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蓉是在秦砚怀中醒来的,她刚睁开眼睛男人就松开了禁锢她的双手。
她手往里侧一摸,空荡荡的,哪里有煤球的身影。
坐起身一瞧,发现煤球缩成一团可怜兮兮地睡在地板上。
云蓉一脸疑惑看向秦砚,在心里想,不会是他把它赶下去的吧。
秦砚大大方方直视着她,淡定自若解释道:“可能是觉得床太挤了不舒服,所以下去睡了。”
云蓉敏锐的目光落在秦砚身上,试图从中看出一丝撒谎的痕迹。
这床哪里挤了,睡三个人都足够,何况是一只猫,那位置空旷得多。
好吧,她看不出。
秦砚太平静了,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来。应该是她想多了,他没那么小心眼。
一旁的煤球听到这倒打一耙的说辞,全身毛发气到竖了起来,气急败坏地叫了一声。
它恨自己不能说人话,明明就是这样,娘亲你为什么要信他。
闻声,云蓉起身把小黑猫抱过来,摸了摸它的头,轻声询问:“煤球怎么了?”
它被云蓉这么温柔抱着,情绪一下就上来了,在她胸口蹭了蹭倾诉自己的委屈。
秦砚见状眉头一皱,把煤球同她拉开一些距离,不准它蹭云蓉。
他随口胡诌:“应该是饿了。”
云蓉:“哦。”
她真信了,毕竟煤球还小,正是长身体的时候。
煤球:“……”
它这个爹爹怎么这么爱说谎。
秦砚伺候她用过早膳,又开始替她梳妆,她则抱着小黑猫在怀里逗它玩。
云蓉美滋滋享受着他的服务,余光一瞥,看向铜镜中的自己,愣了一会。
秦砚轻柔伸出手将她如墨般的秀发简单又熟练地挽成了两个小丸子,俏皮立在两侧。随后,他又细心地把其余的发丝编织成两条精致的麻花辫,让它们自然地垂落在女子的双肩上。
他没有挑往日那些复杂繁琐的饰品,挑了一些简约又精美的小饰品。那些珍珠点缀在丸子头上,细碎的阳光撒下,散发出柔美的光泽。淡粉色的丝带系在麻花辫的根部,微风掠过,丝带轻轻飘动,显得灵动极了。
这个发型越发显得云蓉那张美艳的脸蛋稚气未脱,青涩纯净。她宛如琉璃的眼眸里透着天真无邪,让人忍不住心生怜爱。微微上扬的嘴角漾着甜美的笑,此刻的她实在是娇俏可爱,粉妆玉琢,宛如画中的仙女。
云蓉不禁感叹道,他现在比杏儿挽的发髻,画的妆容都要好做得好了,还真是应了他说的那四个字“面面俱到”。
自从及笄后她就让杏儿梳那些雍容华贵的发髻,因为她觉得可以镇住场子。
而秦砚每次都替她梳少女时期的发髻,好似在他眼里,她永远不用长大。他好像是真的把自己当成宝宝来养了。
云蓉想到这,莞尔一笑:“我都及笄好久了,这个发髻有些幼稚。”
秦砚低头温柔凝视着她,眼神柔情似水,语气温柔又认真:“阿蓉一直都是少女呀,并不会因任何事情而改变。”
无论她及笄还是嫁人,还是任何别的事情,任时间如何变化…
她在他心里一直都是少女,这一点并不会因为她长大而改变。
他喜欢给她梳这些发髻,还有一点是因为这些发髻比较轻盈,她不会累。
听到这话,云蓉心里甜甜的,情不自禁在他脸上亲了一下,脱口而出:“哥哥,有你真好。”
她也会努力成为的他的依靠,她并不是只会躲在他身后。
秦砚轻轻捏了下她的脸,扯出一抹宠溺的笑:“傻阿蓉,这是应该的。”
对心爱的女子,自然要好,他不过是做了应该的事。就算云蓉不喜欢他,他也愿意一直宠着她。
他不需要云蓉回报什么,他爱她就够了。他只会对她好。
……
云蓉本想喊上杏儿一块,但发现秦砚就只带了个车夫,其他谁都没带。
秦砚本想好好过几天他们的二人世界,结果多了一只猫。
煤球还是她朝秦砚撒了好久的娇,让他亲了几下,才可以带过去。
她想带上煤球,他还能不准吗?
云蓉摸了摸怀里的煤球,随口问道:“这次什么下人都不用带吗?”
“带了”,秦砚刻意停顿了一下,随后附在她耳边缓缓说着,话语间全是玩味:“我就是阿蓉的下人。”
云蓉被他突然的动作弄得心中一颤,狠狠瞪了男人一眼,无情将他推开。
他又逗她!
秦砚忍不住哂笑了一声,阿蓉怎么还是这么不经逗。
不过他可不敢说出来,等下她生气还得他哄。
云蓉没再理他,掀开帘子往外看风景去了。如今他们还没出京,还在街上。
马车突然停了,云蓉投来疑惑的眼神,他牵过她的手耐心解释道:“阿蓉我们去逛逛,不知道要在那住几天,免得你想念京城的吃食。”
云蓉想把煤球也顺便带上,被秦砚无情扔给车夫看着了。
不给女孩犹豫的机会,拉着她就走了。
可怜的煤球就这么被抛弃在马车上。
秦砚可不会让煤球来打扰他们逛街,带上它一起去已经是他接受的极限了。
不知不觉,秦砚两只手上全提满了云蓉要吃的东西,都没手牵她了。
好吧,早知道把陈兴喊过来提东西了。
云蓉也没想到自己一买就买上瘾了,有些不好意思:“给我提一点。”
秦砚毫不犹豫拒绝了:“我在,哪里需要阿蓉提东西。”
云蓉本来还想继续逛,但想了想还是算了。
秦砚看出了她没玩尽兴,道:“阿蓉不是还想逛,我们继续玩一会,反正有的是时间。”
云蓉下意识想点头,但又摇了摇头,“太多东西了,我怕你累着。”
闻言,秦砚眉毛上挑,身子明显一僵,她也太小看他了,他体力好得很。
倘若提点东西就累了,他还是男人吗?
