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奉年殿受辱 毒杀引穿越

钰谨带着无限的惊喜和感恩在铜镜中贪婪地打量自己的身体。自打在二十五岁那年出了车祸双腿截肢后,三年来她已经快要忘记能够这样站着,能够走路是什么感觉了。

二十八岁,自己被家人抛弃后,钰谨患上了严重的抑郁症,怀着对生命的留恋和无奈,她最终选择了告别这个世界,可是下一秒一睁眼,自己穿越到刚刚结束二十岁生命的女孩身上。自己继承了这个女孩原装身体的全部记忆,这个女孩的名字也叫钰谨,而且更年轻,更美貌,身体还是健康的!

钰谨暗暗下定决心:我已经死过了两次,我连死亡都不怕,难道还怕活着吗?这一世,我一定要为钰谨双倍努力地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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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身上有九转玉璃神器。” 曹敛瑜从容地坐着,面对父亲曹翰的询问,坚定不疑地回答。

“奉年朝自古灭道,不拜神佛,只信人本,怎会有神器一说!” 四弟曹敛泽不解。

“九转玉璃是什么?” 大哥曹敛江也望向高坐正中的父亲,问道。

奉年国虽是男子掌家,但女子并不比男子地位低,尤其是勋贵人家重视子嗣和血统,儿子和女儿个个都是家族指望。曹敛瑜的父亲曹翰官封武侯,当年和第一谋士朱广并称奉年先皇的左膀右臂,为先皇巩固江山立下了汗马功劳。

曹翰有四个儿子,三子曹敛之本是曹翰最钟爱的儿子,奈何娶的妇人非但不是京城贵室,反而是西域若羌的牧女,且奉子成婚生了长子曹簌,婚后又添一女曹钰谨。

曹簌颇有曹翰当年意气风发的模样,年方二十便已是军中最年轻的将领,三年间在对北境叵罗之战中从未落败,只教敌军恨得牙痒痒,敌国探子对曹簌人头的悬赏也逐年加码,可谁曾想,世人眼中的少年将军,三个月前竟然犯了军中大忌,不仅阵前招亲,还失守鹞城,导致奉年军溃败,敌军屠城,三千将士无一生还。

皇帝本欲连坐曹家全族,但顾虑奉年勋贵人家子嗣单薄朝中无人,震怒中只是赐死了曹簌父亲,曹翰最疼爱的三子,并命每逢皇族祭祀日,曹簌家中须有人侍奉祭祀,跪拜终日,此举是要时时警告天下百姓,犯了不可饶恕的过错,祸及家人,就是这个下场。

头一日,曹家全家奉旨入宫,当着文武百官的面下跪,被斥,受辱。而过了一晚,便有家仆来报,钰谨替父兄谢罪,自绝于室。曹敛瑜不信,踉跄赶到时,却见钰谨正悠悠醒转,身边众人有惊恐,有疑惑,真真有趣的众生相。

曹翰四子中,二子曹敛瑜唯独和钰谨的父亲曹敛之最为交好,但曹敛瑜虽想要一力维护钰谨,却仍是敌不过大哥曹敛江与四弟曹敛泽合谋说留着钰谨在曹家是祸患,执意将她赶出,并还回曹家姓氏。

曹翰沉思片刻,才缓缓开口:“九转玉璃,你说的是,那个九命不死的神器?”

曹敛瑜点头:“准确地说,是可有九命替死,持神器之人面临生死之劫,并非会有不死之身,而是会有其他生灵替他去死。”

曹敛泽笑了,指着曹敛瑜道:“二哥,我知你从小熟读天下书,尤擅奇门遁甲,五行之术,可你也不好这么糊弄我们,你这胡话就是说到叵罗国去,也不会有人信。钰谨她人明明已经死透了,却又复生,你怎不说她是个妖,是个怪,是个不祥之物!”

“敛泽。” 曹翰打断他,深深看了一眼曹敛瑜。

曹敛瑜脸上仍挂着微笑,神情却多出几分讥讽,眼神像是望着自己,却又神色淡漠,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片刻才开口道:“这世上可不止奉年和叵罗两国,传说东海有许多仙岛,西边还有数十个大漠小国,整个西境尽归佛土,我幼时的病便是在西域治好,便是你我兄弟幼时也是听过西域佛祖,仙长的神迹故事的。况且,钰谨的母亲本就来自西境,她生而有神迹也不是不可能。”

曹敛泽摇头笑了一下:“我不信。”

曹敛江却突然开口:“此事已传入宫中了,很快便要天下皆知。对于曹家来讲,钰谨身上神迹显化,总好过是不详之物。”

