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蓉叹了一口气,感叹道:“她只能在死后变成厉鬼来报仇,这世道就是如此权势压人。将女子的贞洁看得比什么都重要,只要一个女子没了清白就仿佛犯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大罪,不管她是否被强迫。”
世间有多少女子失去贞洁只能含恨而终,又或者忍下嫁过去蹉跎一生。
秦砚接过话:“活着无法如愿,死后也算是无憾了。她很勇敢不是吗,看不惯她苏大少爷的做法,为那些无辜的女子鸣不平。愿意用自己的死替那些姑娘报仇,彻底除去了苏家这个祸患,还警示了他人。”
云蓉语气坚定,一字一句认真道:“不会只有一个苏家,也不会只有一个苏大奶奶。我掌权后会让所有人知道女子同样可以撑起一片天。这世道本就亏欠女子太多,既然没有人做第一个,那就由我来。
如果一生一世一双人很难做到,那就互不打扰,男子想纳多少妾,女子也可以纳多少妾。女子同样也可以休了自己的夫君。
他们不许女子抛头露面,只准在家相夫教子,想尽办法束缚她们的思想,把她们困在那一方天地,只不过是害怕被女子踩在脚下罢了。”
秦砚毫不犹豫赞同道:“阿蓉说的对,女子与男子从来没什么区别,姑娘同样可以当家做主,不需要依偎于男子生存。女子从来不比任何男子差。”
闻言,云蓉嘴角微微上扬,心中顿时美滋滋的。
无论她说什么,他总是第一时间给予支持,尊重她的任何想法,并且与她一齐去做到。
秦砚用行动证明,告诉她自己想要做什么,不管有多难,他都会陪着她一起。
在这个男尊女卑的时期,他从来不会看轻任何一位女子,愿意同她携手共创一个男女平等的时代。
要是换做别的男子大概只会觉得她疯了,有着如此离经叛道的想法。
趁她愣神间,秦砚又接着道:“阿蓉还记得自己之前颁布的律法吗?从那以后这种事就比以往少了,那些姑娘都很感激阿蓉呢。”
云蓉刚想说什么,就听见外面传来了几丝细微的声音,就好像是有人在敲门。
大半夜的会有谁呢,这周围除了他们就没人了啊。
一想到他刚刚说的女鬼先敲门后索命,她害怕似的咽了咽口水。
云蓉压下心中的不安,故作镇定道:“你有没有听到外面有奇怪的声音。”
秦砚当然听到了,但还是决定故意吓吓她,平静吐出两个字:“没有。”
那声音就刚刚有,现在又没了,总不可能是她真怕鬼出现幻觉了吧。
男人看出了她的害怕,故意说道:“阿蓉不会是怕鬼吧。”
云蓉有些沾沾自喜,他太小看她了,她胆子可没那么小。
还当她是小孩子呢,会怕鬼。
她立即反驳:“谁怕了,我又没……”做坏事
话没说完,门外又传来了奇怪的声音,仿佛有人在外面打斗,又好像不是的,反正奇奇怪怪。
第一次她还能安慰自己是错觉,第二次怎么可能还是假的。
今日一来她就把这四周看了个遍,伶红苑连一个下人都没有,就只有他们和煤球。
况且这附近荒无人烟,哪里来的声音。
只有一种可能,闹鬼了。
她不怕是因为没有遇到过,此刻真遇到了才觉得害怕。本来不信有鬼的,但一想到她是重生回来的。
云蓉不自觉往男人怀里凑近了一些,小声嘀咕:“真的有,你听到了吗?”
相比她的害怕,他则一脸淡定,他已经猜到是什么。
秦砚顺势搂紧,将她整个人都禁锢在怀中,轻声安抚道:“可能是风吹的。阿蓉怕什么,我在呢。”
云蓉皱眉深思,可那声音明显不是风声啊,更像是人为的。
看出了她的顾虑,他起身落下一句话就准备走出去:“你要不信我出去看看。”
还没走一步,就被云蓉紧紧搂住拉回了床上。
她死死抱住秦砚,躲在他怀里,颤抖的嗓音暴露了不安:“别走,我们睡觉吧。”
只要他们不主动招惹鬼,应该就没事吧,毕竟他们没做坏事。
万一他出去把鬼招进来了怎么办,又或者那鬼要是把他当成索命的对象了怎么办,她可不想让秦砚有一丝危险。
况且她也不想死啊,被车撞死后就格外惜命了。她也不想同他做一对亡命鸳鸯,暴尸荒野。
人对于未知的事物总是充满恐惧的
心上人主动投怀送抱,他心里自然是愉悦的。秦砚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语速缓慢,嗓音温柔:“好,我陪着阿蓉,我看哪个妖魔鬼怪敢来。”
云蓉心不在焉“嗯”了一声,整个人都缩到他怀里了。
秦砚下巴抵在女孩头发上,温柔拍着她的背哄道:“阿蓉睡吧。”
云蓉整个人都被他身上的香味笼罩,他哄了一会,她就有了睡意。
确认身边人彻底熟睡过去,男人才缓缓起身,悄悄走了出去。他动作轻柔无比,生怕惊扰了睡梦中的女孩。
外面站了很多护卫,站在前头的是陈兴,刺客早就被制服绑了起来。
陈兴抬头就见门口站了个男子居高临下睨着他们。他俊朗的面容,那一双眸子闪着危险的光芒,身上散发出浓郁的煞气,带着上位者的威压,令人不敢靠近。
他就离开京城一会,他们这些人就追杀到了这来,又想故技重施。还真以为他蠢到不设防。
陈兴看到秦砚便凑了过去,道:“属下将……”
见他如此莽撞,秦砚拧着眉头打断他说话,声音冰冷裹着霜,警告他:“小声点,好不容易才哄睡,吵醒了拿你命都不够赔。”
听到这话,陈兴声音小到不能再小:“刺客已经全被抓了,听候主子发落,那药刚刚喂下了。”
自从上次吃过亏之后,他就暗中找了解百毒的药,一药难求。他也是废了好大功夫才找到那么一点,可惜浪费在这帮人身上。
总之断不可能再发生刺客提前服下毒药来刺杀云蓉,而找不到源头。有胆子来找死,那就生不如死吧。
秦砚神色冷冽,漠视着那堆人,话语间全是不耐烦:“谁弄出的声响,吓到我家阿蓉了?”
