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钟后。
钱呈和郭弛大眼瞪小眼的蹲在派出所角落。
“钱呈,你过来一下。”
钱呈站起身,朝一位正拿着保温杯喝水的中年警察那儿走去。
“你说说你,遇事不要冲动嘛,报警了就耐心等待。”
“等他们跑吗?”
“……”
“跑了我们还可以抓回来嘛。”
钱呈在去找郭弛他们的时候,已经提前和刘永春,也就是和他说话这位,打了招呼。
刘永春是他爸爸的好友,就像他和付以薄的关系。
“给你家里人打个电话,叫他来局里一趟。”这时,一道严肃的声音忽的从钱呈背后冒出来。
他吓得一激灵,回过头,看见了不苟言笑的冯海。
钱呈:“……”
如果说刘永春是慈眉善目的佛祖,冯海就是凶神恶煞的罗汉。
“……郭弛他们呢?”
“刚问完话,他们得在局子里蹲段时间了。”刘永春说。
接着,一只拿电话的手伸过来,语气没有波澜:“给你妈打还是给你爸打?”
钱呈有一种“视死如归”的感觉。
告诉钱山远,肯定得把他抽筋扒皮;告诉裴安喃,免不了又是罚他禁闭。
但所谓禁闭,就是不准出门。
这对一般人来说没什么,甚至乐得其所。但对钱呈来说,简直就是要命。
一个是皮肉之苦,一个是精神折磨。
钱呈咬咬牙,还是给他妈打了电话。
电话响了好几声,就在钱呈以为要挂断的时候,通了。
“喂?”不是他妈的声音。
“姐……我是裴安喃的弟弟,我姐去公司了,走的匆忙没带电话。”男人语调温润,像山间的清泉,让人听着就很降火。
钱呈呆若木鸡。
刘永春拿过电话。
“你好,我们这里是平泊河派出所,钱呈和人打架了,麻烦来一趟吧。”
“好。”
挂了电话,钱呈坐在椅子上发愣。
裴私槐竟然同意了?是想来看他的洋相吗?
钱呈在心里一阵嘀咕,甚至都想好威逼利诱的对策了。
没过多久,裴私槐就来了。
“你好,请坐。”刘永春招呼道。
“谢谢。”
两人的谈话开始了,钱呈故意歪了歪身子,让裴私槐的身形离开他的视野。
……
“好,那就这样。小钱,跟你小舅舅回去吧,以后切记莫再冲动了。”
“哦,谢谢刘叔。”
钱呈和裴私槐一前一后的从派出所里出来。
已经九点过,刚下了半小时雨,气温有些凉。
钱呈正往自己的跑车那儿走去,犹豫着还是驻足回头。
“你怎么回去?”
裴私槐离他不远,闻言没应声,似乎是在思考。
钱呈看见他的衣服被风裹着,单薄的身形在夜色里透出些“形影相吊”的感觉。
“上车吧。”钱呈拉开后座的门。
回去的路上,车里一片寂静。
钱呈通过后视镜偷偷的瞧着裴私槐。
他似乎是累了,一直在闭目养神。
“……那个,今天谢谢你了。”钱呈说。
“没事,咳咳。”裴私槐清清嗓子,“你是我外甥。”
外甥……
钱呈咂摸着这个新鲜词汇,笑了笑。
跑车在地下车库停好。钱呈解开安全带,回头一望,“你……”
后座的人似乎是睡着了。
钱呈下车打开后座门,伸手要去把他拍醒,却先触及到一抹滚烫。
钱呈:“?”
他探上裴私槐的额头,确定这人是发烧了。
钱呈:“……”完了,看来这次得是物理加精神的双重攻击。
钱呈将人打横抱起。
家里没人,他爸妈在公司,文姨今天孙儿过生日,请了一晚假,明儿早来。
钱呈把人抱到卧室时,裴私槐已经迷迷糊糊的醒了。
“自己把衣服换了。”钱呈从衣柜里翻出一套新睡衣,递给裴私槐,接着走出卧室带上门,去找退烧药了。
裴私槐一发烧就没劲儿,身上软绵绵的,换衣服的手甚至有点发抖,因此也换的格外慢。
等钱呈拿着退烧药和热水推开门,就撞见正裸着上半身把衣服往头上套的裴私槐。
钱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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