曹敛泽仍是不屑:“父亲,大哥,你们别忘了,我曹家已与她断绝关系。”

曹翰摇头:“天子无常。世人皆知,情分可断,血缘不可断,皇帝今日看在过往的颜面给了曹家一条生路,只把惩罚落在钰谨一人身上,好留住曹家,可人人皆知这不过是掩耳盗铃,看破不说破罢了。谁又预料得到明日曹家会不会又犯了什么错处,教有心人旧事重提,皇帝变本加厉呢?敛江说的对,世人知道钰谨身负九转玉璃,总好过觉得她是个不详之人。”

曹敛泽不语,曹敛瑜望着他笑道:“四弟,天下事你没见过,没听过,便当作不存在,这个习惯可不好。现下我告诉了你,钰谨有九命不死之身,你非但要记得,还要相信。非但曹家人要相信,也要教皇族相信,教天下人相信。”

曹敛泽向曹敛瑜冷冷看了一眼,曹敛瑜并不理会,起身慢慢向屋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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钰谨来到曹敛瑜的院子,老仆吴起正在刷洗院中的石桌。钰谨记得,自己小时候,父亲常带自己来二伯父的院子里玩,石桌上刻了一副棋盘,二伯父会抱自己坐在他膝上,看他和父亲对弈,自己会抓起棋盘上的棋子乱扔,而二伯父却从来不恼,每次都乐呵呵地看着父亲到处捡拾飞扬的棋子。石桌已空置许久了,桌面上落了一层厚厚的泥土,吴起擦洗得满头大汗。

钰谨抓起一把玉棋子在手中摩挲,听到身后有动静,转身看见曹敛瑜归来,笑着把棋子一扔,迎上前去:“二伯,你回来了!”

曹敛瑜四十来岁年纪,长相刚毅沉稳,自钰谨小时候便最疼爱这个侄女。这一次曹敛瑜并未如钰谨想象的那样开心地迎接她,而只是淡淡点点头,径直往书房走去。钰谨并没有在意曹敛瑜的不同以往的态度,自顾自地跟上。

曹敛瑜踏入书房,顿了顿身形,转身对钰谨道:“你大了,更要知道守规矩,懂分寸。”

钰谨刚刚踏进的左脚悬在空中一瞬,又赶紧收回去,忙不迭地答应:“哦。”

曹敛瑜走至书桌前,看了看桌上几封信,最上头那封加盖了一封旌节花形状的火漆,应该是吴起刚刚送进来的。曹敛瑜把信拿起,看了看仍站在门外不敢进屋的钰谨,点点头示意她进来,边问道:“独住还习惯吗?”

说的是曹家为她安排的珠玑巷的小院。除了二伯之外,曹家大伯和四叔待自己如何,钰谨自小也尝过冷暖,现如今多了一层现世人的无谓,小院虽简陋,但钰谨却觉得远离了家宅束缚,自由得很。

于是松了一口气,轻快地跨过门槛,来到书桌前,拨弄着桌上的纸笔:“基本用具都是全的,还是四婶婶亲自带人送去的。一个人住很好,很自由。”

曹敛瑜并不急着拆盖了火漆的信,反而拿起其他几封不甚紧要的拆开看起来,头也不抬对钰谨道:“若没什么要紧事,你回去吧。”

钰谨开始察觉到了二伯父的冷淡。二伯已经是自己这具身体有记忆以来,曹家除了父母和哥哥之外最爱护她的人,今天是怎么了?钰谨本来准备好的话决定不说了,只试探地问:“那我以后,还能经常来找二伯吗?”

曹敛瑜这才正眼看着钰谨,平静说道:“你什么都不缺,还来找我做什么?既已决定要做样子给皇帝看,还是少和曹家接触为好。”

钰谨的心冷了下来,面上仍是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她知道即使是至亲之人的爱也是有限的,在自己失去双腿的那段日子,为了能让家人拿一杯水,关一下灯,这样的举手之劳,她要无数次用乐观,甚至是讨好的笑容来换取,她已经练出了无比强大的心脏。

钰谨笑着回:“好,那二伯如果有空,就去看我。” 说完,轻身离去,正如之前每一次拜访后开心离去的模样。

片刻,曹敛瑜走出屋外,吴起迎上来问:“二爷,你没告诉钰姑娘,你是怕曹家有人要害她?”

曹敛瑜摇摇头:“若真是有人给她下了毒,这里就是是非之地,我无力时时回护她,倒不如叫她离远些。”

吴起道:“希望钰姑娘有一天能体谅二爷的一片苦心。”

曹敛瑜没接话,只扬扬手里的信:“楚难天要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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