护卫互相看了一眼,最终把责任全推到了刺客的身上。
秦砚嘴角扯出冷意,轻描淡写吩咐着:“那就先把舌头割了吧,再把手剁了,腿也砍了,眼睛也挖了,最后再阉了,吊着一口气别死了就行。吓到她,你们要付出代价。”
想害云蓉性命的人,他自然不会轻易放过,他最会把人折磨得生不如死。
那刺客听到这话,吓得打了个寒碜。
秦砚推开门本想走进去,眼角余光捕捉到了地上那惨状,自己给阿蓉精心栽培的花被踩死了。
他目光渐深,神色越来越骇人,嗓音泛着森冷怒意:“谁把我的花弄死了?”
陈兴有些惊讶,这乌漆麻黑的,他都能看见?!这里到处是花,尽管再怎么小心打斗,也把一片花弄死了。
陈兴默不作声,指了指地上的刺客把责任全推给他们。
秦砚恶劣地勾了勾唇,宛如嗜血的鬼:“明日我要看到这里完好如初,不然提头来见。”
“退下吧,无事不要来打扰我。”秦砚落下这句话就头也不回走了进去。
看到榻上熟悉的身影,他眼神瞬间温和了下来,眸中只剩浓重的情意。
来到床边发现云蓉抱着煤球,不悦地把煤球一把扯了出来。
它被这么一弄,一下就醒了过来。望了一眼秦砚,十分有自知之明地跑到地板上的小窝接着睡觉了。
男人似乎是很满意它的做法,摸了摸它的头,便回床上抱着云蓉休息了。
……
云蓉睡得不安宁,手潜意识摸了摸这里发现没人,又摸了摸那里还是空荡荡的。
她意识到什么,睁开了双眼。外面早亮了,秦砚不见了,煤球也不见了。
云蓉走出去,就发现他在浇花,煤球在一旁玩闹。
秦砚目光在看到她只穿了一件单薄的里衣冷了下来,立即踱步来至她身前。
男人责备的话语,但奈何太温柔了,听起来好似在**:“又不穿好衣服,早上寒气重,着凉了怎么办?”
云蓉看着给她穿衣服的男人,觉得他太夸张了。
她解释道:“我身子没这么弱。”
秦砚口吻坚定:“那也不许。”
云蓉“哦”了一声,反正她也不会听,他可舍不得凶她。
他怎么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他对别人都是雷厉风行,唯独对她舍不得说一句重话。
对于他的话,她表面应着转头就忘了,下次又继续。偏偏他还不敢说她什么,语气重一点点,她就要说他凶了。
云蓉穿好衣服走出门外,把这附近里里外外检查了个遍,没发现什么异常。没有人的痕迹,难道真闹鬼了?
眼睛瞟到了一处角落,昨日还开得正盛的花,现在被压死了一大片,在这显得格外突兀。
云蓉指了指哪里冲他问道:“这花怎么死了?”
秦砚一脸淡定,慢条斯理道:“今早我一出来,就发现煤球在这里打滚,把花都压死了。”
云蓉对此深信不疑,这痕迹确实是被压死的,而且煤球也确实干得出来。
煤球看着从容不迫嫁祸它的男人,委屈地喵了一声。
它好想离家出走啊,爹爹每天凶它就算了,还总是冤枉它。
煤球此举落在她眼里,以为它是怕被骂来认错了。
云蓉摸了摸它的头,柔声安抚着:“傻煤球,娘亲怎么会骂你呢。”
听到这话明白罪名做实了,煤球更不开心了,耷拉着尾巴没了往日的活泼。
看见煤球这样,他扯出一抹幸灾乐祸的笑容。这只猫还是有点用的,至少能背锅。
见状云蓉更纳闷了,怎么她一安慰,它好像更不开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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