑的样子,心中有些害怕,但还是乖顺地伸出手。

下一秒,“啪”!

一把漆黑的戒尺在空中划过流畅的弧度,精准落在夏垚手心。

夏垚愣住了,在火辣辣的痛感催促下后知后觉地掉下一大串眼泪。

“为……为什么?”

“为了测试你能撑几下。”夏南晞振振有词,“毕竟我也不想把你打坏了。”

夏垚晴天霹雳,吸了吸鼻子,又惊又惧地捂住手:“那我还要继续挨打……”

“对。我这也是为了你好。”

夏垚直觉哪里不对,但他又说不出来哪里不对,唯一知道的,就是捂住手。

“要顺从恋人,你忘记了吗?该打。”

“我没有不顺从。”夏垚可怜巴巴地跟夏南晞打商量,“可不可以等我不疼了再打?”

夏南晞:“可以,但必须翻倍。”

夏垚还没来得及高兴就被打入深渊,这么一看,还是现在打更划算。

“那……那你打吧。”夏垚半闭着眼睛把手伸出去。

混沌脑海中原先占据绝对优势的浸猪笼和游街逐渐消退,取而代之的,是真真切切来自面前爱人带来的痛苦。

随着戒尺高高扬起,夏垚的心也提到嗓子眼,疯狂跳动。

夏南晞看着面前微微蜷缩,泛着红的掌心,还有夏垚胆怯的眼神,扬起来的戒尺突然就落不下去了。

“罢了,这次就算了,过来我给你揉一揉,下不为例。”

那个逐渐扭曲的夏南晞顷刻间烟消云散,夏垚惊喜地扑过去,软软地歪在夏南晞宽阔的胸膛,两瓣软弹的肉压在夏南晞腿上。

夏南晞脱了外套披在他身上,用大拇指指腹抹去半干的眼泪。

“明日就不能这样了。”

“嗯,我今天一定努力记下来。”

夏垚看见爱人这么宽容,眨巴着一双水汪汪的眼睛感动得不行,竖起三根手指保证一定努力。

另一边聂薪,许放逸与严阔,江阳二人逐渐远离竹屋。

聂薪笑眯眯地说:“严二公子,严氏与狐族的合作刚刚建立起来,我们不希望节外生枝。小公子和族长相爱是族中人尽皆知的事,如今只是闹一些小矛盾,小公子一时在气头上,说起话来有些失了分寸,二位莫要当真。”

许放逸紧跟着补充:“过几日族长与小公子会亲自同二位解释,届时所有的误会都可一并解开。”

严阔的目光落在许放逸身上,思索着方才夏垚所说的欺侮之事是否属实。

江阳倒是无所谓,不论夏垚和谁在一起,他都会撬墙角,翘谁的不是翘,说了一句“告辞”便潇洒地离开了。

严阔:“我观族长来时气势汹汹,颇有对夏小公子大打出手的意思。”

聂薪莞尔一笑:“只是看着吓人罢了,族长何曾真的舍得对小公子动手。”

说到底,严阔是个外人,没有立场去插手这件事,严氏与狐族的合作关系又尚未稳固。

再者,夏垚的母亲夏柳及其恋人云野都在这边,夏南晞想来也不敢动真格。

严阔远远地看了一眼竹屋的方向,心中有万千疑惑不解——

如果夏垚与夏南晞真的是恋人,那自己又算什么?插足旁人的第三者吗?

可当初是夏垚先告白的,还是说,这其中有什么误会,夏垚与夏南晞在一起是被迫的,或者有什么苦衷。

严阔最终还是离开了,所有的疑问,都只能等下一次会面才能解答。

只是心中的疑云愈发浓厚,一种蠢蠢欲动渴望无时无刻不煎熬着他的内心,仿佛一只力道骇人的大手,催促着严阔遵从心底最深处的**。

礼貌地目送严阔离去后,聂薪转头看向许放逸:“这里不需要两个人,我依稀记得,你是不是要去见赵氏的客人,别多耽误了,这里我替你看着。”

许放逸扳着一张脸不为所动:“赵氏那边我已经说好了,赵夫人十分善解人意,已经同意日后再商量了。更何况,此事事关族长,我岂能擅自离去。”

“是我疏忽了。”聂薪无所谓地笑了笑,眼角的余光掠过即便自己努力侧耳倾听,也一丝声音都没有泄露出来的竹屋,心中竟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嫉妒。

若是夏垚与严阔在一起,日后说不定会定居在人族,那时天高皇帝远,他就是想撬墙角也是难如登天了,江阳那边亦是同理。

比来比去,竟是不如同夏南晞在一起,虽然酣睡于他人床榻,却也好过相隔万里。

不远处是一大片花海,海浪一般摇曳在风中一波一波地翻涌,盛放着澎湃的生命力。

聂薪来时便瞧见了,也不知道是谁安排的,还真是,别有一番心思。

看着看着,聂薪心中苦涩起来。

不管是谁送的,显然这块地方送到了夏垚心坎上,否则他也不会躲在这里了,可怜自己,连送礼物的机会都少有。

聂薪看了看旁边的许放逸,他依旧冷着脸,一副死了老婆模样。

唉,不是个能说话的,志向也仅限于没名没分地待在夏垚身边,聂薪心里颇有些瞧不上,认为这人没出息。

聂薪是打着上位的心思的,除非万不得已,实在没有别的法子,他才能勉勉强强容忍自己伏低做小。

他们不是一路人。

许放逸一眼也没瞧聂薪,在心中默默计划之后该如何安慰夏垚。

夏南晞手那么黑,他一定要吃大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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