他几乎是咬着牙说出来的:“阿蓉,你不要小瞧了一个男人的体力。”
他想到什么坏坏地笑了笑又接着说:“傻阿蓉,你以后就懂了。”
云蓉“哦”了一声,没有探究他话里的深意。
在未来的洞房花烛夜她算是彻底领会到了他的这句话的意思。为何不要小瞧一个男人的体力。
他们回到马车上,煤球立即扑到她的怀里,它还没开始撒娇就被秦砚拉开了。
煤球委屈地“喵喵”叫了几声。
云蓉把它扯回来抱着怀里安抚着,他们出去没有带煤球,它这是委屈了。
一旁的秦砚不冷不热讽刺了一句:“我刚刚提那么多东西都快累死了,怎么不见阿蓉安抚一下我。”
云蓉有些好笑,哄了小的还要哄大的。
她想到他刚刚说的,坏笑着打趣他:“哥哥你不是说你体力很好吗,怎么会累?”
秦砚俯身逼近她,打趣回去:“我是心累,要阿蓉亲一亲摸一摸才可以缓解。”
云蓉:“……”
她好不容易找到机会逗一下他,结果反倒是她成了被调戏的一方。
秦砚怎么能如此坏,一有机会就打趣她。
……
不知过了多久,马车才停下,秦砚扶着她走了下来。
云蓉抬头,上面的牌匾上写着“怜红苑”三个字。看着这熟悉的字迹,一眼便知这是秦砚写的。
这是一座由围栏环绕而成的庭院,踏入其中,宛如步入了一片绚烂多彩的花海世界。目光所及之处,繁花似锦,争奇斗艳,令人目不暇接。
各种各样,百花齐放,每一朵花儿都散发着独特的芬芳,交织融合在一起,空中弥漫着一种醉人的香气,让人仿佛置身于仙境之中,陶醉在这美景里。一看就知是一定有人精心照料这些花。
而在这片花海的正中央,矗立着一座精致的小木屋。它被四周繁茂的花朵簇拥着,显得格外温馨可爱。小木屋的旁边,还搭建了一个简易却不失雅致的秋千。
微风轻轻拂过时,花瓣纷纷飘落,如同一场缤纷的花雨。那股带着花香的清风,轻柔地掠过脸庞,带来丝丝凉意和无尽的惬意,使人顿感心旷神怡,身心都得到了极大的放松与舒缓。
因为她喜欢荡秋千,所以他把每一个地方都安了一个秋千。
走近一看,她瞬间瞪大了眼睛,秦砚是把所有的花种都搬来这个院子种下。就连御花园里没有的种类,这里都有。
“怜红苑”与世外桃源没什么区别。
那些花很有顺序,是按春夏秋冬的顺序摆放的,一个季节一片花海。每一个季节这里都会是一片花海,不停开花。
无论她想什么时候来,这里都会是花香四溢,美不胜收的场景。云蓉仿佛被牵引般朝后面走去,每一步都踩在花瓣上,只觉得身心愉悦。
这里与前面大得多,如果说前面是各式各样的花,那这后面全都只有一种花,她知道那是芙蓉花。
芙蓉花的花期是八到十二月,现在还没开花,绿油油一片。不敢想象到了秋天,这里会盛开得多么美艳。
百花凋零的季节只有芙蓉花开的正盛,占尽深秋风情。
她瞬间明白了,为何这里叫“怜红苑”。
怜君庭下木芙蓉,袅袅纤枝淡淡红。
他知道她喜欢赏花,于是将世间所有花种都搜寻来种植在这处。
世间独一无二,绝无仅有的花园,只属于她的“怜红苑”。
秦砚声音温和又轻柔,仿佛在她耳边低语:“喜欢吗?”
云蓉忽然鬼使神差般抱住他,把头埋在他胸膛,感受着他温热的气息,贪婪呼吸着他身上的香味。男人生得高大,她用两只手才把他搂住。
她语速缓慢,透着一丝激动:“喜欢。”
她特别特别特别喜欢。
秦砚怔了一下,随即紧紧把她揽住,心跳交织在一起,享受着这个安心又温暖的拥抱,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了他们彼此。
煤球感觉到它被冷落了,抗议似的叫了一声,试图找回存在感。
听到声响,云蓉松开了抱住他的手,低头看着趴在她脚边的煤球。
秦砚皱起眉头,煤球总是打扰他们。早知道就应该狠心把它丢在府里,但云蓉的要求他又舍不得拒绝。
他们踏步走进了那间房子,里面构造简单,但样样俱全。桌上摆放了一把古琴,墙壁上挂着几幅山水画,没有过多华贵的装饰,显得低调又雅致。
这里只有他们二人和一只猫,就像隐居一样,没人会来打扰。
秦砚早就吩咐过,不准任何人来打扰。原本在这里种花师也被他放了几天假。
他安排好了一切,要和云蓉过几天二人世界,结果多出来一只猫。他如何不气?
云蓉突然想到什么,有些不可置信问道:“这里没人,不会是你做饭吧。”
秦砚扯唇一笑,懒洋洋的声线,带着一丝认真:“我不是说过了,我是阿蓉的下人吗?”
她还以为他是开玩笑的。
难怪一个下人都不带,秦砚是真让自己把他当下人来使唤啊。
哼,他就喜欢伺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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